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凜冽氣勢初顯威
楚夫人一動不動的躺在榻上,雙目緊閉,看上去蒼白極了。
楚子喬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心裡這樣的不安,即便是面臨死亡,她也可以笑着面對,但是,現在看到這樣蒼白的楚夫人,她居然有些流淚的沖動。
“夫人!
夫人,你怎麼了?
”鈴铛首先小心的撲到了楚夫人的榻邊,眼角的淚水已經止不住了。
楚子喬緩緩的走到了楚夫人的榻邊,慢慢的坐下,伸手拿過楚夫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娘親?
娘親,你睜開眼看看子喬,娘親,難道你不想看到子喬了麼?
”
聲音是那樣的輕,那樣的柔,但是,鈴铛就是知道,小姐的心裡,一定是難受的很,小姐定是比自己還要難過,“夫人,小姐來了,小姐來了啊!
夫人,夫人……”
楚子喬并攏食指和中指按在了楚夫人的脈搏上,她倒是會處理些外傷之類的東西,畢竟她過的也是刀口**皿的生活,但是,楚夫人一點外傷都沒有,必定是内傷,而對于内傷,她最多隻能算是入門級别的,何況,她修習的功法并不适合給别人療傷,隻會傷上加傷。
但是,手指剛剛按在脈搏上,楚子喬的臉就沉了下去,楚夫人的脈搏居然已經紊亂到了如此地步……
“我娘是怎麼了?
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暈倒!
”看着垂首站在一邊的花白胡子的老郎中,楚子喬的眼裡閃過一絲怒色。
“大小姐,夫人……夫人……”老郎中猶豫着,這大家族裡難免會遇到些勾心鬥角,尤其是這後院的女眷中更為嚴重,但是,這将軍府中的楚夫人似乎并不得勢,他何苦為了一個不得勢的夫人得罪别人?
再說,這大小姐可是有名的廢物,楚将軍對她一直不聞不問,自己何必要與以後的好日子為難?
看老郎中吞吞吐吐,眼神閃爍,楚子喬眼裡的怒氣更重,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需要考慮那麼多麼?
若是說沒有隐情,誰會相信!
緩緩的閉上了眼,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來,這才再次睜開眼,同時,握緊的拳頭也緩緩的展了開來,聲音低沉,但,卻是像炸雷一般響起在了老郎中的耳邊,“說!
我娘到底怎麼了?
”
從楚子喬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驚人的強大,那殺氣竟然幾乎宛如實質一般,壓得老郎中喘不過氣來,老郎中驚駭的瞠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楚子喬,這,這還是那個廢物麼?
這樣的氣勢,會是一個廢物能夠散發出來的麼?
從未經曆過這樣強大的氣勢,他的一把老骨頭都要散了,喉嚨堵的緊,讓他便是想說話都說不出,隻能睜大了眼,一臉驚駭的看着楚子喬,眼底是深深的不敢置信。
同時,心底一個念頭立刻湧出來,若是自己不聽她的話,她定會毫不猶豫的立刻就殺了自己,她能做的出來!
楚子喬身上的氣勢隻是針對那老郎中而已,并且,一發既收,但是,就是這麼短短的時間之内,老郎中的渾身都濕透了,唇色發白,膝蓋一軟,險些便跪在了楚子喬的身前。
楚子喬眯着眼,緊緊的盯着老郎中的眼睛,“今天若是沒有一個好的解釋,你也不用回去了。
”
就是這般淡淡的,卻是無比冷凝的語氣,甚至比起話語中的威脅要更為讓人顫栗,老郎中立刻打了個寒顫,語無倫次的開口,“大小姐,我說,我說!
”
楚子喬冷哼一聲,點了點頭,“那便快說,若是有一句假話,你也不用走了!
”
腿都止不住的顫抖了,老郎中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真沒想到,世人都看走了眼,怕是這整個京城裡,能夠與這位楚大小姐一般無二的對手也沒有了,更妄論這将軍府。
“大小姐,小老兒絕無半句虛言,隻不過,小老兒醫術有限,實在是沒辦法,不然,即便是傾盡所學也定要将夫人醫治好。
”
楚子喬皺了皺眉,她不是聽他在這裡說這些廢話的,她要知道的是,娘親到底是怎麼了,隻要知道了,那便有希望治好,“快說!
”
“是,是,是,楚夫人這病不是病……”老郎中身體一顫,趕忙連連應下。
“什麼?
不是病?
”小圓剛剛趕進來就聽到了老郎中的這句話,頓時便驚叫一聲打斷了老郎中的話。
老郎中見是個胖丫鬟便也沒有在意,但卻在看到了楚子喬皺緊的額頭時,心裡緊了緊,“沒錯,不是病,夫人是中毒了。
”
“中毒?
”這一聲卻是鈴铛和小圓一起驚叫出口。
楚子喬眼裡閃了閃,雖然已經有了些預感,但是,在聽到真的是這樣的原因是,還是禁不住的有些難過。
楚夫人這樣溫婉的女子,在這後院裡,沒有和任何人有過一點的仇怨,性子淡淡的,除了她這個唯一的女兒的事情,對什麼事情都幾乎是不聞不問,竟然這樣還是不肯放過她,居然還想着要給她下毒,到底是誰,不言而喻。
鈴铛和小圓都是不敢置信,楚子喬卻是抿着唇,“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你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不然……”
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甚至比全部都說完要更加的讓人不安。
老郎中有些後悔今天來這一趟了,本來以為是個好差事,沒想到,居然惹上了這樣的人物,若是以往,便是直接與他說楚大小姐如何,他都是絕不會信的,現在,容不得他不信,楚大小姐,的确是人中龍鳳,而且,隐藏的很深。
怕是楚夫人沒有出事的話,沒人會知道她居然有這樣的本事,若是誰還在他的面前說楚大小姐是廢物,那人必定是道聽途說之人,“大小姐,小老兒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好,那便說吧!
”楚子喬的手指還放在楚夫人的手腕上,從脈象來看,竟然看不出是中毒還是其他,可見,這毒也必是奇毒。
“這種毒,若不是小老兒年少時曾經遇到過,也定是認不出的,這毒有些特别,就是,隻看脈象是看不出的,并且,中了這毒的人,會一直昏迷着,直到渾身都被毒素蔓延,最後痛苦而亡。
”
楚子喬的心裡一緊,手緩緩松開,将楚夫人的手腕放進了被子裡,緩緩站起身來。
“那麼,解藥呢?
”這才是最為關鍵的地方,隻要有解藥,隻要能夠找到,那麼,不論是什麼困難,她都不怕。
老郎中搖了搖頭,有些惋惜,“來不及了,這毒隻要發作了,就熬不過七天,七天之内,大小姐是絕對找不到解藥的。
”
楚子喬的身體一僵,七天?
隻有七天?
!
勉強的壓制住心裡的不安和顫抖,除了唇色有些蒼白之外,楚子喬看上去倒有些面無表情,又朝着老郎中走近了些,“下毒之人,能否有解藥?
”
老郎中的身體抖了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些,口裡喃喃着,“這毒并非一般的毒,便是下毒之人,想必也是沒有解藥的。
”
楚子喬停下腳下的動作,定定的看着老郎中的眼睛,見他眼裡确實一片清明,這才緩緩張口,“那麼,你能做什麼?
”
“大小姐,恕小老兒無能為力……”說這話的時候,老郎中的腿已經抖得厲害,便是聲音都是顫着的。
“你記着,今天的事情,無論是誰,都不要說,不然,我會後悔放你離開。
”楚子喬淡淡的一句話卻是讓老郎中的眼睛一亮,險些就直接跪地拜謝了。
“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今天的事情,小老兒就爛在肚子裡,絕對不會與外人說上隻言片語,如違此誓,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老郎中連藥箱都不提了,拔腿就要往外走。
“帶上你的東西。
”楚子喬指了指桌上的藥箱。
老郎中剛剛離開,楚子喬便指着桌子上的茶碗和杯盞,“鈴铛,這些東西,我娘的吃食,還有平常的東西,都是誰來負責的?
”
鈴铛擡起淚水模糊的眼,“小姐,夫人的吃食一向都是和小圓吃一樣的,夫人心善,她吃什麼,小圓就吃什麼……”
楚子喬擡起眼,這才正眼打量起鈴铛口中的小圓,果然是圓。
“小圓,我娘吃的東西,你都吃過了?
”楚子喬一邊說一邊伸手拿過了還放在桌子上的茶具。
小圓眨了眨眼,夫人吃過的東西,她……沒錯,她應該是都吃過了,夫人從來都不虧待她,正要開口,突然想起一事,便又搖了搖頭,“大小姐,雖然夫人有什麼東西都會給小圓吃,但是,有時候是老爺送給夫人的東西,那樣的東西,即便是夫人給小圓,小圓也是不敢吃的。
”
楚子喬眼裡一道厲色閃過,這樣的麼?
“我娘平時吃的東西,都是哪裡的?
可有什麼特别的喜歡的東西不成?
”楚子喬一邊望着手裡的杯子,一邊說,既然娘和小圓都吃一樣的東西,小圓沒事,那麼,這事情便很明白了,但是,究竟如何還不得而知。
小圓認真的想了想,随即伸出圓圓的胖胖的手指來,“大小姐,夫人喜歡吃的東西,小圓都喜歡吃……”
“好,這兩日,爹爹或者梅姨娘,或者其他的什麼人,有沒有送過什麼東西來給娘?
”楚子喬看着還純真的小圓,雖然有些懷疑她是如何在這将軍府待到這麼大的,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娘親的事。
“有啊!
昨天老爺還送了盒什錦酥給夫人,小圓沒吃。
”小圓咽了口口水。
什錦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