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了xx區那邊。
這原本是一個縣,後來并為了一個區,方便市的管轄。
到了一個步行街的街口,挺繁華的一個地方。
阿楠說到了。
車子都停在了路邊的停車線。
我們看着這人來人往的步行街街口,心想,你阿楠不是耍我們吧,到了?
那人呢,在步行街逛街嗎。
阿楠指了指步行街街口的一家火鍋店的樓上,說道:“上面。
”
在火鍋店上面?
我們跟着阿楠上去了。
阿楠對我們說讓我們派人把手幾個下面的出口,他帶人上去抓了阿望。
我同意了,陳遜撥給了他二十個人,然後其餘的人在下面路口守着。
沒到十分鐘,隻見阿楠打了電話下來,說人抓到了,把阿望打暈了。
我們讓他帶人下來。
不一會兒,他們就背着了打暈了的阿望下來,扔到了那商務車上面。
緊接着,我讓他們一起上了車,趕緊的走人。
可是,在我們開車出停車位之後,一個女人突然的從火鍋店樓梯門口跑出來,攔住了我們的車隊。
我皺起眉頭,說道:“搞什麼鬼。
什麼人。
”
阿楠說道:“這個就是阿望喜歡的那個女人。
”
我說道:“趕緊解決。
”
阿楠說是,馬上帶人下去,直接捂着了那女人的嘴,制服了這個女人,因為步行街很多人,這是街口的道路,很多人會看着,我們兩輛車故意的開過去,擋着了人們的視線。
制服了那女人之後,他們把女人也拉上了商務車裡。
接着迅速離開。
到了郊外的那個我們熟悉的點,那個廢棄的農場那邊。
到了那裡之後,他們把阿望和那個女人放下來了。
阿楠過來請示我怎麼做。
我看着阿望,這家夥雖然和我沒什麼感情,但是好歹也跟了我一段時間,和阿楠來保護了我一段時間,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叛變了。
突然,原本被放下來的軟綿綿的阿望,突然站起來,向這邊跑過來。
手下們趕緊的上去把他按住,又是制服了。
他嚷着道:“讓我見一見張總!
”
手下們沒有讓。
我大聲道:“讓他過來吧!
”
手下壓着阿望過來了。
阿望過來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直接說道:“對不起。
”
阿楠在旁邊罵道:“對不起有用嗎?
你在這裡好吃的好喝的,到手的錢那麼多,誰給你的,你到了後面你還反叛,這種事都幹得出來,你對得起誰?
狗都會報恩,你豬狗不如!
”
阿楠自己心裡也難受,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兄弟,引薦給我了,結果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他自己氣得罵得都語無倫次了。
我說道:“阿楠,讓阿望說話。
”
阿楠不罵了。
阿望說道:“我是為了錢眼紅了,不過我沒有想過要害誰,他們讓我對張總下手,我沒有這麼做。
”
阿楠忍不住了,馬上開口道:“你都救了人出去了,那龍王哥的龍王嫂就救不回來了,什麼叫做沒有害人?
這還不夠害人的嗎。
”
我說道:“阿楠,讓他說吧。
”
阿望說道:“好,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關任何人的事,張總,這不關阿楠的事,他對我都很好,希望你不要怪罪他。
”
我說道:“放心吧,我沒怪過他。
”
阿望說道:“還有紅菊,能不能放了她,跟她也沒關系。
”
紅菊,是追出來的那個女人,阿楠說是阿望的女人。
我說道:“好。
”
阿望對後面那個女人喊道:“紅菊!
對不起了,我,幫不了你了,我先走,如果人真的死了能上天,我一定會保佑你,還有你的,琅琅。
”
說的什麼呢?
看來,阿望做了這事後,覺得悔恨,對不起我們,想要自盡了。
琅琅是誰,你的琅琅,什麼意思。
我不明白。
那個女人突然的跑了過來,然後撲通一聲,也跪在了我的面前,說道:“老闆,阿望做這些事,都是為了給我的兒子救命,為了湊錢給我兒子救命,你要怪,就怪我,你要殺就殺我!
”
這個女人,矮小,臉黑黑的,穿着的是火鍋店服務員的工作服,其貌不揚,看起來應該比阿望年紀大幾歲,阿望喜歡她?
她還有兒子呢。
阿望和她吵了起來,阿望嚷着他會解決,讓她趕緊走。
我搞不明白了。
我讓阿楠上車來,然後讓這兩人先退那邊去,我問阿楠怎麼回事。
阿楠告訴我,阿望從小是孤兒,父親因病早逝,母親就改嫁走了,阿望在村子裡吃百家飯,而且本身一身病,就像個流浪兒一樣。
而這個女人,叫紅菊,是阿望的鄰居,她家裡條件也不怎麼樣,但是每次吃飯,她都會不管父母的辱罵,端着一點飯菜去給阿望,而這時候,她的父母嚷嚷說家裡養了個女菩薩,女菩薩每天拿飯去喂狗。
狗就是指的阿望。
在看不到任何的投資回報面前,人都不願意做投資。
尤其是阿望這種沒娘沒爹不知道哪天死在路邊的人,紅菊的吝啬鬼父母不允許紅菊拿着家裡的飯菜去給阿望,本來就夠窮了,卻還讓紅菊這麼做,不行。
但是紅菊不管那麼多,她經常給飯菜就算了,還經常帶着阿望玩,偶爾還會拿着零食分阿望。
這個大阿望五歲的大姐姐,成了阿望心中的好姐姐。
随着上面的補助越來越好,阿望成長起來了,去讀了書,慢慢的長大。
可他心中永遠忘不了紅菊這個大姐姐。
因為他從紅菊身上感受到了母愛,還有,在他小小年紀的心靈就萌芽的另外一種愛:情愛。
他愛上了紅菊,暗暗發誓将來要娶紅菊。
因為成績不好,阿望早早就踏入了社會,沒什麼學曆,沒有背景,去的是工地幹活。
後來為了錢,陰差陽錯的,憑着健壯的體格,進入了我們的公司中。
接着,就是跟着阿楠了。
不過阿楠說在工地他的工資就達到了七八千。
因為他在工地幹的都是按計件算的體力活,搬磚,扛水泥,做越多,賺越多。
他起早貪黑,每天掙這辛苦錢。
為什麼來跟了我們,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錢。
紅菊家庭條件本來也不好,早早也沒能讀書出社會去工作了,在二十歲的時候,進廠打工認識了自己的主管,很快,被這個主管迷倒了,然後跟了這個主管,之後就是結婚生子,三年後才發現,人家在老家是有家庭的,紅菊和他鬧離婚,這時候,主管卻在廠裡出事,被卷進去了機器裡,紅菊沒有含糊,拿出全身的家當,救這個男人,這個自己的丈夫,但是人卻沒有救回來,死了。
接着,這個可憐的女人,跟工廠索賠,工廠有權有勢有背景,工廠賠了五萬塊錢,但這五萬塊錢,紅菊自己一分沒要,給了主管的原配老婆,接着她被工廠找了個借口趕出工廠,就到了外面的幾家火鍋店,幹起了洗碗工,洗碗工雖然不起眼,但是她一天做三份洗碗工的工作,每個月的收入倒也可觀。
這麼拼命掙錢,也是有原因,因為之前不懂,沒有做婚前檢查,孕時也沒有做産檢,兒子生下來就帶有一種罕見的病,還是長到了三歲後才發現的,隻能靠吃藥維持生命,到了長大一些,才能做手術,但是光吃藥就要花一個月三四萬塊錢,所以她很努力很拼命,為了兒子。
阿望因為紅菊家人的阻撓,很多年也沒聯系上紅菊,當聯系上了之後,紅菊已經是這樣子的了。
阿望向紅菊表達了自己心裡的愛,紅菊的之前他不管,紅菊的兒子他幫忙養。
紅菊表示自己對阿望隻是像個弟弟一樣的感情,拒絕了阿望,但是阿望堅持找紅菊,幫紅菊,在兒子的生命面前,紅菊隻能向命運低頭了。
很感人。
兩人都很有情有義。
可是現在,他阿望做的是破壞我們公司的事,叛變了,還想劫走人質去邀功。
那邊給他開價八十萬,做掉我,他沒有幹。
我想,我這命還算之前,八十萬呢。
那邊給他開價一百萬,讓他救出人質,他自己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了這麼做。
因為紅菊的兒子。
他做這個事,紅菊是不知道的。
失敗了之後,他去找了紅菊,原本想要等紅菊下班後在跟紅菊說清楚,然後為了不連累紅菊,他馬上來找我們,由我們處置。
紅菊恰好看到了他被背走的那一幕,就追了下來,攔着了我們。
這樣子的話,怎麼處理?
我問阿楠,阿楠咬咬牙,說道:“斬手斬腳!
”
我看着陳遜。
陳遜說是這樣子的。
規章制度,是這樣子的。
我對阿楠說道:“你沒看錯,你這個兄弟,有情有義,不過啊,有點分不清對錯。
”
阿楠說道:“傻兄弟。
衣食父母,張總,公司給我們錢,公司就是父母,那女人那邊的孩子,算是什麼呢?
為了這個甘願背叛父母!
這怎麼行。
”
我說道:“我們不是他,沒有了他這個經曆,他可能活下來,都是因為這個女人給他的希望,幫的他。
如果小時不這樣,或許他早就暴屍荒野了。
”
陳遜問我道:“那現在怎麼辦?
總不能不解決吧。
公司裡缺錢的同事很多,如果每個人,都為了錢這麼幹,那還得了?
”
我說道:“你的意思說公司制度不能違反了。
”
陳遜說道:“對。
”
我說道:“公司的法度,也是建立在人之上。
如果我們斬了他手腳,抛棄了他,确實做對了,就該這麼做,但是他即使能活下來,也成了廢人了。
”
陳遜說道:“背叛,是要付出代價的。
做錯事了,就該擔負責任!
”
我說道:“算了。
”
看我說算了,是不想追究的意思,陳遜問道:“你想怎麼處理。
”
我說道:“阿楠,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
阿楠歎氣道:“公司制度怎麼樣,就是怎麼樣。
”
我點了點頭,說道:“你們說的都對。
站在公司的角度來看,是沒錯的,可你們心裡真的這麼想嗎。
”
阿楠說道:“我不想這樣,我不想他被砍手砍腳,不想他殘廢了。
可遜哥說的是,做錯了,就要擔負責任,背叛是要付出代價。
不然那麼多公司同事,大家以後都這麼做,那怎麼辦。
”
我說道:“陳遜你說呢。
”
陳遜說道:“人是可憐的,但這不能成為犯法的借口和理由。
如果他去犯法呢?
為了救一個孩子,去搶劫殺人,法律會法外開恩嗎?
”
我說道:“嗯,對。
對。
”
我确實動了恻隐之心了。
陳遜說道:“你又開始善良了,那沒用的。
”
我說道:“對,對,是沒用。
我在想啊,如果是明珠姐在,她會怎麼解決呢?
”
陳遜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很可能,會放了他。
”
我說道:“是嗎。
”
陳遜說道:“明珠姐很佩服這樣的人,真正的為愛做到了矢志不渝。
”
說完,陳遜看着我。
我低聲說道:“我的确,也很佩服這樣的人。
”
陳遜說道:“那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