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知道黃維此刻已經是被吓得六神無主,應該不會再作無謂的抵抗了,便是一把将他從懸空的陽台外給拉了回來,将他放在了玻璃制的陽台地闆上。
“說吧!
”
黃維呼吸急促、兩腳軟的癱坐着,連站都站不起來,好在這時候重新回到了陽台地闆上的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了幾分安全感,漸漸冷靜了下來。
在見識到了林言這種如此滲人的手段後,他再也生不出半點打馬虎眼的念頭,隻得是全身顫抖的解釋道。
“鄭川要買的那塊地,其實是我遠方舅舅的!
”黃維眼中又是生出了驚恐的神色“我舅舅是柳士道,你應該聽說過吧,安陽省柳家的家主!
”
林言擺了擺手,淡淡說道“你說重點就可以了,柳老爺子,我認識,他已逝妻子的棺木就是我賣給他的!
”
林言的話顯然又是令黃維大吃一驚,柳士道到西甯省這邊收購木料的事,他也是有所耳聞。
不過柳士道行事向來低調,這事除了柳家本家内部的人知道外,像他這種遠房的旁支也隻是聽到了一點風聲而已。
而林言卻是一語就說了出來,看起來和柳士道好像真的認識,這讓黃維生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這件事或許已經被柳士道察覺到了,而林言說不定就是柳士道派來打聽此事的。
想到這,黃維心中那唯一一點的僥幸心理也沒了,覺得自己肯定沒辦法瞞過去了,所以老實的說道。
“鄭川要收購的那塊地雖然是我舅舅的,不過平時都是由我負責打理,就是因為這樣,前段時間王德華來找我,說是有人想要收購那塊地,而且出的價錢很高,隻要能夠處理掉那塊地,他四我六。
我想着那地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而且我舅舅的集團産業現在都已經是集中放在國際上,我想他應該不會注意,就被蠱惑了,所以才答應了王德華,将那地給轉讓了出去!
”
林言此前已經猜到了一些,現在聞言,恍然“果然是這樣嗎?
結果你就和王德華分了錢?
”
黃維哭喪着臉說道“是呀,轉讓和同已經簽了,錢也拿了大半,就在對方準備在那塊地上開始動工的時候,沒想到鄭川卻是對那塊地有了想法,而且還找人聯系了我舅舅,如果說這件事要真是談成了,我和王德華賣地的事就徹底暴露了,王德華還用這件事來威脅我,讓我和他聯手除掉鄭川,其實我真的很害怕也不想做這種事,實在是沒有辦法呀!
”
林言皺了皺眉“你将賣地的錢還給買家呀,最多再付點錢就行了,為什麼非要殺人?
”
黃維搖了搖頭“如果我們選擇毀約的話,那麼違約金是交易價格的一倍多,我根本還不起,而王德華也不願意出錢,他甯願殺人滅口,所以……”
“所以你們就打算把鄭川殺掉?
”林言厭惡的看了黃維一眼“真是貪心的家夥,為了自己的利益,将根本不相關的人牽連進來,你們已經在米國害死了好幾個人了,差點讓我和鄭川也都沒命,真是罪有應得!
”
黃維忍不住又是呻吟了一聲“不,這些都是王德華的主意,我也是沒有辦法呀,他威脅我,如果我不照他的話做,他就将賣地的事給我舅舅說,我真的隻是被脅迫的,求求你,放過我!
”
“你既然說了實話,我自然不會為難你”林言一臉平靜的說道,同時從包裡掏出了手機“不過具體怎麼辦,就看柳老爺子怎麼說把!
”
“你要将這事告訴我舅舅?
”黃維看出了林言的目的,這一刻,他面如死灰,他很清楚,自己的舅舅雖然在平時對家族的人很好,可是在他們犯錯之後,卻又是最無情的。
在聽了黃維的話,林言也算是了解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僅僅隻是因為鄭川想要從正規的途徑買一塊地皮,就招來了殺身之鍋,這難免還是叫人有幾分唏噓。
黃維的口供作為證據顯然比起殺手的口供來得更有力一些,畢竟他也是幫兇之一,不過光是這樣,還是不足以讓王德華定罪。
所以在這之前,林言打算将此事告訴柳老爺子。
林言就在陽台上撥通了柳士道的電話。
這個時間,還不算晚,柳士道還沒有睡覺,在接通了林言的電話後,隻聽見柳士道笑呵呵的問道“是小林呀,怎麼,這個時間給我電話,有什麼事嗎?
”
“柳老,你應該還記得我之前給你提起過的,在米國的時候,我和鄭川被人追殺的事吧?
”林言也沒有寒暄,直接是開門見山的說道“這件事,我已經調查清楚,是這樣的……”
林言将事情的經過,來龍去脈,詳細的給柳士道說了一遍,之後,隻聽見電話那頭本來還臉上挂着笑意的柳士道突然間勃然大怒,還能聽見他拍茶幾的聲音,生氣的說道“小林,你現在就和那個混賬東西在一起?
”
“嗯,我就在他的家呢”林言說道“這件事我其實并不想插手,再怎麼說,黃維也是你們柳家的人,所以我想還是由柳老你親自過來處理吧!
”
柳士道對林言這樣的态度大為感激,要是林言就這樣将黃維交給警察的話,等這件事傳出去,他柳家的臉可是丢盡了,所以也是當即表态道“小林,謝謝,你放心,我現在馬上就趕到西甯省來,一定會親自處理這個家夥,給你還有鄭先生一個交待的!
”
“嗯,那我就在這裡等您老了!
”林言應道。
說完,林言便是挂斷了電話。
林言也沒有再管癱在地上黃維,而是自己到門口的大廳,找了位置坐下,休息起來,也不擔心黃維會跑。
柳士道趕來的度很快,應該是接完林言的電話,當天晚上就坐着私人的飛機趕了過來,第二天一早,就來到了黃維的住所。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上一次送來安神樹的高級顧問年耕和幾名身強體壯的貼身保镖。
看得出來,柳士道在知道這事後,心情不好,一張臉繃得很緊,也隻有在看見林言之後,才勉強笑了笑“小林,這件事真是多虧你了,不然我還一直被蒙在鼓裡呢!
”
“柳老爺子,你和鄭川先生都算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們的為人,所以我自然也希望弄清楚這件事了!
”林言笑道“黃維還有他的那殺手保镖都在裡面!
”
柳士道在看見整層樓極其奢華的裝潢後,就氣不打一出“這畜生平時借着我的名頭做生意,看起來賺了不少錢,我雖然知道,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得寸進尺,還敢買兇殺人,簡直無法無天了!
”
林言也有些感慨說道“錢這個東西吧,就是一把雙刃劍,既可以給人動力奮向上,也可以讓人失去理智堕落到底!
”
氣急的柳士道沖了進去,就看見雙眼無神的黃維這個時候還癱坐在陽台上,看起來,他已經在這裡坐了整整一夜了。
不過當黃維看見柳士道來到這時候,他眼淚又是冒了出來,一把跪在地上“舅舅,我知識一時糊塗,我知道錯了!
”
“呵呵,現在知道錯了?
我都已經讓你足夠風光了,沒有想到你這個畜生還不知足,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
”柳士道卻絲毫沒有因為黃維的可憐模樣有任何同情,他作為一家之主,這樣的威嚴是必須要有的“帶回去,按照族規處置!
”
柳士道此話一出,那幾名身強體壯的保镖就将黃維還有昏睡的李總管拖了出去。
雖然林言不知道這所謂的族規是什麼,不過看黃維那絕望的表情,就知道,隻怕比真正的坐牢還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