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外,輪回界。
比起外面的天地來,這裡要太平的多了,隻是因為進來的外面的枉死的靈魂,實在多了太多的緣故,本就黃昏般的天地,格外的暗淡了幾分,陰風也是更盛起來。
冤魂的哀号,萦繞在天地之間。
不過這樣的景象,倒是很受鬼修們的歡迎。
細心的鬼修,更是感覺到,天地裡遊離的魂力氣息,都似乎濃郁了幾分,自然是大喜,思索着是不是死的生靈越多,輪回界就越昌盛?
當然,這念頭隻敢想想,沒有誰敢因此去引浩劫的。
……輪回天地裡,如今勢力人數最多的,仍舊是業障怨靈,不過因為他們的王――第四位大尊風晚照,一直在閉關修行的緣故,如今的業障怨靈們,有些散沙一盤,相互之間
,為了争地盤争資源的殺伐不少。
再加上還要應付自己的靈魂印記的宿主的緣故,業障怨靈們壓力更大,修行的大多艱難。
部族強大的,還好一些。
那些小勢力出身,和部族被滅後,流落各地的散修,日子就很不好過了,易浮屠便是其中之一。
砰砰砰――
山野之中,一場打鬥,正在激烈展開。
山野崩碎,轟隆之聲,直傳百裡千裡去。
打鬥的修士,是一群祖竅初中期的修士,和體内輪回印記的宿主的大戰,已經不遠,他們的心神壓力,可說是最大的!
而這一場打鬥的目的,則是為了一團八階靈物。
轟!
轟!
轟隆聲裡,烏黑色的光影呼嘯,又有鬼哭狼嚎之聲,不時傳來,幾乎全是魂力攻擊和靈魂攻擊。
“啊――”
很快,就有一個祖竅初期的修士,受了不輕的傷,在慘叫聲裡,退出了戰圈,閃電一般逃向遠方去。
是個一身火光閃閃,仿佛火紅色的水晶人一般的修士,青年男子樣子,生的尚算周正,隻是氣質陰森的可怕,目光裡恨芒直閃。
這頭業障怨靈,便是易浮屠!
此人出身小部族,部族被滅後,因為外出僥幸逃過一命的他,就成了流浪散修,自诩有幾分修道天分,可惜――機緣不怎麼樣,得不到上好的修道資源,又沒有上好的功
法神通學習,混到祖竅初期,已經隐隐有到頭一般的感覺。
吼――
今天,又是一場争奪失利!
易浮屠恨到大吼,轉過頭來,目光陰恻恻的朝那打鬥之地看了一眼,沒有徹底放棄,還要再看看有無便宜可以揀。
可惜,一直到接近結束,也沒有這個機會。
擔心别人來殺他搶奪,易浮圖連忙逃向遠方裡。
……
孤身遠去,心神一片空落落。
“我易浮屠這一生,便到此為止了嗎?
”
駕禦着烏雲,在天空茫無目的的飛過,易浮屠目光散落,不停在心裡問着自己。
越是問,心頭越是失落,心神越是茫然散亂,連所去的方向,都有些下意識起來,隻知道前方似乎是沒去過的深山。
“……”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易浮屠心中一驚,猛的清醒過來。
令他清醒過來的,是一陣古怪的嗡鳴之聲,仿佛是誰在遠方裡念叨什麼一般,遠遠傳進了他的耳中。
這一醒來,就是腳下先一停。
極警惕的四面看去,盡是又黑又高的大山,聽不出那聲音從哪裡傳來。
易浮屠性子謹慎,本能的便生出遠離之心,想了想之後,就是朝着側面方向裡,飛了出去。
這一去,沒多久之後,那聲音竟大了起來,仿佛他在無意之下,找對了方向一般。
有這麼巧的事情?
“今天的講道,便到此為止,你等三日後再來吧,另外,莫要再提拜師之事,老夫三人,與爾等無師徒之緣,不過憐爾等修行之苦,才講上幾場而已!
”
飄飄蕩蕩,高深莫測的男子聲音,仿佛響起在耳邊。
落下之後,便再沒有!
這一瞬間裡,易浮屠的心髒,都猛跳了一下。
敢情是有大佬在講道,偏偏自己聽到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句的散會聲音,此時此刻,此人後悔的要吐皿。
“好在還有機會,好在還有機會。
”
想想三天後還會再開講,此人心中也是松了幾分。
有心去探一探這講道之地到底在哪裡,又是誰在講道,但想想還是算了,惹怒了對方,便不好玩了。
目光急閃了幾下,易浮屠落在附近偏僻處,開辟洞窟鑽了進去,靜等這三天過去。
……
三天時間,三年一般長。
總算是熬了過來。
這一天一早,那講道之聲,便再次回蕩在山中。
易浮屠連忙趕去,一路之上,也發現還有其他數個修士,正從不同方向趕往那裡,個個均是火急火燎。
隻小半盞茶的時間之後,便到了一處山谷外。
這山谷,十分深邃,上方被濃厚的白色霧氣封鎖着,谷口處卻是敞開着,頗有幾分請君入甕般的味道。
到了這裡,易浮屠反而猶豫起來,警惕心再次起來。
想了想,終于是目光一狠,咬牙放出神識,朝裡探去,谷中景象,幾乎是立刻全無掩飾的印入眼簾之中。
一片不大的山谷,數間木屋。
其中一間木屋前的一塊大石上,一尊雷霆電光閃爍的身影盤座。
似乎是個男子,看不清楚面孔,散發出來的氣息,自然是深不可測,兩隻眼睛裡的神光威嚴玄妙!
才一感應到對方的氣息,易浮屠便是心神直震,他平生所見的任何修士,都比不上此人。
“仙神之身!
”
“至少是人祖層次!
”
隻從氣息境界上,便能判斷出,對方對自己這樣的小修,根本不用有什麼複雜企圖,或者轉什麼複雜算計,想抓就抓,想殺就殺。
而對于易浮屠的神識掃來,那神秘修士沒有動怒,更沒有理,眼也不眨一下,繼續講自己的。
此時此刻,那大石前的草地上,已經盤座着三四十個修士,個個聽的如癡如醉。
易浮屠人在山谷外,再掙紮了一會之後,聽出對方講的實在是太高明,終于再忍不住,一頭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