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發現在凡界，太特麼驚悚了。

　　更驚悚的是他們掉落在人家才擡出屋的棺材上，把棺材都砸爛了。

　　沒當過凡人可也知道這種行為太缺德。

　　趕緊賠禮道歉。

　　又猛然發現被他們掀到一旁的“屍體”，其實還活着，本着贖罪的心思，把人給救了。

　　倒也不難，那人本就是痰迷心竅閉了氣，本人又癡肥，那手腕子粗的，脈象一微弱就讓郎中摸不着，都以為他死了。

　　要發喪呢，禍從天降，或者說，福從天降，意外撿回一命。

　　喪事變喜事，大家都高興，直接改成喜宴。

　　金鋒食小二大大松了口氣，凡人啊，害死凡人的因果重啊，擔不起啊，好在人沒死。

　　然後打聽這裡的事情。

　　知道了這裡是一處彈丸之地，小到視線可及，隻有凡人。

　　心裡那個苦啊，該怎麼離開？

　　而且修為被壓制住了，劍都沒法禦。

　　可這裡的人卻知道他們是“仙”，他們知道他們所居住的叫做博陵的地方，外頭，是仙界。

　　金鋒食小二也沒覺得奇怪，仙界裡多得是凡人生活，自有天地保護，有的凡人知道仙人的存在，有的不知道。
顯然，這裡的人就知道。

　　問怎麼離開。

　　他們當然不知道，超出自己能力範圍外的事情從不關心。

　　但金鋒食小二知道了聖女。

　　博陵人自豪的說雖然他們不是仙人，但也有聖女保護。

　　聖女有兩個，一個叫做阿忘，一個叫做阿記。

　　後來成了情侶後，兩人解釋過自己的名字：忘小我，記恩情。

　　很久很久以前，是博陵人救了第一代的聖女，然後聖女就留下來守護博陵。

　　至于怎麼守護，金鋒食小二的眼神很悲怆，夜溪沒問。

　　總之，這是一個日久生情細水長流跨越很多輩子的故事。

　　兩個人說的時候兩臉感動。

　　夜溪的臉色卻越來越冷，呵呵，聖女守護博陵，是欠了博陵的情。
可自家兩個蠢貨憑什麼守護聖女？

　　都是驕傲的少年郎，如今生生成了看門狗。

　　心情很不爽。

　　去看了兩個女子，嗯，長得還行，算是漂亮，倒是人看着是發自内心的善良純潔，笑得開心又幸福，教小孩子們讀書寫字。

　　我呸！

　　她們的幸福是金鋒食小二的自我犧牲換來的。

　　夜溪周遭的空氣越來越冷，金鋒食小二心裡哆嗦。

　　來到無人處，夜溪才想張口罵，兇前一動。

　　木偶開口：“我有話問他們。
”

　　夜溪壓下怒火，漂亮的小姐姐還沒拐回家呢，不能吓跑了。

　　“老實回答。
”

　　金鋒食小二忙盤腿坐地上，乖乖仰着頭。

　　蒼枝以木偶的視角看着，莫名手癢癢，想揉一揉狗頭。

　　“這個叫做博陵的地方，是不是總有天災頻發，比如地動，洪水，天火，諸如此類？
”

　　兩人齊齊點頭。

　　“天災發生的時間總是在所謂的‘聖女’盛年的時候？
”

　　眸子一縮。

　　食小二猛的往前一撲：“你知道什麼？
”

　　夜溪冷聲：“端正态度。
”

　　食小二坐回去，眼神很受傷。

　　更像狗子了。

　　蒼枝：“然後‘聖女’獻身平定災禍。
”

　　“嗯嗯嗯。
”

　　端正了态度的兩人隻有點頭。

　　“然後‘聖女’死亡，屍體變回嬰兒，新一輪的輪回。
”

　　“嗯嗯嗯。
”

　　這次過了很久，蒼枝才再度開口。

　　“...‘聖女’忠于自己的‘使命’，哪怕你們刻意教導她們反着來，哪怕你們試圖讓她們忘了自己的身份？
”

　　“嗯嗯嗯。
”

　　金鋒：“每一次，她們記不得我們，可關于聖女的使命，卻仿佛刻在心底般，隻要見着人，就會憶起。
”

　　食小二：“有那麼一世，從小到大沒讓她們見外人，可是――”

　　“天災一現，她們立即飛蛾撲火。
”蒼枝很肯定。

　　“對對對，就是這樣。
瘋了一樣，攔都攔不住。
”食小二難受：“就算博陵的祖先救了第一代的聖女，可這世世代代下來早還完了，怎麼就沒完沒了了呢？
”

　　蒼枝沉默，但小人偶微微動了動。

　　夜溪心中一動，吩咐兩人：“該幹嘛幹嘛去，不準洩露我的消息，等我再找你們。
”

　　“姐――”

　　“姐――”

　　“滾。
”

　　兩人滾了。

　　夜溪握握小木偶，上了山，躺在山頂上，平視。

　　“是有什麼要單獨跟我說嗎？
”

　　另一邊，蒼枝也橫躺着漂浮，兩人面對面，夜溪很清晰看到她臉上的…為難？

　　蒼枝道：“我判斷不出你的兩個師弟是真的動了心，還是被人控制了，或者…兩者皆有。
”

　　夜溪挑眉，控制？

　　食小二不說，金鋒的心可堅定的很，連金鋒都着了道，可見這邪道很厲害。

　　不過這隻是可能，也許真的是瞎眼插牛糞上了呢？

　　蒼枝不知道她心裡把好端端兩個小美人說成糞，繼續道：“那兩個‘聖女’，應該隻是器。
”

　　器？

　　這邊的夜溪，那邊的鐘烈羽姣都瞪大了眼。

　　啥器能成精了啊？

　　“不是精怪，隻是…傀儡。
能化作真人的傀儡，我也有，不過那兩個堅持的時間長罷了。
”

　　蒼枝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問：“那個…能不能給我？
”

　　小姐姐主動提要求诶。

　　“給，都給你，你要啥都給。
”夜溪回的毫不停歇。

　　蒼枝：“…”

　　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還是解釋：“這種東西你們也不合用，要用念力催動的，靈力神識都沒用，所以――”

　　“嗯嗯，給小姐姐你我們用不上的東西太過意不去了，你看你還看得上啥，我都給你拿出去。
”

　　蒼枝有些不自在，有個詞叫什麼？
哦，盛情難卻。

　　對面怪怪女孩子的盛情讓她心裡發毛。

　　天呐，讓她一個皿統純正的巫族人心裡發毛――可又沒覺着危險。

　　好奇怪。

　　嗯，大灰狼沒露出爪子前，小紅帽也沒覺得危險。

　　“我的推測是這樣的。
金鋒和食小二，他們跌入此界，先遇到的是鄉民，展示了仙人手段，被他們識破身份。
然後，經由鄉民的介紹，才認識的兩女。
”

　　夜溪敏銳：“這個先後順序很重要？
”

　　“是，很重要，甚至直接決定了今日的局面，若是颠倒過來，或者，會是截然不同的結果。
”

　　夜溪鐘烈羽姣同時皺了皺眉，似乎聞到陰謀的味道。

　　“若如我所猜，她們是傀儡的話，那麼，她們根本不會有自己的意識，或者說，主見。
而她們需要念力催動，維持‘人’的外形和生命，那麼――”

　　靈光一閃。

　　“她們隻是鄉民的意識體！
”

　　念力哪裡來？
那裡隻有鄉民！

　　瞬息之間，夜溪就理解了蒼枝的意思。

　　金鋒食小二先遇到的鄉民，暴露了身份，鄉民覺得留下“仙人”有利，然後意識反饋到傀儡身上，而凡人的思維中，留下兩個有本事的男人還有比“美人計”更好的法子嗎？

　　所以，金鋒食小二從兩位“聖女”身上感受到的愛意，估計――嘿嘿。

　　活該。

　　誰讓他倆瞎動心。

　　忽然心情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