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深圳愛情故事2雛菊之戀

第四十九章 越變越醜

  日子依舊在長胖中度過,轉眼就到了六月,考試在陸陸續續的進行着,課程已經越來越少。
我和小喬,幾乎是一天到晚都呆在一起了,一起吃飯,一起上自習,一起散步。
跟在我們身後的流言,已經變了一個版本,說小喬挖牆角成功,說我移情别戀,還說我打算做未婚媽媽。
不過,盡管流言依舊在肆虐着,那些鄙夷的目光,竟漸漸的變成了羨慕。
因為小喬對我實在是太好了,他已經成了女生樓下的一道風景線,早上等,晚上送,打開水、買宵夜,幾乎是無微不至的服務。

  我很享受這種服務。
尤其是在我現在形象實在不過爾爾的情況下。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女人或許都是這樣的,總希望喜歡自己的人,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内在美而非一張皮囊。
因為再美麗的容顔,終究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老去,美人遲暮的時候,最怕曾經愛你的人嫌棄。
而今,在我外表最不堪時,小喬依舊守在我的身邊,所以,我私下裡覺得,他看重的是我的人而非我的顔。

  其實當時這樣的想法是多麼幼稚。
我一個性格乖戾的女孩,有什麼内在美值得他人留戀?
人和人之間最初的吸引,靠的大概還是那張臉,隻不過時間長了,對胖瘦美醜已經不再敏感,相守成了一種習慣,愛情也變成了親情。

  在這段時間裡,我身上有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隻要哪裡受了點小傷,常常十天半月好不了。
比如蚊子咬一口,我輕輕一撓,就皮破皿流,總是無法結痂,而且因為天熱的緣故,發炎了,潰爛一片。

  于是,除了臉上的痘痘,我手上腿上也有了密密麻麻的傷口。
小喬緊張得要死,陪我去看皮膚科,可醫生隻是說我皮膚薄,容易撓破,加上現在溫度高,所以發炎,其它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開了一些洗的塗的藥,就把我們打發回家了。

  但那些藥顯然沒什麼效果,我的傷口還在呈增長之勢,小喬在這種情況下,迅速成長起來,成了半個防蚊專家。
他的書包裡,裝的不再隻是書,還有花露水風油精防蚊膏,甚至是蚊煙。
他會不停提醒我塗藥膏,以至于我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奇怪的味兒。

  真是讨厭的味。

  我對自己的形象,打心眼裡的厭惡起來。
這已經不再是醜,而是病态的惡心。
一個健康的醜女,我還是能接受的,一個惡心的醜女,我卻無論如何接受不了。

  小喬看出我的不爽,于是對我更加體貼,打飯、洗碗、背書包,所有的苦力活他都幹了,而且還搜羅出各色笑話講給我聽,就為博我一笑。

  他這樣的良苦用心,按理我是應該領情的。
可不知為什麼,我心裡卻别扭得緊。
哪怕他和我的親密,已經到了吃飯時我可以随時把自己不愛吃的菜夾到他飯盒裡,喝水時我喝過的杯子他拿起來就繼續喝的地步,卻還是有哪裡不對。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一直到有一個晚上,我們肩并肩走在校園的小徑上,看到前面一對情侶十指相扣,我才蓦然醒悟過來。
原來,我們之間的不對,是因為我們從來沒有過親密接觸,别說接吻,就連牽手,都是沒有過的。
甚至,連句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都沒有過。

  或許,我一直都會錯了小喬的意。

  他對我的好,也許隻是把我當作好朋友而已。
亦或,看我現在不堪的樣子,有着許多同情。

  應該是這樣的。
我想起雜志上那張明豔動人的明星臉,想起小喬指尖撫過那張臉時的深情,心酸酸脹脹的,有點刺痛的感覺。

  自作多情就是我這樣子吧。

  明明人家一開始就申明過的,明明人家說了好幾次“我對你沒别的意思”,可還偏偏在這意淫着。
穆子秋,難道在你的世界裡,除了男女之情,就沒有别的情感形式了嗎?
我在心裡警告自己:放安分點,穆子秋,一份純粹的友誼比什麼都珍貴,别亵渎了它!

  可還是有點點難過啊。

  “子秋,你看,有螢火蟲。
”小喬忽然驚喜的叫我。

  我循着他手指指點的方向,果然看到一點熒熒的燈火。

  “我去捉了給你。
”小喬往螢火蟲的方向快步追去。

  不過一刹那的功夫,那小小的家夥就到了他的掌心。

  “給你。
”他捧着它走過來,獻寶似的在我面前攤開。

  小蟲子在他掌心爬啊爬。

  我伸手去接,手指要觸到他掌心的刹那,忽然想起剛剛的自我警告,又縮了回來,讪讪的笑着:“我不敢捉,怕過敏,等下又起包。

  我似乎看到有絲失落從小喬眼裡一閃而過,不過,很可能是我看岔了,因為接下來,他咧嘴一笑,說:“我倒忘了,你皮膚太敏感,最好還是不要碰這些東西。
”微弱的路燈下,他的笑容幾乎稱得上璀璨,一個笑起來太過迷人的男生。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以至于那個晚上,我的夢裡夢外,全都是那個該死的笑容。
所謂一笑傾城,再笑傾國,也比不過他的笑吧。

  第二天我起得稍微遲了點,正要去洗漱,小喬打電話過來:“子秋,我今早有點事,不到你樓下來了。

  “哦,什麼事?
”我随口問道。

  “唔……”小喬卻唔了好一會,才說,“我室友電腦壞了,我陪他去市裡修。

  這算哪門子理由?
不過,從小喬吱吱唔唔的态度看,真正的理由肯定不是這個,隻是他不想讓我知道罷了。

  不過我不願揭穿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空間,沒必要因為走得近,就要求人家在你面前是個透明人。

  “那你去吧,我在圖書館上自習,你忙完了來找我。

  “嗯……好。
”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沒有挂電話,耐心的等待,看他願不願意把喉嚨裡的那句話說給我聽。
等了一會,小喬終于再度開口:“子秋,你要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能有什麼事?
是你有什麼事吧?
我在心裡嘀咕一句,嘴上卻乖巧的回答:“好。

  待一切整理完畢,我下樓,到門口的時候,習慣性的朝小喬站的地方看去,沒有熟悉的身影――當然不會有,他才給我打了電話。

  可是,不,有,有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隻是,不是小喬,而是……而是趙銳。

  我挪開的視線又快速移回去。

  趙銳也看到了我。

  我們的視線膠在了一起,誰也沒動,誰也沒有說話。

  是久别重逢後的百感交集?
還是……其它?
其實也不過兩個月的時光。
隻是,當初一别,我們都以為後會無期。

  趙銳瘦了很多,顯得眼睛更大,眼仁更黑,裡面暗暗沉沉的,滿是我熟悉的情愫――那是愛與思念。

  “子秋。
”他叫我一聲,原本清越的聲音,都有點沙啞。

  我沒作聲,隻是看着他。

  趙銳朝我走過來,一步一步,終于,在我面前聽下,雙臂一張,把我抱在懷裡。

  “子秋,對不起。
”他說,幾欲哽咽。

  相思太苦?

  “子秋,你怎麼長了這麼多痘?
”久久的擁抱之後,趙銳松開了我。

  我摸摸臉,笑:“很難看,是不是?

  “是。
”趙銳沒打算哄我,實話實說,“我這次來,是要帶你去醫院。

  “你覺得我這樣子很醜,所以想問問醫生能不能妙手回春,還你一個如花似玉的穆子秋?
”我不知不覺竟冷笑起來。
怎麼會這樣,在趙銳面前,我一直是淡漠乖順的。

  “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子秋,告訴我,除了長胖、長痘,你還有沒有其它不舒服?
”趙銳很認真的問我。

  我倒有點躊躇了,他這認真的樣子,似乎有備而來,難道,他無師自通竟成了醫生,一眼看過來就知道我得了不治之症?

  “我……我就是精神沒以前好,容易餓,沒力氣,還有,對了,除了臉上的痘,我手上腿上也有很多這樣的疤。
”在趙銳認真的注視下,我有點惶惶然。

  趙銳撸起我的袖子,仔細看看,問:“是抓破的吧,很難好,是不是?

  我吃驚的看着他,短短兩月不見,難道他不僅學會醫,還學會算?

  “是。
”我點點頭。

  趙銳又蹲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撸起我的褲腿,那裡也是一片撓破了經久不好的傷疤。

  “子秋,你怎麼從來不跟我說。
”趙銳心疼得無以複加。

  “我,我看了醫生的,醫生說我皮膚薄,又過敏,等天涼了就好了。
”他心疼的樣子,讓我有點過意不去。
我估計天生是個冷皿的人,這兩個月裡,除了臨睡前,我都很少想起趙銳。

  “怎麼會好,傻瓜,根本就不像醫生看到的那麼簡單。
”趙銳牽起我的手,說,“走,我們去醫院。

  “可是……”

  “沒有可是。
”趙銳一改以往對我無條件的遷就和縱容,霸道地說,“還有,這些傷疤雖然難看,但你不應該穿着長衣長褲,太熱,捂着更容易發炎。

  “我是怕蚊子咬。
”我申辯,其實必須承認,怕蚊子咬是一個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嫌難看。
在我越變越醜的今天,我才發現,對于自己的形象,我内心深處是在意的。
隻是以前資本太過雄厚,所以肆意表示不屑。
就好比家财萬貫的人,通常會說自己視金錢如糞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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