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胤礽到底沒有追究。
概因不想壞了雅璃的名聲,也不想叫布爾和姐妹以後不好相處。
至于安妃,他放過了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皇後的冊封禮之後,就是景妃了。
景妃的大典,比之皇後,那可是簡單了不少。
她少了幾個磕頭的環節,但是多了要去坤和宮磕頭的環節。
她一身吉服,跪在下面聽訓。
“以後就是正經的妃主子了,本宮也不說那些虛的,姐妹之間,好好相處就是了。
”雅璃說着,将她的印遞給她道。
“臣妾領娘娘訓,定不敢辜負娘娘期望。
”景妃正經磕頭,行了大禮,才敢接了印道。
“好了。
起來吧,你殿中估計不少事,快回去吧。
”雅璃笑道。
送走了景妃,雅璃也還有事啊,因為女眷們還是在她這裡的。
隻有景妃的娘家人在她自己的殿中,但是一會開宴之前,也還是要過來的。
如今已經是六月天,熱的很,坤和宮正殿裡,擺着六個冰山,才勉強沒那麼熱了。
平素還好,人少些,今兒人多,真是受不了。
雅璃心裡數了數,還有一個安妃,四個嫔位要正經辦一下的……
都是夏天,想想就心累啊。
好在嫔位比妃位簡單的多,沒那麼複雜了。
這勉強算是安慰吧?
反正,今年就是各種累的一年。
景妃的事剛完了,就是八爺要娶福晉了。
雖然是繼福晉,但是因為一來八爺還年輕,家裡甚至沒有兒子。
二來麼,這郭絡羅氏是被休棄的,所以這舒舒覺羅氏雖然是繼福晉,但是卻不比嫡福晉低多少,就熱鬧了幾分。
八爺也準備的很好,就是想要給新福晉體面,也給自己體面。
說到底,這一世的八爺其實是個心性比較堅韌,卻又認得清現實的人。
他也曾雄心壯志,但是如今,也甘心做個乖乖的臣弟。
看着兄弟們都過的不錯,他也想要這個不錯裡,有一個他。
舒舒覺羅氏原本是忐忑的,畢竟八爺是被先帝爺厭棄的皇子。
雖然如今回來了,誰知以後?
不過,進府之後,她的心,奇迹般的就安定了不少。
正院安排的大氣卻不奢華。
該有的都有了。
夜間,八爺待客回來,就親自端杯與八福晉飲酒:“知你閨名叫蘭兒,倒是巧了,和側福晉一樣。
并非是降了你的身份,隻是,我已經是你的夫君,可否為福晉再起一個名字?
倘或福晉不願意,以後就隻當咱們府上隻有一個蘭兒。
側福晉那邊,就不這樣叫。
”
八福晉愣了。
不是因為改名,而是八爺這話……
是告訴她,地位穩固麼?
“臣妾不敢,爺要賜名,臣妾歡喜的很。
”八福晉道。
“想來,蘭兒沒見過别家福晉與皇子相處,我也沒見過,但是,我聽說,都是很親密的。
但願以後,你我也如此。
”八爺笑道。
八福晉不好意思的低頭:“臣妾也願意與八爺相處和諧。
”
“那就好,那就好,以後,叫你蘭馨可好?
蘭是你的阿瑪額娘給的,再加一個字,馨。
你看可好?
”八爺将酒杯遞給她道。
兩人喝了交杯酒之後,八福晉才不好意思的道:“這個字太好了,臣妾豈有那麼好。
馨是悠遠之香氣,也是說一個人的品德美好高尚,臣妾……何德何能。
”
“要是有,那就是相得益彰,要是沒有,以後不也就有了?
馨兒不必客氣,我看你就很好。
”八爺笑道。
八福晉欲訴還休,就算心裡有過多少的忐忑,遇見八爺之後,也漸漸沒了。
八爺本就是個溫柔的男人,除非對郭絡羅氏失去了那份溫柔,其餘時候,還是很好的。
又生的俊美,一種溫潤氣質在身,舒舒覺羅氏畢竟還小,十六歲的女孩子,見過什麼呢?
自己的夫君與她柔聲說話,說要與她一直好好過日子,給她美好的名字。
這……就夠了。
納蘭氏靠着門,舉着酒杯,望着挂在天上的月,癡癡的,面上無喜無悲。
“主子,張夫人來了。
”奴才小聲道。
納蘭氏忽然笑了笑:“請,再去拿酒來。
”
張氏進來,福身道:“給側福晉請安。
”
“丫頭睡了?
”納蘭氏問。
“回福晉的話,睡了。
”張氏答道。
“你有心,來看我,來,既然來了,就一起喝酒吧。
”納蘭氏拉着她坐在回廊上。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你看,這都十八了,還是很圓。
”納蘭氏又喝了一杯。
張氏輕輕歎氣:“總是要有嫡福晉的。
就算有了,爺心裡,也是有您的,您何苦呢。
”
“你看你。
”納蘭氏不回答,隻是伸手,輕輕勾起張氏的臉:“比起皇後娘娘來,你容貌也不差。
”
“側福晉,奴才豈敢與皇後娘娘比呢。
”張氏一驚,站起來道。
“好了,坐。
”一邊招呼,一邊揮手,叫奴才們都出去。
“這麼些年,單說容貌,我隻服三個人。
第一個,當然是皇後娘娘了。
當年我第一次見她,她還是側福晉。
可是那時候,她也得寵啊。
穿的戴的,無一不是精品極品。
常年得寵,無論是臉色還是眼神,甚至是一舉一動,都是被嬌養的樣子。
就算是原本隻有七分的容貌,也有了十分了。
何況,皇後娘娘本就是十二分的容貌,再這般嬌養着,是說不出的美。
再一個,就是宮裡的恬貴人。
單說容貌,也是絕色。
”
納蘭氏喝了一杯酒,繼續道:“皇上對後宮女子,并不吝啬。
恬貴人穿戴也不差。
可……總是覺得暗淡。
有皇後娘娘的盛寵珠玉在前,就算她是個天仙,隻要坐在乾和宮那位看不見,就永遠沒光澤。
”
“再一個,就是你。
我頭一次見你,就覺得爺眼神兒不太好。
放着你這樣的美人,不寵愛。
”納蘭氏笑。
“你的容貌,也是拔尖的,可你與恬貴人無甚區别,缺的,就是男人看着的那一眼。
我不怕與你說,當初我知道我隻是中上之姿,所以拉攏你……”納蘭氏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