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沙海,最明亮的中央深處。
一個金修,給另外一個金修講道,偌大的天地裡,隻有這二人,仿佛當年在地下世界裡,鳳堯指點方駿眉一般。
方駿眉會指點對方,完全是心皿來潮,或者說,是為了在所有方面傳承鳳堯的某種信念,某種意志。
盡管他這一次,絕不會死絕,但方駿眉仍想通過此舉,來向鳳堯緻敬。
朗朗聲音,一直持續了三天才落下。
講完之後,身邊是上百的酒壺,方駿眉一身酒氣,要在那一場大戰之前,把儲物空間裡特意留的一點酒喝光一般。
“去吧!
”
講完最後一句,方駿眉道了兩個字。
“晚輩大恩,晚輩感激不盡!
”
柳潮生大禮拜倒,重重叩了三個響頭。
三天的收獲有多少,連他自己都未必完全清楚,但這絕對是他一生到現在為止,最大的一場機緣。
方駿眉揮了揮手。
柳潮生終于再次離開。
飛出好一段路,再沒有聲音喊他回來。
回頭看去,那一片金光裡,那一道身影,仿佛金色的雕像一樣,端坐在那裡,與天地對抗一般。
……
方駿眉在又等了數月之後,才終于有修士,從遠方裡趕來。
是個尋常樣子的至人青年,目光鬼祟,暗藏邪氣,沒有靠近過來,隔着老遠,以神識窺視着方駿眉。
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鏡中世界的先頭探子。
方駿眉沒有理會。
一邊喝着酒,一邊思索着什麼,眼中世界裡,玄之又玄的光微閃着。
那至人青年在窺視了片刻之後,飛向遠方裡。
又過了兩個多月,人祖修士,終于登場!
七八個修士,帶着上百的至人祖竅,從遠方裡飛來,在千裡外的廢墟邊緣落下,沒有再靠近過來。
隻一動不動的盯着方駿眉。
而這其中,并無厲千絕。
等待!
等待!
這一場曠世大戰,還得再等一等。
……
百族聖域,顧惜今三人,與蛤母的那場大戰,已經開始轟傳,不過沒有哪個修士,看到最終的結果,神識根本夠不到,身軀更不敢靠近。
而在傳開之前,一隊兩步修士,已經通過輪回通道,來到了百族聖域。
總共七人,全是兩步境界,沖在最前面的修士,正是陳天狗,至于那些分成三路的一步修士們,還落在更後面。
出來之後,略一打聽,便知道龍錦衣等人,真的來到這裡了,二話不說,就是繼續追來。
追來的路上,便聽到有修士議論那大戰之事,打聽之後,繼續追。
在衆人心中,一點不覺的蛤母會死。
或許會打不過,但逃總逃的掉的吧?
此時此刻,或許就在前方的某處裡,等着他們去接應。
追!
狂追!
七人發了狂一般,朝前追去。
一路之上,必然經過那一片打鬥地帶,但早已經看不出什麼線索來。
這一日,陳天狗目中精芒,陡然一閃,先是猛亮了起來,露出發現獵物一般的狂喜之色,但随後,便是狡詐謹慎之色溜過。
“不對勁,先停下。
”
陳天狗一聲大喝,自己先停了下來。
衆人聞言,也是一停,再閃了閃之後,一起來到了他的身邊。
“老狗兄,想來已經看到那尊黑暗神光斬出來的仙神之身了,獵物既然出現了,還等什麼?
”
一個一頭白發的青年,扇着扇子,慢慢幽幽說道,說的正是夜帝。
其他幾人,也是神識強大,大多已經發現在前方裡的夜帝。
“老狗兄,之前喊的那麼兇,不會到了這一刻,反倒怕了吧?
要不然,我們幾個幫你一把?
”
有人怪笑着說道。
話音落下,有人跟着笑,有人深邃思索。
“諸位,好好想一想,這事可沒有那麼簡單!
”
陳天狗正色說道。
“蛤母前輩,一直在我們的前面,而這個小子,肯定是他們那邊,安排在後面探察情況的,照理來說,他應該撞上蛤母前輩,被她宰了才對,為何還活的好好的?
就算蛤母
打不過跑了,他就不怕蛤母再殺來嗎?
”
老家夥再道。
又道:“那些一步小輩也曾說道,他們這一路裡,就是這個黑暗神光小子,落在後面觀察情況的。
”
衆人聞言,笑意全都收起。
“會否蛤母沒有理會他,直接殺到隊伍那邊去了?
”
那白發男子問道。
“不可能,就算蛤母沒有理會他,這個小子的本尊肯定在隊伍那邊,他接到隊伍那邊不妙的情況,也該趕去支援的,而不是依然在這裡。
”
陳天狗極精明的再道。
衆人聞言,大多點了點頭。
“若這麼推斷,那隻有一個理由了――蛤母極有可能已經出事了。
”
一個老者說道,自己都無法相信。
其他幾人,同樣是無語,自己世界裡的兩步半修士,有這麼水嗎?
第一戰就玩完了?
……“諸位,會否是這個小子,繞了一個彎子,避開蛤母過來的,落在後面,跟我們玩虛者實之,實者虛之的把戲,實際上,前面已經打的不可開交?
我等卻因此被他吓住了。
”
一個書生樣的修士說道。
衆人聞言,沒有立刻反駁。
想了想後,陳老狗撓了撓腦袋道:“也不無這個可能。
”
擅長耍心計的修士,往往會把一件簡單的事情,給搞複雜了。
“諸位,現在怎麼辦?
”
有人問道。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先派個修士,到前面去探一探情況再說。
”
有人接話。
此言一出,衆人神色古怪起來,也是一起沉默下來。
誰去?
撞上對方的兩步半怎麼辦?
畢竟蛤母有一半可能,已經玩完了,就算撞不上兩步半,也要過夜帝那一關。
鏡中一步修士,各懷心思,兩步修士,也沒有好到哪裡。
衆人面面相觑,過了好一會之後,終于又那白發青年開口道:“老狗兄,你是我們此行的領袖,又能克制那黑暗神光,我看此事,非你莫屬,就請你走一趟吧。
”
“不錯!
”
“正是!
”
“有勞道兄了!
”
其他聞言,紛紛附和。
陳天狗則是臉色猛黑了下去,氣的一口老皿差點吐出來。
我不過是更想殺顧惜今而已,怎麼就成了這支隊伍的領袖了?
我這獐頭鼠目,歪嘴壞牙的,哪裡像個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