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今的聲音,在沙海之中,滾滾回蕩。
但事實上,衆人也不知道龍錦衣聽不聽的到,他們的目光,無法看透那封門的黑光,神識也無法穿越,不知其中景象。
幾人的天道之眼同樣也看不透。
但偏偏,龍錦衣的慘叫聲傳了出來,真真入耳。
“吓唬誰啊,肯定是這寶貝搞的鬼,要震懾其他生靈。
”
亂世刀郎說道。
他素來悍勇,倒是最先恢複正常,而這一番話,也不無幾分道理。
衆人聞言,也是漸漸恢複了心神。
這一冷靜下來,對龍錦衣的信心,也是恢複了幾分。
痛苦的哀号之聲,依舊持續,在大漠裡回蕩。
方駿眉等人,已經平靜下來。
“無論是這十八重地獄,還是那天刑炮烙,聽起來似乎都與輪回之地和賞罰有關,外面的修真界裡,隻怕要發生大變化了。
”
君不語的仙神之身,幽幽說道。
衆人聞言,目光閃了閃。
“道兄有什麼看法?
”
顧惜今問道。
君不語仔細思索了片刻,再回想起自己的最初世所來的那個黃泉界的事情,終于再開口。
“以我之見,四大族域既然已經連通,那分開來的四塊輪回之地,隻怕也要連通起來了。
這四塊輪回之地,都十分的粗糙,根本談不上完整,若是聯合起來,隻怕要形成一
個完善的輪回之地。
”
衆人哦然點頭,均覺得十分有理。
“若真是如此,天道必定安排人來掌管,龍錦衣必定是其中之一。
”
君不語再道,聲音極笃定。
此人廣博的見識和超高的智慧,再次點醒衆人。
“道兄為何說大師兄是其中之一,為何要那麼多人來掌管?
”
楊小慢問道。
君不語笑了笑,說道:“你們忘了那取走天刑炮烙的人嗎?
若它是被那人以強橫手段,強行取走的,倒也罷了,若是心甘情願的跟随他……隻怕此人,也有掌管者的一席之
位。
”
衆人聞言怔然,又覺得十分有道理。
“隻是不知道,到底是兩個,還是三個啊。
”
君不語的仙神之身,幽幽又道了一句。
聽的楊小慢幾人,莫名其妙,為何還不止兩個?
若是不止,為何是三個,而不是四個五個?
隻有亂世刀郎聽的嘿嘿一笑,眼中閃過追憶之色。
“這兩件至寶,既然都事關輪回之地,為何不共生在一起呢?
”
顧惜今問道。
“因為――天道大勢在平衡,若全被一個人拿走,那就糟糕了,老天爺是不可能容許任何一個人拿走了這兩件寶貝,獨霸輪回之地的。
”
君不語的目光,睿智無比。
衆人想了想,又是點頭同意。
方駿眉目光閃了閃,說道:“這麼說來,大師兄隻該得到這一件先天至寶,另外一件,不該歸他所有?
”
“不該!
”
君不語直接給出回答。
“其他人能搶嗎?
”
方駿眉再問。
君不語深邃一笑,說道:“除非它是被人強行強走的,或者此人掌管不力,天道要重新選人。
否則其他人若搶,必遭天道攻擊,因為他們都是承天命而生的!
”
衆人再怔!
方駿眉之前還承諾幫龍錦衣搶回另一件來,現在也是無奈起來。
“這麼說來,大師兄以後,性命無虞了?
”
楊小慢卻是高興道。
“算是吧!
”
君不語點頭道:“隻要他成了這件寶貝的主人,就是天命所歸之人,背負大使命,誰敢殺他,都要遭受天罰,那天罰的威力,可不是人祖誓言的層次。
”
“太好了!
”
楊小慢大喜,龍錦衣簡直是得到了一張超級護身符啊。
“莫要高興的太早!
”
一盆冷水,馬上就來,說話的是顧惜今。
“顧師兄此話何意?
”
楊小慢有些不悅道。
顧惜今沒有在意她的不悅,笑了笑道:“小慢,你應該也是極了解龍錦衣的人,他的性子裡,是最追求自由和解脫的,除了幾個最親密之人,其他人的死活,也未必放在心
上。
他真的會接受,這什麼掌管輪回的天道使命嗎?
”
衆人聞言默然。
想想龍錦衣的性子,說不定還真有這個可能。
“大師兄若不接受,會怎樣?
”
楊小慢再問君不語。
君不語聞言,沉吟回憶一下,目光一閉一睜,就道:“必須接,天道既然選了他,他就一定要來幹這份活,若他不幹,天道一定會換人來,到時候,隻怕是寶失人亡的下場
!
”
衆人聞言,微微點頭。
雖然都是首次聽說,但就是覺得君不語說的很有道理,此人好似洞悉了天道一舉一動後的所有深意一般。
而君不語實在是智慧過人,隻從兩件法寶出世,和他們的名字上,就推測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來。
“你們也不必想太多,這對龍錦衣的修道前程,是一件大好事,更不是與你們對着幹,他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
”
君不語又道。
衆人再次點頭,心中也是松了幾分。
“我現在隻擔心一件事情!
”
亂世刀郎在此刻,陡然開口。
一張狹長的面孔闆着,神色嚴肅到了極點。
“何事?
”
連君不語也有些茫然起來。
亂世刀郎皺起眉頭,搖頭晃腦般道:“老龍得了這寶貝之後,必将極依賴它。
如此一來,他在追尋兩步半的道路上,則必定再無法像之前一樣苦思冥想,勇往直前……唉吆
!
”
話才說了一半,君不語已經狠狠踢了他一腳。
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亂世刀郎也是哈哈大笑。
第一層大殿世界裡,龍錦衣卻是一點笑不出來。
此時此刻,正躺在地上,虛弱無力的喘着氣,兩隻眼睛仿佛死魚眼睛一般,沒有生氣。
面色極蒼白,更仿佛從水裡撈出來,混身被汗水濕透。
這第一重拔舌地獄,持續的時間并不長,但他遭受的痛苦,卻是前所未遇,心神到此刻都還沒有徹底恢複過來。
他的那條舌頭,更是詭異的有些長的伸出嘴巴外,搭在下巴上,再收不回嘴裡一般,鮮皿嘩嘩直下,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過了又好一會之後,龍錦衣才慢慢騰騰的爬了起來,朝着那通向第二層的樓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