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被前輩刁難
翟思思天生就是工作狂,不管在上台前她内心有多不安,但一站在台上,捏着稿子,便開始口若懸河,越說越興奮,絲毫沒有因為台下坐着各國各色的人而感到恐懼。
她年輕、美麗,高高紮起的馬尾帶了一絲張狂,尤其是在演講的時候,面容上是令人挪不開眼的自信,一時間令得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瞠目結舌,安安靜靜地聽着她的演講。
是很久沒有見到過這麼年輕的人才了,尤其是這般美麗的東方姑娘。
以至于她演講結束,鞠躬緻謝的時候,那些個醫學界的前輩還沒有回過神來。
直至她下台,全場後知後覺地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絡繹不絕的鼓掌,令得席上的陳嘉一等人不禁擡頭挺兇,臉上分明挂着驕傲。
星眸微沉,望着下台的人兒背影,靳喬衍淡淡地說:“将易城北山醫院的資料調給我。
”
陳子貴擡眸望着消失在演講台對面的翟思思,略帶遲疑:“衍哥,你和翟小姐已經離婚了,再有牽連,是不是不太好?
當年她那樣對你……”
丹鳳眼一斜,睥睨着他:“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得着你說話?
”
身體一震,陳子貴抿了抿唇,低垂着腦袋:“是,我馬上讓人查。
”
下了演講台,翟思思像反射弧超長般,這才心驚肉跳。
剛才在一衆前輩面前發表拙見,也不知有沒有給華夏、給北山醫院丢臉。
但到底是演講完了,現在後怕也無濟于事,長長地歎了口氣,暗道希望别丢華夏醫學生的面子為好。
人一緊張就想上洗手間,翟思思這緊張完了,想去洗把臉。
沒有回席,朝反方向的洗手間走去。
她的演講放在後面,等她上洗手間洗了把冷水臉後,最後一個演講者已經演講完了,交流會進入自由探讨交流模式,洗手間裡有着不同膚色的人進進出出。
好幾個從她身邊經過時,看見她紛紛沖她微笑,更甚者有人用蹩腳的華夏語喊了她一句翟醫生。
她沒有什麼口才,再加上這次交流會上盡是前輩,她便放低了身段,一直用尊敬的态度面對所有人,直到好些個前輩用英文和她交談,誇贊她是醫學界裡不可多得的年輕皿液,她的謙卑心才稍微減輕了些,腰也不禁挺直了幾分。
與前輩交談完後,她客氣地結束了對話,擡腳拐了個彎,走至茶水間,緩口勁。
這交流會比上班還累,精神一直處于高度集中狀态,稍微放松一些,都難以和這些高智商人群丨交談。
他們每說一句話都是金玉良言,要聽懂要消化,耗費了不少的腦力,這會兒不過交談了一個多小時,就覺得筋疲力盡。
難怪當年在同治,徐彬立會那樣懇求她把交流會的名額讓出來,别看不過是醫生站在一起聊天,能學到的新鮮知識竟如此之多,當真是受教了。
喝了杯水,一轉身,就看見三五個年紀稍大的男女站在她面前。
視線對上,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用英文說:“這不是華夏那個翟醫生嗎?
北山醫院?
聽都沒聽過,發表的論文倒是挺驚人啊!
”
翟思思以為和先前的前輩一樣,是想要和她探讨論文的事,态度放得謙和。
正欲開口,隻聽得女人身邊另一個男人說道:“是啊,看看這小姑娘多厲害,年紀輕輕的發表這樣的論文,該不是從哪裡偷來的吧?
”
另一個男人往前一步,仔細端詳她的臉,直接将“剽竊”的罪狀坐實:“華夏有個非常有名的成語,叫人不可貌相,真沒想出來啊,長得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是個小偷,翟醫生,你偷誰的論文?
對方該不會也在這個交流會上吧?
等會該不是要被對方逮住?
”
最初開口的女人嬉笑道:“那可有好戲看了。
”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步步逼近,翟思思隻好不斷後退,碰上了飲水機,再也退不了了。
背抵在飲水機上,她腦海裡有過千萬種轉身盛熱水,潑到這些人臉上的想法,然而她卻什麼也不能做。
全世界的醫生都在看着,她要是在這裡鬧出了什麼事,她的醫學前途暫且不提,要是連累到陪同她一起前往交流的同事、連累到北山醫院,她背不起這樣的罪。
女人看見她的臉上浮現一抹慌亂,咧嘴笑道:“你怕什麼啊?
剛才在台上搶前輩們的風頭時可沒見你怕啊,現在怕什麼?
我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
旁邊的男人同樣嘲笑道:“看她這麼害怕,難道是讓我們說中了,她的論文真的是偷的?
那可不就是小偷了?
”
另外一個男人聞言,将嘲諷的氣氛提至最高:“我就說一個北山醫院,聽都沒聽過的二甲醫院,怎麼可能有這麼優秀的醫生,原來真的是偷的啊?
我以前就聽過不少年輕醫生為了定職稱為了前途,願意接受前輩的潛規則,我還不信,沒想到現在醫學圈都這麼亂了,還有人敢偷别人的論文?
”
你說一句,我說一句,三兩句話就把翟思思的剽竊罪給坐實,甚至還給她扣上潛規則的帽子,話能說得有多難聽,就能讓翟思思有多不堪。
誰讓她不識好歹,搶了他們這些老前輩的風頭呢?
偏偏負責人還把她的論文放在最後面,令得他們前面發表演講的統統都遜了色,稀裡糊塗地就成了她的墊腳石,讓人心中産生了對比感。
翟思思雙手抓在桌子邊緣,望着眼前一個個或白或黃皮的陌生人,緊咬牙關,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果在易城,她可以毫不猶豫地反擊回去。
可這是在韓國,是在全球性的交流會上,她不能造次,也得罪不起這些人。
見她害怕了,那幾人更是嚣張地逼近她,将她的恐懼盡收眼底,把嘲諷的笑容笑得更洪亮。
就在幾人出氣得正興奮的時候,身後冷不防地響起一把男音,用英文說道:“自己拿不出本事,就在這裡為難、诽謗晚輩,你們這些所謂的前輩,不覺得丢人嗎?
”
男人的話語低沉冰涼,冷飕飕地飙進每個人的耳内。
水眸倏然睜大,唇齒微張,視線穿過幾個前輩,定定地望着那雙擁有攫魂能力的星眸。
四目相對的刹那,萬籁俱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