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千月聆悶悶應了一聲,搬了張小椅子在榻前坐下。
一想到那麼好的哥哥,可能以後都沒機會再見了,想來心裡不覺就有一些酸楚。
“幹嘛?
”看她原本還嬉鬧言笑的臉,突然就布上了烏雲,易安世心下明白,大概她又是傷懷上了,隻是她不說,他也便當看不破,省的大家尴尬。
“沒什麼。
”自家的事總不能一直讓他們不太相幹的人操心,既然他沒點破,千月聆也不說破,隻要有心,大抵将來總能再見。
或者實在不行的話幹脆讓人把哥哥綁了來鳳
流,在這裡,還能有爹跟哥哥幫襯,總比他一個人在天啟叫人放心一些。
“沒什麼你幹嘛一副喪樣……”
易安世扁了扁嘴,千月聆突然決得他話有點多,且聽起來中氣十足,應該已無大礙,既如此,不如給他找點事做,省的一直挑她毛病。
“嗯哼……”清了清嗓子,千月聆仰頭斜斜看着他“那個,我餓了,你不是甚為精通煮面之道麼,那你去給我煮一碗。
”
“……”易安世眯了眯眼,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
千月聆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我是病人诶……”
“我可沒見過那個病人你這般生龍活虎的……說出來都沒人信。
”
千月聆扭頭,反正吃定了他,随他怎麼狡辯。
咬死他聲音洪亮沒毛病就是了。
“得得得,我去,我去……”易安世慢悠悠從榻上起來,走向門口,臨出門還回頭看了眼千月聆。
四目交彙,确認眼神,千月聆忙不疊點頭。
易安世終于死心,跑進小廚房。
千月聆低頭,雙手捧上下巴,突然開始有些好奇自己以前是什麼樣的人。
怎麼能認識這麼多掏心掏肺,無關風月的朋友?
就像易安世,雖然他嘴有些壞,但實際上還是很縱着她的。
還有那群小鬼頭,一個個都是極為可愛的晚生後輩,論輩分,還得喊她一聲老師?
還有很多她不知道,也許也
沒有機會知道了的從前的朋友。
雖然此前下定了決心要留在鳳流,但現在再仔細想來,自己也不禁要問一聲,是否當真舍得下了。
小廚房裡,火光幽幽,人影瞳瞳,想來易安世正忙碌着。
隻是她這廂,忙碌了一晚上,擔心易安世,精神繃的緊,他緩過來了,這會子,倒是讓她覺得倦的慌。
“啊……”張了張大口。
千月聆起身來到門前扯着嗓子朝廚房喊“易安世,我好困,一會兒面好了喊我一聲……”
“哦……”廚房那頭,正忙着打蛋,切蘑菇的易安世随口應了一聲。
完了又自言自語道“她剛剛說什麼?
算了,不管了,反正還有好一會兒面才能好。
”
這一廂,千月聆回頭便伏在小塌上合上了眼。
心裡惦記着面,也不敢睡死。
便迷迷糊糊的睡着。
隻睡着睡着,周身竟起了迷蒙大霧。
千月聆揉了揉眼,霧氣越發濃厚,不知何時,她竟來到一處她不認識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