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封你為後留罵名
“驚喜?
”
天武和天曼的目光順着柳清然指尖的移動而移動,見柳清然指尖點到的幾個位置都是易守難攻之處,其中還标注着機關陷阱暗樁,但仔細看的話,上面又有一個小小的不知何意的錦囊标志,不由面面相觑。
若是帶兵攻打這幾處的話,怕是隻有驚沒有喜吧!
莫非……
柳清然輕笑,并不準備都一一解釋了,隻是一語帶過道,“兩位将軍到時候就知道了。
”
相視一眼,天武和天曼緩緩點頭,心中不免有些期待,異口同聲道,“拭目以待。
”
藍華靠過來,雖不懂行軍打仗,但憑借他的聰明才智以及這地圖的詳盡程度倒也看出了些門道,眼底剛剛聽着柳清然講解時的沉重褪去不少,緩緩開口,“若是……”
不用藍華說完,天曼便點頭接道,“嗯,王爺隻管放心,若是這幾處的麻煩解決了,那麼……”
“拿下飛騎城指日可待!
”天武接下去說道,若是這幾處麻煩都被解決了他們還拿不下飛騎城的話,不用王爺下令,他們自己也沒有面目再苟活于世了。
藍華聽聞此言更确定心中所想,不免轉頭看向一臉自豪之色的柳清然,自然明白若是這幾處已經有所安排便必然是子喬姐姐的傑作,心中不免也多了幾分期待。
這樣也好,讓那些常年混迹戰場的将士們見識見識子喬姐姐的厲害,也算是早些為日後做打算。
要知道,軍裡的将士最是有皿性,隻有讓他們心服口服,他們才能真正的歸順,而這樣的威望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建立起來的。
柳清然雖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打算,但卻知道在尋回子喬的這件事上,他們的目的都是一緻的。
可,這樣還不夠。
不管他們背後的勢力有多大,趁着這個機會為子喬立下威信,都是必要的,故而,方有“驚喜”一說。
将那羊皮紙小心的折好,收到袖子裡,柳清然的目光從天武天曼的面上掃過,最後落在藍華的面上,問道,“本王這就前去點兵,不知藍華王……”
“天武,天曼,你們這就與并肩王一同去罷。
”藍華哪裡不明白柳清然的意思,立刻吩咐道,接着又說,“本王另有要事處理,這攻下飛騎城一事便全仰仗并肩王了。
”
柳清然颔首,又寒暄了幾句之後,看着藍華的淡漠的身影走遠,不免為月茹的情路歎了口氣。
卻又不免想到了自己,幸好子喬已經對自己有了回應,不然,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的情路怕是會更加坎坷。
而此刻的楚子喬已經準備要離開飛騎城前往上官家了。
李傲目光深沉的目送着楚子喬上了車辇,又從袖子裡取出一塊雕龍玉佩遞到楚子喬的面前,聲音低沉中帶着濃濃的不舍和無奈,還有淡淡的難以察覺的愧疚,“子喬,這是我的信物,若是那上官家當真不肯松口,少不得要用些手段了。
”
手段?
楚子喬心中冷笑,若是這手段這麼好用,他李傲又何必那般糾結?
何況,到時候再用手段,自己這“小命”怕是來不及保住了吧!
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接過那玉佩放在手裡,用一貫的淡漠語氣說道,“太子殿下如此大手筆,子喬感激不盡。
”
稍微把玩了一下那玉佩,楚子喬又自嘲的彎起唇角,開口道,“如果太子殿下肯将解藥還給子喬,子喬會更高興。
”
這李傲,又何必裝出這般深情模樣,以為她不知道他到底打着什麼算盤麼?
莫說如今她已經有了清然,便是如今她孤身一人,這般不純粹的感情,她也不屑要!
聞言李傲不禁抿起薄唇,她果然什麼都知道,可當初自己那麼做也實在是迫不得已,連自己都看不透她的功力,若是讓她走了,豈不是功虧一篑?
誰又能料到會有這般局面在他的眼皮之下發生?
“子喬……我知道,你還在怨我,可……”看着楚子喬戲谑的目光依舊嘴角那一抹嘲諷的笑意,李傲隻覺得脊背發涼,聲音不禁都弱了幾分,“你聽我說,并非我不肯将恢複功力的解藥還給你,隻是……禦醫說了,若是你恢複了功力,這毒便更壓制不住了。
”
楚子喬嘴角的笑意更深,心下感歎,真是個好理由!
若是自己對醫毒毫不了解,說不定便信了這個說法,可……怕是李傲不知道,自己對醫毒也有所涉獵吧!
輕笑出聲,楚子喬的聲音更冷了幾分,一字一字的緩緩吐出,“即便是壓制不住,那也是我的選擇。
”
可這個時候李傲又怎麼可能将恢複功力的解藥給楚子喬?
若是當真讓楚子喬恢複了功力,自己便真的沒有任何能夠牽制她的籌碼了!
“對不起,子喬……”李傲扭過頭,心下竟有些不敢看楚子喬的目光,生怕從那雙眸子裡看到某種會讓他心慌的東西。
楚子喬倒也并沒有在此事上糾纏,輕咳了一聲,低下頭,似乎帶着些失望的歎道,“也罷,相信有劉侍衛的保護,也不會有事才對。
”
說着便伸手放下了車簾,阻擋了李傲突然擡起頭看過來的視線,輕聲吩咐道,“劉睿,走吧。
”
看着車辇緩緩走遠,李傲心底的話始終也沒說出口,隻輕聲呢喃道,“子喬……”直到那車辇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内,李傲才收回目光,站在原地緩緩撫上兇口,感覺那裡突然空了下來,心無着落。
罷了,隻有将這飛騎城的事情處理好,他才能抽身回京,否則,以如今的情況,他拿什麼對付上官家?
隻希望子喬能熬過這一劫罷!
若是她能過了這一劫,自己便昭告天下娶她為妃,讓她做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轉身拂袖,屬于古蘭太子的霸氣聲音傳遍整個城主府,“來人!
傳劉将軍來見本殿下!
”
“是,太子殿下!
”
就在同一日,耀輝的皇宮裡,禦花園,司徒煌正擁着面無表情的林婉兒賞花,一名小太監帶着一個穿着盔甲的男人匆匆闖進來,“皇上,急報!
”
面色沉了沉,司徒煌不顧林婉兒的掙紮将她箍在懷裡,轉向前來禀報的兩人,帶着一臉的怒氣沉聲道,“說!
”
該死的狗奴才,竟敢打擾他與愛妃的獨處!
若不是如今的形勢可能當真有急報,他定立刻處置了這兩個混賬!
“皇上,城門有變!
”還不待那小太監說話,那盔甲男人便沖口而出道。
司徒煌眯了眯眼,箍着柳婉兒的手臂緊了緊,聲音也有些發澀,“是柳家小子?
”
見司徒煌的反應,那盔甲男人低下頭,眼中閃過一道悲哀之色,澀聲回道,“是……是謹王爺……”
司徒煌一驚,箍着林婉兒的手都松開了,“什麼?
這……這怎麼可能……皇弟他……”
歎了口氣,那盔甲男人以一種無比确定的語氣說道,“皇上,此刻在城門外叫嚣的人的确是謹王爺的手下,何況,謹王的營帳就紮在城外不足五裡的地方,在城牆上便可看的一清二楚!
”
“此話當真?
”司徒煌皺緊眉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莫非司徒淼當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這個時候逼宮?
“微臣不敢欺君罔上!
”盔甲男人挺直脊背,拱手說道。
身為忠烈之後,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承認别的主子,哪怕這個主子是扶不起的阿鬥。
見此,司徒煌也不能不信了,重重一哼,冷聲道,“好!
好一個謹王!
朕早就懷疑他暗藏不臣之心,但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選在這個時候挑起戰事!
真是朕的好兄弟!
”
“皇上,此事還望皇上早做決斷。
”
“決斷?
如今還有什麼可決斷的?
”司徒煌皺緊眉頭,之前一心想着先除了并肩王,為此派出去了不少兵馬,如今在皇城守着的兵馬尚不足兩萬,何況,皇城的守備情況想必司徒淼早已摸清,雖然自己早有疑心,卻沒想到自己的親弟弟竟會在這個時候從背後給了自己一刀,想到這裡,不免有些悲哀,擡起頭,目光有些飄渺,“如今,外有古蘭虎視眈眈,内有并肩王調兵遣将意圖不軌,在這般外憂内患的時候,謹王竟起了逼宮的心思,這讓朕還如何決斷?
”
盔甲男人的面色更加難看,脊背卻挺的更直,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追問道,“恕臣愚鈍,皇上的意思是……”
半晌,司徒煌的聲音才幽幽傳來,卻在破釜沉舟中帶着幾分心灰意冷,“傳朕旨意,着兵部尚書速速調集皇城兵馬,出城迎擊,禁衛軍統領率領皇城禁衛,全力守城。
”
“微臣遵旨!
”
想了想,司徒煌又揮手招來一直待在暗處保護自己,如今又被自己派去保護林婉兒的暗衛,吩咐道,“立刻派暗衛出城,拿着朕的手谕,調動最近的兵馬前來護駕!
”
“遵旨。
”暗處傳來一個聲音,接着便是一陣破空聲遠去。
直到禦花園中又隻剩下了司徒煌和林婉兒兩個人,司徒煌才覺得有些安心,伸手将依舊面無表情的林婉兒拉到懷裡,輕聲道,“婉兒,朕封你為後,如何?
”
眼中閃過一絲怨毒,林婉兒冷笑,“皇上是想讓婉兒做那個禍水的紅顔,以此來推脫自己的無能麼?
”
司徒煌身體一僵,有種被戳穿的尴尬,心底升起些莫可奈何的悲涼,伴随着上湧的怒氣,揚起手來,看着近在咫尺的嬌顔,那一巴掌竟是怎麼也揮不下去。
良久,方才放下手,轉而撫摸着林婉兒白嫩的臉頰,輕聲道,“婉兒,朕又何嘗想讓你背負這樣的罵名,可,在這江山動蕩之時,與朕一起并肩,成敗都可留名史冊,不好麼?
”
留名史冊?
千古罵名?
林婉兒險些笑出聲來,卻是被司徒煌的這番話氣的,“這樣的殊榮,婉兒要不起,也不想要,皇上還是另擇她人罷!
”
她如今活着的全部目的,就是想看着他是怎麼被人拉下這個位置,怎麼失去一切,甚至怎麼下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