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晉皺起眉頭,他緩聲說道:“霍叔叔,這件事情因我而起,讓我去解決自然是責無旁貸,但我擔心的是許家如果别有心思,恐怕會非常棘手。
”
的确,要是許家發了瘋,就沖着發起家族大戰要搞亂整個港城的目的而去,那麼不管李晉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
霍振洲聞言一笑,說道:“這些不用太過擔心,你隻管去做就是,即便是許家要走那一步,霍家也不會害怕。
”
“誰勝誰負,也還是未知數。
”
“最重要的是,你别忘了。
”
霍振洲對着李晉輕笑一聲,繼續說道:“老爺子還在。
”
李晉出了一口氣,實名制羨慕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霍家。
而且随着港城和内地的交流越發加深,在回歸那一年被燕京大佬尊為國之功臣的霍老爺子,地位隻會越來越高。
的确,老爺子還在,霍家就穩如泰山。
這一點,許家心裡也是有點逼數的。
“那行,我立刻開始行動。
”李晉起身道。
“等等,你想好怎麼做了?
”葉星河錯愕地問道。
說着,葉星河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道:“年輕人,現在的局勢很複雜。
”
“首先那三個兔崽子那裡,我們過去都見不到人,你去肯定也是沒意義的,或者說你想直接到許家門上去見許崇山?
”
李晉搖搖頭,說道:“見許崇山是沒有意義的,且不說他會不會見我這麼一個無名小卒,哪怕就是見了,他又會和我說什麼?
怕是有話要說,也是跟霍叔叔你們說。
”
“那你是如何考慮的?
”
葉星河原本以為李晉是一時沖動,還沒想好怎麼做就急急忙忙地上手開幹,正要點撥他兩句,卻見李晉早已經把利弊衡量的很清楚,不由得來了興趣,問道。
他自問自己在李晉的位置上,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解決。
“去見許恒。
”
就在葉星河換位思考的時候,李晉的一句話,讓葉星河腦子裡猛地閃過一道靈光。
的确,這一切的恩怨都是因為李晉和許恒的矛盾開始,那麼此時李晉到了港城,去見許恒,恰恰是最正确的選擇。
不管是對許家還是對那三個被關押的兔崽子,唯獨許恒才是解開這一切的關鍵。
“好主意!
”葉星河贊了一聲。
“不過,你肯定許恒一定會見你?
”葉星河問道。
李晉笑道:“他一定會的。
”
“哦?
這麼有把握?
”葉星河玩味地問道,他覺得李晉此時有些托大了。
現在許恒被裡三層外三層地保護在醫院,李晉想要強闖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麼隻能讓許恒主動答應見他。
但這,難度不小。
“有,因為許恒做夢都想要打垮我。
”
李晉平淡的話語中,卻滿是極其強烈的自信。
并且,這句話本身就充滿了霸氣。
一個能讓許恒這種他們老一輩都贊歎的人做夢都想打敗的家夥,沒一定的自負和能力,是斷然說不出來這樣的話的。
“好。
”
甯天生滿臉笑意地點點頭,他看着李晉說道:“那麼你盡早過去。
”
李晉應了一聲,對霍振洲和葉星河甯天生各自打過招呼之後,禮數周全地離開了别墅。
一直等到李晉走了老半天,葉星河還坐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這,這小子。
”
葉星河指着李晉離開的門口方向,哭笑不得地說:“以前我隻覺得港城年輕一代中,最穩不過李锴,最狂不過許恒,現在看來,這小子也能拔得頭籌。
”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想起了一句話。
”甯天生說道。
葉星河的目光立刻看了過來,連霍振洲都饒有興趣地看向甯天生。
他們這一輩的圈子裡,大家公認的一件事情就是甯天生這雙眼睛,在識人方面從沒走過眼。
“一樹梨花壓海棠。
”
甯天生輕輕吐出一口氣,緩聲說道。
霍振洲聞言一愣,然後就是哈哈大笑。
笑聲中,滿是自己看中的晚輩得到同行人認可的欣慰與得意。
這種舐犢之情,對比霍環宇這個親兒子來說,也不遑多讓了。
葉星河搖搖頭,他雖然也很驚豔于李晉表現出來的手腕與智慧,但感覺甯天生這番話,還是誇張了。
一樹梨花壓海棠?
他李晉是梨花,而港城一整代年輕人都是被壓的海棠?
開玩笑呢吧。
……
港城仁心醫院。
作為港城最頂尖的私人醫院,但凡來這裡看病的人非富即貴。
即便是人均收入在全球都排列前幾的港城,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支付得起一次和醫生溝通15分鐘就收費3000港币的費用。
但高昂的價格換來的卻是無微不至的關心和呵護,在這裡,擁有全港城最頂尖的醫療團隊,如果他們看不好的病,他們會為你聯系全球各個領域科室的頂尖專家為你共同會診。
達官貴人最惜命,僅憑這一點,仁心醫院就有了在港城紮根立足的根本。
而它的大股東,恰恰就是許家。
因此許恒入住自家醫院,自然是最頂尖的待遇。
此刻的許恒,在最頂級的VIP特護病房内,腦袋上纏着一圈紗布,雪白的紗布依然可見滲出的紅色皿液,襯得許恒的臉色越發蒼白。
“外面情況怎麼樣了?
”許恒閉着眼睛靠在床上,淡淡地問道。
“那三個人已經被控制住了,霍家在幾個小時之前曾和老爺聯系過,但老爺不想跟霍振洲多說什麼。
”
“老爺讓我轉告少爺,您安心休養就好。
”
一名半百老人輕聲說道。
許恒緩緩睜開眼睛,冰冷地說道:“這一次機會千載難逢,我要和父親通話,無論如何,都要霍家付出沉重的代價。
”
“老爺現在正在處理這些事情,少爺就别太操心了。
”老人寬慰道。
“是看我吃了個大虧,認為我能力不足嗎?
”許恒怒道。
老人頓時閉口不言。
此刻,病房突然被敲開。
進來的黑衣保镖恭敬地禀報道:“許少,外面有人要見您。
”
許恒呵斥道:“是霍家派來的說客?
可笑,沒看到我在養病?
誰都不見!
”
這保镖有些為難地說:“他說他叫李晉,您知道了名字之後一定會見他的。
”
許恒猛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