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神。
很好,看來小東西真是太微的命根子,竟引得半步神主動前來。
上次在名家,是感應到無歸鳳屠的氣息驚動了半步神,之後無歸鳳屠刻意将氣息掩飾再掩飾,但像這樣面對面站着不可能絲毫沒感覺。
無歸鳳屠動了動,隐隐将夜溪護在身後。
此時,兩人的存住成功讓太微的半步神冷靜了大腦。
淡定,架不好打。
一衆老祖恭敬見過。
宮九清也不吐皿了,對着男人跪坐,眼淚啪叽啪叽的掉。
穆昀大氣不敢喘的跟着跪。
男人不再盯着無歸鳳屠看,一時沒說話。
腦子一冷靜,就能客觀的分析事情了,他定然已經知道些什麼,再看看場中場景,傳音問個幾句,真相大白,臉上露了些認命的頹然。
看得夜溪不好意思。
猶豫道:“這位――前輩,這事也怪我不清楚内情,我不會帶走它。
”
真心的。
可小東西不願意,身子一扭掙脫長沐懷抱,往夜溪方向飛近幾步,啊啊呀呀。
衆人不要更明白,是他們的小家賊非得走。
氣死了。
半步神手一招,小東西身不由己向他飛去,掙紮不已。
一手按住它,一手摸了摸,歎氣,雙手一托,小東西被輕柔的力道送到夜溪面前。
“既是它自己的意思,我們不會攔。
”
小東西開心了,但夜溪還嫌棄呢。
沒伸手接它。
小東西眼巴巴看着她。
半步神心頭苦笑,這倒貼的...不過這女娃身邊竟有兩個...也難怪了。
道:“畢竟你也是太微弟子,它跟着你我們也放心,但切記,不得做損害太微之事,更不得讓它傷天害理為非作歹。
”
請做好人教好孩子。
得了便宜别賣乖,夜溪不能再推拒,萬一人家真扣下了竹子跟她急呢?
伸手接了小東西,順手撓撓它下巴颏子,小東西大眼睛彎彎,啊啊呀呀。
衆人無語,這不是狗狗啊喂。
空空:狗狗究竟怎麼着你們了?
宮九清仰着頭眼淚汪汪:“老祖――”
半步神看向他,遞了顆丹丸,拍着他的肩,低聲道:“福兮禍兮,禍兮福兮。
”
直起身來,眼神一掃,撕開空間,帶着一衆老祖一起離去。
臨走前回頭又看了眼夜溪,掃過無歸鳳屠,最後定在穆昀身上。
穆昀一身冷汗,那眼神好沉重。
夜溪:“師傅,他不會怎麼着你吧?
”
自己是能一走了之,但穆昀走不了哇,被穿小鞋怎麼辦?
穆昀緊張的看左右:“别胡說,前輩們都是大公無私的人。
”
目光落在夜溪胳膊上盤着的小東西上,牙疼。
也想不明白。
“師兄,劍靈為什麼非跟着我徒弟?
還搞出這麼大陣仗來,是不是你們虐待它了?
”
看來隻有宗主和老祖們知道劍靈的存住,穆昀的身份還不夠格。
宮九清那個氣哦,虐待?
我才被你們師徒給虐了!
當下嗷的一嗓子,還沒起來的身子順勢一撲,抱住了夜溪的小腿。
夜溪吓一跳,差點兒一腳踹出去,好在控制住了。
“宗主你别哭啊,你看老人家們都沒在意呢。
”
“我苦啊...”
“不是,我可以留下它的,你别哭了。
”
“我苦啊...”
“你要我怎樣?
賠錢?
”
“我苦啊...”
“你再哭,我走了,再也不回來,就是打死我師傅我也不回來。
”
穆昀:“...”
宮九清:“我苦啊...”
夜溪又是哄又是威脅,宮九清隻會喊我苦啊我苦啊我苦啊,半天,終于有了新詞。
“你發誓,你永遠都是太微的人,劍靈不能給别人。
”
倒是沒逼她把劍靈還回來,宗主也不是那種狠辣無情的人。
穆昀松了口氣,給夜溪使眼色,快發快發。
夜溪糾結,發誓什麼的...
手心朝天:“我發誓,永為太微弟子,劍靈隻屬于太微。
若違此誓,不得好死。
”
宮九清勉強扯扯嘴角,嘴角才扯一半,凝固,僵硬。
半天顫顫:“為何...沒有...法力約束...降下?
”
夜溪呵呵。
無歸鳳屠迷之微笑。
穆昀:“...”
雖然不知道自家徒弟是怎麼回事,但還是寬慰宮九清:“夜溪已經發誓,她這樣說就會這樣做,你不要太講究形式嘛。
”
宮九清恨恨一瞪,又覺無限委屈升騰,隻是讓發個誓都不行,太欺負人!
嚎,老淚縱橫,不管誰說話,說什麼,宮九清再不說話,嚎着嚎着不出聲了,隻木木呆呆抱着夜溪的小腿,默默流淚。
夜溪沒得法子,隻能拿出椅子坐下任他抱個夠。
這一抱就是三天。
穆昀已經把劍池的劍插回原位,池底也修好了,還拽了宮九清的宗主令牌把禁制重新開啟,還跟無歸鳳屠聊了幾句。
自家那位半步神的老祖一來就看這兩位,眼神隐隐忌憚他不是沒看見,不過也用不着巴結,随便聊聊知道對自家徒弟好就行了,再順便論論道。
可也無聊啊。
問宮九清:“你不走我們走,我徒兒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被你抹一褲子的眼淚鼻涕不惡心呢?
差不多得了,都多大把年紀的人了。
老祖們都沒意見偏你哭個沒完。
你是容不下我徒兒還是容不下我?
”
瞧那副氣息奄奄的死樣子,倒是給我咽個氣看看呐。
宮九清将麻木的臉對上他:“我隻是要個誓言我過分嗎?
”
而且誓言的内容對夜溪無害。
穆昀一噎,不過分,發誓,随便個凡人舉手就能說,可――偏偏對自家徒弟來說似乎太難。
宮九清眼角緩緩滾落一滴老淚:“是誰欺人太甚?
”
是你是你就是你們爺倆兒!
穆昀氣得摔袖子。
夜溪歪在椅子裡撐着腦袋,心裡默念尊老愛幼尊老愛幼尊老愛幼...個頭!
真想把這一老一小倆賴皮扔到油鍋裡炸!
開口道:“我留下它你不願意,我帶走它你也不願意,總不可能為了個劍靈我就關在太微不出門了。
這樣吧,你跟我走好了。
”
穆昀一聽,拍手叫好:“正是這樣,你走吧,我們再選個宗主便是,你就跟在夜溪身邊守護好她守護好劍靈,太微永遠銘記你的好。
”
這是送自己上路呢?
宮九清斜眼瞪他,擡頭看夜溪:“跟我去龍陵。
”
穆昀跳腳:“老東西,我就知道你打的這主意!
好不要臉,抱着我徒弟腿求我徒弟給你送命,說!
你是不是打了夜溪給你開路得了好處全是你的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正好劍靈還回來一箭雙雕的歹毒主意?
!
”
宮九清不樂意了,坐直身體:“穆昀你摸着良心講,我宮九清是殘害小輩唯利是圖的歹毒之人?
我為什麼去龍陵?
啊?
是隻有我想去嗎?
為什麼非要去龍陵?
當年你師傅――”
“你閉嘴!
”穆昀的臉有一瞬間猙獰,閉眼平複了下,冷冷開口:“不行!
哪怕你跟我決裂,哪怕她自己願意,我也不會讓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