第1014章 金貴着呢
宮裡。
壽康宮。
“瑪瑪既然說叫孫兒去,自然是要去的。
”長壽有點呐呐不樂。
“你這孩子!
”太貴妃歎氣:“你置氣有什麼用處?
這吳雅氏是你阿瑪的妾室,如今人沒了你不過是上柱香,也是意思意思。
你阿瑪那邊的老人沒幾個了,如今都搬去了皇覺寺。
你要是不露面,不是顯得你沒心肝?
”
長壽要說話,被太貴妃打斷:“知道你怎麼想的,你是我養大的,你對他們沒什麼心思。
可世人也這麼看?
你這孩子,牛心左性的,叫我慣壞了。
誰也沒叫你心裡疼他們去,可你不能面子也不管吧?
”
“我知道了。
”長壽呐呐。
“我如今看顧你,可我多大了,還有多少個年頭能活?
你執意不肯跟你哥哥好,那你面子也得做,往哪裡說,你也不能不記得根本。
不然皇上也不喜歡你。
”太貴妃道。
她養大這個孩子,也算是盡心竭力,如今也如親祖孫一樣。
自然是盼着他好的。
“是,我知道了,瑪瑪放心。
”長壽笑起來:“瑪瑪自然是要等着我長成,我還要給您養老呢。
”
“懂些事就是萬幸了,去吧。
”太貴妃揮手。
等他出去了,太貴妃歎氣:“這孩子,什麼時候懂事呢?
”
“也是主子您寵着,叫長壽阿哥這般,再有兩年大婚就好了。
”嬷嬷笑着道。
“哎。
說起婚事,也是個愁。
這可真是高不成低不就。
弘昱有那一位瞧着,如今這媳婦萬流哈氏就極好。
很是鎮得住場子的。
就連弘晰弘晉的媳婦也不錯。
到了長壽這裡,倒是發愁了。
”
長壽素來與其他人不親,出身又尴尬,她佟佳氏的權勢卻都不能用在這孩子身上。
到時候可選個什麼樣的呢?
“小阿哥不是說了,都由您。
您也别想多了,那位是個公正的,咱們也素來不得罪。
到時候仍舊叫那位選一個不就是了?
您劃定個道道,也不宜門第過于高了,不拘是滿軍旗還是漢軍旗,哪怕蒙古的呢,十爺那不也好好的?
隻需是長壽阿哥願意好好過,那就怎麼都好。
”
“你瞧他倔的。
”太貴妃說是說,可打小養大的孩子,哪裡不親?
“說起來,咱們三爺這一去,等他回京時候,也是有功的。
咱們家裡是已經不能再升,到時候家裡的幾個爺都與好處。
您這些年,也沒少幫襯皇貴妃娘娘。
少不得皇上念着您的好呢。
到時候,也未必就報不到長壽阿哥身上啊。
”
“哪有念着功勞的。
隆科多也不年輕了。
”太貴妃歎氣:“我自己就算了,橫豎我也是太妃裡地位高的,日子不難過。
隻是那小冤家,要說沒給安排好,我閉眼也不放心。
你說我是圖什麼呢?
又不是自己的孫子。
”
“您不就是心善麼!
陪伴這些年,不是親的也是親的了。
”嬷嬷笑道。
被她們念叨的隆科多,與沙俄正式開戰,是這一年的六月中旬。
沙俄在雅克薩有四五萬兵馬,與大清兵馬正式開戰。
信報送來京城的時候,四爺看完了隻是寫了一封勉勵的折子。
沒有說什麼。
已經開戰,前方戰事如何他不能時時刻刻知道。
胡亂下令隻會對戰局不利。
同時,布喇奇也給太子爺送了信。
他作為太子爺心腹,這是本該做的,也不存在對四爺是不是不忠。
信也不是偷偷寄回來的,是跟在折子之後。
這信裡,詳細說了到了雅克薩之後的種種事。
布喇奇心裡念着三格格,但是并沒有在這時候送什麼信,隻提了幾句,問候三格格就是了。
真的到了前線,他縱然年紀還不大,可也明白戰事不是兒戲。
那些個兒女私情,先要收起來的。
京城裡已經開始大熱起來了,四爺盯着前方戰事,每天與臣子們商議事情,也盯着戶部供應糧草。
一時間忙的很,雅利奇别的管不了,隻管每天一日三餐盯着四爺好好吃,晚上盡量叫他早睡。
也不叫他回來了,每天盯着他用了膳食,就叫他歇在九州清晏裡。
叫青雀兒看着,不許四爺熬夜太久了。
青雀兒很利索,阿瑪睡他不睡。
四爺心疼孩子,也隻能每天早睡早起了。
七月裡,戰事依舊繼續,不過顯然已經是占了上風。
隻是沙俄人實在是無恥,輸了也不肯利索認輸,胡攪蠻纏,也委實不好對付。
沙俄如今是女皇,曾經的公主上位,據說也是個胡攪蠻纏的主。
隆科多畢竟是個能臣,面對這樣的局面,也不愁也不急,反正這一仗要是打不好,他這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都沒了。
所以孤注一擲,隻管打。
胡攪蠻纏不怕,打服了你。
要說戰争對這裡的傷害,也不算大,雖說這是大清的國土,但是這裡地廣人稀,也不怕百姓受罪。
到了八月底的時候。
捷報傳來,隆科多生擒了一個沙俄的公爵。
這位公爵,是自認為自己本事好,上戰場撈功勞來了,結果被生擒。
這位,還是沙俄女皇的堂兄呢。
隆科多二話沒說,直接叫人将這位公爵押解進京。
這位奧古公爵操着誰也聽不懂的沙俄語言罵大街,奈何本事是委實不行。
沙俄這邊一看自家公爵都被抓住了,還抵抗什麼,直接投降。
這一戰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決定了勝負,隆科多自然是功不可沒的。
不過沒有聖旨,他們隻能按兵不動。
九月中旬,這位早就沒力氣罵大街的公爵被‘請’進了京城。
同時四爺下旨,命令隆科多等人與沙俄和談,此次沙俄犯境,絕不能姑息。
沒有打就先談那是慫,但是打完了,打赢了再跟你談,那可就不一樣了。
不過,沙俄也不是不能打了,隻是覺得沒必要。
所以和談也不算是單方面的壓着談,反倒是打過一場了,大家才能好好說話。
至于這位奧古公爵麼,不管沙俄什麼态度,都不能不管。
要是不管,那不就是等于丢了大人了?
畢竟,他們那邊的公爵與大清的可不一樣。
金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