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爆炸之聲,依然沒有停,但此刻的龍錦衣,心神已經冷靜了極多,陷入了思索當中。
“我怎知你說的是真的假的?
”
片刻之後,龍錦衣傳音問道。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但你既然知道鏡中世界,就該知道每一對鏡中之子的性情,都是截然相反的,你是否認識那個與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若他是極邪的,我自然不會跟他一樣。
”
灰衣中年傳音回道。
龍錦衣不語,凝目思索。
他早已經看穿正邪二字,要知道在面臨重大立場站隊的時候,早不是正邪兩個字,可以來劃分的。
誰說性子不一樣的兩個修士,就不能聯手布置一樁大陰謀?
對方性情是正派的,那又能說明什麼?
“休要诓我,你若真的與他們不一樣,為何還要抓那洪立?
”
片刻之後,龍錦衣反問,手上依然沒有停。
“我等自然是有苦衷的!
”
灰衣中年的聲音,郁悶且急起來,說道:“在沒和他們那一邊,徹底翻臉之前,我們隻能姑且聽命于他們,犧牲也是在所難免,否則所有的謀算,都是泡影。
”
“那你為何突然又要跟我說這些?
”
龍錦衣再問。
“長老們要我挖掘幾個這邊的天才修士,兩邊聯手起來,我瞧你表現出來的實力心性,都是一等一的,便改了主意,這個理由夠嗎?
”
灰衣中年開始厲喝。
聽的出來,被龍錦衣的謹慎和執拗,搞的越發郁悶。
龍錦衣聞言,再陷沉默之中。
“速做決定,你是非要把自己拼到隕落,還是要賭一把?
”
灰衣中年再傳音道:“若你同意,你便先逃向遠方裡,說個地方,約個時間,我去找你,此刻說不定有那一邊的修士,在監視着我!
”
聽到這裡,龍錦衣終于下定決心來。
砰!
最後一記聲響落下,終于再沒有起來。
龍錦衣踏出天步通,閃向遠方裡。
“休走,給我留下!
”
灰衣中年自然是大喝着追來,演技也是一流。
砰砰砰――
天空裡,太陽風暴呼嘯,吹拂數萬裡長空。
半真半假間,龍錦衣沒有中上一次招,逃向了遠方裡,隻留下一句傳音和大喝給對方與所謂的監視之人。
“閣下若是再追,小心你那獵物,被人搶走了,若你非要置我于死地,也休怪我元神自爆,與你同歸于盡!
”
龍錦衣放下這句最常見,又是十分有用的狠話來。
灰衣中年再追了片刻,終于冷哼了一聲,裝模作樣的放棄了。
朝來時方向飛去,先去找那洪立去了。
那一邊,龍錦衣飛去之後,掠向遠方裡。
他這一次,傷的極重,星辰鑽液雖硬雖鋒利,但加上從方駿眉留下的匣子裡得到的,也終究隻能護的了兩條手臂,施展最後一門神通時,甚至隻能護住一條手臂。
面對對方的九階火,強如龍錦衣,也要落在下風,心生死志。
此時此刻,他的肌膚是大片焦黑,露出白骨來,痛到直抽涼氣,面孔直扭曲,仿佛一尊骷髅鬼一樣,哪裡還有之前的冷肅硬漢的風采。
更不要提,肉身裡的經脈中,還有殘留的怪火在灼燒着。
隻飛了一個多時辰,龍錦衣便急吼吼的落了下來,覓地療傷,他已經許多年沒有傷的這麼重。
這一療傷,便是三年時間。
三年之後,龍錦衣終于離開,傷卻才好了五六分,但仍朝着前方的沙海方向飛去。
茫茫沙海,廣闊荒涼。
其中不乏廢墟,均是久遠時代裡的大戰遺留。
來到這裡之後,龍錦衣熟門熟路一般,在沙海廢墟裡穿梭,朝着某個方向裡飛去。
最終,尋到了一尊斜插進大地裡的道人雕像,也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雕像早就被風沙打磨的不成樣子,好在夠高大,勉強可當個地标。
唰!
到了這裡,龍錦衣又朝筆直的地下深處裡鑽去,一直鑽進了地肺陰氣層裡。
飕飕――
長劍揮出,轟隆聲響,開辟出一個廣闊的地下空間裡。
煙塵散去。
龍錦衣屹立在黑暗中,默默療傷等待起來。
轉眼又是小半年過去。
這一天,一道神識陡然掃來。
很快,火光一閃,那灰衣中年出現在了地下洞窟中,兩隻眼睛裡,閃爍着熊熊火光,直勾勾的落在龍錦衣的身上,看起來有些駭人。
此人果然如約而來。
龍錦衣凝視着對方,一言不發。
唰!
身影再一閃,來到側面的泥壁邊,揚掌成刀,開辟出一個簡陋洞府來。
“進來說。
”
灰衣中年招呼了一聲,自己先鑽了進去。
龍錦衣微一沉吟,走了進去。
飕飕――
灰衣中年指尖飛點,打上禁制,龍錦衣瞥了幾眼,沒有阻止,對方若是要殺自己,上一次就能做到。
二人四目相視,仍有些隐約的劍拔弩張。
“你的名字?
”
龍錦衣冷冷問道。
灰衣中年聞言,微微籲了一口氣,說道:“我的名字,叫做秦休。
鏡像之子,每萬年出三個,我們兩個,是在同一萬年裡誕生的,我見過和你一模一樣的那個家夥,他應該已經被你殺了吧?
”
“其他人都立過誓,什麼也不能說的,為何你竟然能說,難道你們的鏡老會,沒有令你立下誓言嗎?
”
龍錦衣不答再問。
最近這幾個月的時間裡,早把當年和方駿眉幾人,一起拷問假仁義雙星的過程,回憶得清清楚楚。
“你倒是知道不少事情。
”
秦休冷笑了一聲。
解釋道:“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我的師傅,在鏡老會裡,也極有權勢,我不需要立那誓言。
”
龍錦衣微微點頭。
“我今天雖然來見你的,但不能告訴你的,照樣不會告訴你,你的境界還太低了,惹上大麻煩,連我和我師傅都要牽連到。
”
秦休說道。
“你不告訴我,我要如何與你們聯手?
”
龍錦衣冷冷問道,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從對方身上,挖出更多東西來的。
秦休聞言,露出一個頭疼神色來,仔細斟酌了一下,終于松口道:“你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