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不知誰起的頭,紅了眼的魔族瘋子一般沖了上去。
水真真卓焻大驚,不待這樣的呀,又不是他們主動的。
才待反擊,身上泛起神聖的光芒将沖過來的魔族反彈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頭一歪。
還好,沒死隻是昏了過去。
沖的慢的魔族被震懾,慢慢清醒過來。
萬重浚緊咬牙冷靜下來,微笑。
“先天石精已經找到,兩位——可、以、走、了。
”
自家鎮壓的畢方認了卓焻都讓他憋氣許久,現在才知道,畢方算個屁啊。
呵呵,聖地都跟着人走了。
玉和奕沒有萬重浚這麼深的怨念,雖然心裡酸得不行,但腦子還靈光,一捅萬重浚,給他使眼色。
萬重浚一激靈,忙改口:“辛苦兩位了,請回城休息。
”
卓焻水真真有些不敢再停留,萬一這些人回去把方才之事一說,怕不是要出不了魔域了?
但萬重浚又道:“以往進入不周山的魔帝,是為何進入的,現在可還有留在其中的,不周山出現在我魔域的緣由,這些,總要讓我們知道清楚才是。
”
兩人便不能走了,不然魔族真要翻臉。
沒得熱鬧看,夜溪就要回永魔之城,誰知萬重浚和玉和奕過來了,很是古怪的多看了兩人幾眼。
那額頭是怎麼回事?
萬重浚先與令凰問好,态度恭敬裡又帶着絲委屈,兩人關系應該還不錯。
令凰賭氣一般道:“有些東西就是白眼狼養也養不熟,你快些回去吧,那麼多前輩進了不周山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回屍骨。
”
萬重浚應下,看向夜溪,嘴巴動了動沒說什麼,又看向蕭寶寶,苦笑:“我真想與蕭兄痛飲一場,等以後有時間吧。
”
蕭寶寶笑了笑,話裡有話安慰他:“萬重兄,遇到事往好裡想,世上事沒有最慘隻有更慘,隻要一想會有别人比你更不幸更憋屈,你心情就會好一點兒。
”
萬重浚呼出一口濁氣:“那我就想想蕭兄吧,畢竟我沒差點兒被炸死。
”
蕭寶寶絲毫不氣,還拍他的肩:“如此就對了。
”
不周山又不是你家的,就是塊移動的墳地,沒了就沒了,若讓你攤上桃花死劫,你定不隻是現在這副模樣。
玉和奕深感贊同:“對,想想蕭兄,想想我,眼前之事不算什麼。
”
他可是連自己的皿都獻了兩回了。
萬重浚臉色好了些,笑得正常多了。
果然幸福是對比中産生的。
三人互看對方,前所未有的親切。
難兄難弟啊。
水真真卓焻沒過來,夜溪他們也沒看他們一眼。
回了永魔之城,令凰邀請他們玩了幾天,一行人開始踏上回程。
“我想回第三獄看看。
”
除了朝辰要趕去與靖陽門主彙合,月遙真人等人是合歡宗出來的,一聽也起了思鄉的情緒,也要一同去。
連廚小二都感慨:“我得回我那小院子看看去,不知住進誰,菜地會不會被糟蹋了?
”
金鋒側目:“你又不是合歡宗的人。
”
廚小二理所當然道:“我是攬秀峰的人,自從爺爺去後,攬秀峰才是我的家。
”
這苦命孩子。
不想将時間浪費在趕路上,反正她有空間能力的事情等于昭告天下了,夜溪便帶着衆人連續空間跳躍很快出了魔域進入修真界,然後才使用靈舟往合歡宗而去。
到得合歡宗,别人還沒反應,反而是信誓旦旦要拆了山門的月遙真人心一酸:“怎麼如此冷清?
”
蕭寶寶道:“咱們帶走一部分,白妍帶走一部分,内鬥死了一部分,合歡宗聲望跌落新弟子也招不到幾個,可不就這麼冷清了嗎。
”
月遙真人便罵了句:“天殺的。
”
護宗大陣做了改動,他們這些被除族的自然不能随意進出。
空空拉着夜溪在半空中喊了句:“夜師姐回來了,快來迎接。
”
夜溪無語,我也是被逐出宗門那一個好不好?
空氣片刻凝滞,忽然嘭嘭嘭的腳步聲,一大片,跑出來一大群人,嗯,還有滾出來的。
“夜師姐?
真的是夜師姐!
”
“夜師姐!
夜師姐!
”
空空得意:“我就知道你的名頭好用。
”
夜溪招手:“拿幾個出入玉牌來。
”
嘩飛來一大群人,争先恐後。
“夜師姐用我的,夜師姐用我的。
”
方才心酸的月遙真人又胃酸,小兔崽子都看不見本真人嗎?
進了裡面飛到内門,白婵一臉複雜的攔路看着他們。
蕭寶寶奇怪:“你竟然在宗裡?
”
白婵微微别開臉:“休養生息啊。
”很是自嘲。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後悔了。
夜溪淡淡道:“我回第三獄。
”
忽然白婵臉紅:“第三獄,那個,那個…”
夜溪:“我知道,被你們翻得沒樣子了吧。
”
白婵默然。
“沒關系,我又不會停留,等會兒就走。
”
白婵讓開了路。
“你後悔嗎?
”經過她時月遙真人問。
半晌,白婵搖了搖頭,啞着嗓子問:“師傅她——可還好?
”
“嗯,沒死,這麼多徒弟隻一個守着她身邊,心皿沒全白費。
”
“...”
月遙真人一歎:“你們隻看着宗主威風,哪知她為合歡宗付出多少。
單隻說為了保住合歡宗十大宗門之末的位置,與那些老狐狸周旋,她費盡謀算,不知吐了幾口皿。
”
“...”
“她能坐穩宗主位置,不是因為她強,而是全心全意為門派。
”
“...”
“也因此,她對你們師姐妹的教導不如别人師傅那麼多。
”月遙真人冷冷看着她:“可惜了,她為不讓你們替她擔憂總做剛強輕松的樣子,反倒讓你們誤以為做宗主是多容易的一件事。
”
“...”
月遙真人不再廢話,傷害已經造成,時間不可逆流,她純粹是想讓小狼崽子心裡不舒服而已。
白妍沒有跟上去,淡淡笑着,眼底卻悲傷。
現在,她才有些切身體會到養兒方知父母恩是什麼意思。
以前,她隻看到師傅坐在高高的宗主寶座上發号施令風光無限,等自己坐上來才知道這屁股下頭是刀山是火海,是一往直前沒有退路。
合歡宗如今是半閉山門的狀态,她尚且運作的差強人意,當初師傅該是如何殚精竭慮?
也抱怨過師傅沒時間多指教自己,可輪到她自己,她連收徒都不敢收。
固然有自己是反了師傅的對收徒一事膈應,也有她現在真的抽不出時間來教養徒弟。
如今去想,當初師傅是如何百忙之中教導她們?
悔嗎?
其實是悔的。
她想要宗主的位置,應該堂堂正正去争的,為什麼非要與白妍作亂?
本來她在同輩中的修為聲望人緣處事應變能力皆是排在前頭的。
可是做都做了,覆水難收,不如不悔。
有些時候,不悔兩個字已經代表悔了。
因為若真的不悔是絕不會回頭絕不會反思絕不會想到這兩個字的。
希望師傅她老人家以後安好,收徒莫要再遇到如她一樣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