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這兒有個神經病
說完這話,季青覺得自己估計是被傳染傻了,明明知道她喝醉了,竟然還跟她争論這些,她能聽進去麼?
不過電話還是得打,他總不能帶着這個拖油瓶走吧。
夏凝整個人都黏在季青身上,眼睛迷離的看着他,見他還要打電話,一下子悲從中來,胃裡本來就吐的不剩什麼東西了,這下更是難受的要命,鼻子一酸,整個紅了一圈兒。
她抱着季青的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的驚天動地,鼻涕眼淚一齊冒,難看死了。
“媽,我想回家!
媽啊!
”
“好累啊!
我不想留在這兒了,我想回家,媽。
”
季青臉一層層的黑下去,額頭黑線密布。
還沒當爸,先成了人家媽。
咬牙切齒的将女人抱着他的手指頭,一根根的掰下去,結果下一秒,又死皮賴臉的纏了上來。
眨眼間,外套上都是女人蹭的眼淚鼻涕。
季青仰起頭,深深吸了口氣,壓抑着自己想要暴怒的欲望。
夏凝什麼都不知道,就感覺自己委屈死了,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突然釋放,一發不可收拾。
季青覺得自己挺好笑的,是閑的沒事幹了,來看這女人顯擺了嗎?
“放手!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帶着一絲絲威脅警告的意味兒。
夏凝哪兒能聽的到他說什麼,哭聲比他叫她“放手”的聲音還大。
更加可惡的是,夏凝這次是把他的整個外套當成了抹布,使勁兒的在上頭蹭,蹭的他臉上陰雲密布,從頭到尾都沒看好過。
最後,季青的好脾氣被夏凝給熬到了頭。
季青一把推開夏凝,夏凝本來就站不穩,一被推倒,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雙腿盤在地上,依舊持續而穩定的嚎啕大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仿佛山崩地裂了似的。
季青把被夏凝弄髒的衣服從身上扒下,随手扔到了垃圾桶裡,走了。
走到一半,駐足腳步,扭過頭來,見女人竟然還在哭。
長長吸了口氣,又歎出來,拿出了手機。
“喂,這裡有個神經病,幾個人過來把她送回去。
”
夏凝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租住的家裡,昨晚上的事情她也不記得了,她就覺得自己嗓子疼,張開嘴,“啊”了一聲,發現嗓子果然是啞了。
她茫然的坐在床上,半天回不過神來。
她昨晚幹嘛了,嗓子怎麼啞了,是不是被人給欺負哭了。
伸長身體夠着了化妝包,将一面小鏡子拿了出來,對着小鏡子左照照右照照,尋找着蛛絲馬迹。
按了按自己的眼皮,眼睛好像有點兒腫。
哎,看來昨晚還真是哭了一通,也不知道自己醉醺醺的是怎麼走回來的,反正沒什麼印象。
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昨天吃了那麼多,竟然肚子也不漲,早上起來餓的很,難道自己又催吐了?
看了眼時間,夏凝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
糟了糟了,再耽誤時間,可是要遲到了。
自從那晚後,季青一直忙着,根本沒想起夏凝那茬子事兒,直到那天,他經過了食堂。
風成集團旗下的藝人平常都在安排在一個食堂吃飯,他透過透明的門,看着食堂裡的夏凝擺弄着盤子裡的飯菜,顯然是有些興緻缺缺。
忍不住輕嗤一聲,覺得好笑。
吃路邊攤吃的那麼香,倒是吃這些專門配置的營養餐沒什麼興緻,也是奇怪。
隻是……
為什麼别人都是三五成群的,她隻是一個人?
被孤立了嗎?
這裡的訓練生,都是競争關系,明面上跟你稱姐稱妹的,哪一個不想比你更得到老師、公司的青睐。
夏凝當時還年輕,還沒經曆過什麼人情世故,傻乎乎的姑娘一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那種事她還做不出來,再加上所有人裡,就她表現最好,被孤立是必然的結局。
訓練生裡,還有一個女的,跟她表現不相上下,名叫楊蔓。
楊蔓倒是特别會來事,嘴上總是姐姐妹妹的叫着,親的恨不得跟你從一個媽的肚子裡生出來,其實大家心裡也都知道,誰能真心對誰,但是臉上給你好看,總歸是容易讓人更親近些。
離結訓已經沒有幾天了,競争是殘酷的,到最後,這麼多人裡,留下的隻能是一個,如果說之前情勢還不明朗的話,那現在明朗多了。
大家心知肚明,最後的留下的那人,不是楊蔓就是夏凝。
夏凝的老師倒是挺喜歡她的,經常在她耳邊提醒她,要她跟别人好好相處,光有實力沒用,情商也是衡量一個人将來能走多遠的重要砝碼。
可是夏凝學不來情商,她看着那些虛假的笑容,她就沒法好好的跟她們說話,更沒法親昵的叫她們姐姐妹妹。
老師隻能歎氣。
其實主要是夏凝自己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跟她們處不好關系沒事,隻要老師認可她,公司認可她,她照樣能是最後留下來的一個。
距離結訓還有一個星期的某一天晚上。
夏凝經過宿舍樓,公司統一安排她們這批人住的宿舍在第六層,坐電梯就能直達。
隻聽“啪”一聲,一盆花從高空砸落下來,正好砸到了夏凝的腦袋上。
花盆碎了一地,皿從頭發裡流了出來,順着額頭流到了臉上。
夏凝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兒暈,伸手抹了抹臉,眼前暈乎乎的,有些看不清這顔色是紅的還是黑的。
緊接着,人就直挺挺的往後躺了下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眼前是刺眼的白,就聽着有人在她耳邊焦急的喊着:“輸皿!
病人需要緊急輸皿!
”
翻了個白眼,昏迷過去,又醒過來,就像在大海裡沉浮似的,一下蕩起,一下又跌下,晃的她眼前白霧一陣陣的,始終飄不過去。
“Rh陰性皿,皿庫裡沒有這種皿型!
需要緊急聯系病人家屬!
”
夏凝隻覺得煩,腦子裡像是有蒼蠅在嗡嗡叫,恨不得立馬站起來拍死腦子裡環繞不停的那隻蒼蠅。
後來發生了什麼,夏凝不知道,因為她已經暈了過去。
睡夢中,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閻王爺,閻王爺說她長的好看,又努力,性格讨喜,準備給她在陰曹地府封個官兒當當。
她特别高興,喜滋滋的問:“那您給我封個什麼官兒當當啊?
”
閻王爺說:“牛頭任職期滿,去人間投胎去了,你就頂了牛頭的職位吧!
”
夏凝吓的冷汗一層層的冒,讓她當牛頭,太醜了!
她才不當!
但是不由她拒絕,閻王爺已經讓人抓着她的手臂,要把她變成牛頭了!
夏凝踢着腿,喊着救命,誓死不從。
就在這時,陰曹地府突然明亮起來,一個身披金甲的戰神出現在半空中,手裡拿着銀色的長槍,一長槍掄過去,把這些小鬼們都打倒在地。
好帥!
夏凝張大嘴,擡起頭,星星眼亂閃,滿面桃花的望着高空中的那個絕世英雄!
英雄一把撈起她,将她抱在懷裡,她就像被英雄救美的美人一般,依偎在英雄的懷裡,嬌俏可愛。
隻是當她擡起頭來時,看清英雄那臉,整個人身體都僵了。
這不是那天晚上,跟她撸串的那個男人嗎?
緩緩睜開眼,放大在自己眼前的,還是那個人,隻是英雄換了身現代裝束,不過依舊是英俊無比。
“英雄……”
夏凝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一聲,然後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季青看了她一眼,然後擡起頭來。
說實話,他沒聽清女人說了什麼。
旁邊夏凝的老師說:“多謝季少,要不是你及時幫忙找到皿型合适的對象,夏凝可能就沒命了。
”
“沒什麼。
”
季青的聲音沒什麼溫度,就像是他做這些事,和随手救了路邊的小貓小狗一樣的性質。
看着季青往外邊走,老師說:“等夏凝醒了,我叫她去親自感謝您。
”
季青沒有說話,他已經繞過拐角處,走了。
老師心想,這季少人還挺好,不認識的陌生人都肯仗義相救,可真是善良。
在床上躺了幾天,夏凝終于能下地了,恢複健康的夏凝,重新變成了一條好漢,蹦跳登高不在話下。
隻是扔花盆的人卻沒抓到,雖然有監控,但是隻看到監控是從五樓某空着的房間扔下來的,整棟樓住了那麼多人,來來往往的人也特别多,誰知道那個時候誰跑到那個窗戶,扔了一個花盆下來,也許是花盆不小心掉下來的呢。
畢竟本來那個花盆就是在那個窗台上的。
于是這件事隻能不了了之了。
可是也就是在病床上躺的這些天,讓夏凝是失去了比賽的機會,相當于自動退出,最後那一個名額,理所當然的落到了楊蔓的頭上。
在出院的那一天,楊蔓還特地帶着鮮花水果來看她。
當時夏凝正躺在病床上剝桔子吃。
楊蔓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帶着笑,她将鮮花和水果放到櫃子上,坐到了夏凝的床邊,伸出手來抓住了夏凝的手,放在手裡揉啊揉。
“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你現在頭還疼不疼了,我看見你當初流了那麼多皿,可吓死我了,妹妹啊,以後你走路可得當心點兒啊。
”
夏凝被她抓着手,剛剝了一半桔子的手都不得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