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乘風氏
俊美男子聞言,一陣頭疼。
思索了片刻,再問道:“若他們找到這裡來,如何是好,我們白雲深處,雖然隐秘,但爹未必沒有透露給他的哪個朋友知道。
”
“既然送上門來,當然是殺了!
”
紅裙婦人冷哼道:“老太婆那一派,和你那死鬼老爹留下的人裡,最忠心的那幾條狗,除了一條漏網之魚,都已經被我殺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就算是那條漏網之魚,當年在我的追殺下,也是重傷到沒有痊愈的可能,應該早就已經死了。
”
談起殺人之事,此女目光裡,射出陰毒如蛇的光芒來,不愧是母子。
也不知道他和那所謂的老太婆之間,有着什麼深仇大恨。
俊美男子微微點頭。
紅裙婦人幽幽歎息了一聲,聲音在宮殿裡長長回響。
“你既然回來了,就去見一見她吧。
”
紅裙婦人再道。
“替俊逸和琳琅,去給她進一進孝道,當個孝子賢孫,順便――把餘下的霸仙酷刑手的手段,一招一招給我騙出來!
”
話到最後,目光和聲音,一起威嚴起來。
“是!
”
俊美男子嘴角勾了勾,邪意流淌。
“安排人手在山門外潛伏,那個小子若是找來,立殺無赦!
”
紅裙婦人再道。
……
無聲谷。
位處南聖域的中部,一條名叫中道山脈的群山之中。
因為位置極深,高處霧鎖,鳥獸不來,靜谧無聲而得名,若非是門中長老指點,海放歌和陸縱酒,怎麼也找不到這裡。
身在半空中,俯視下方那片方圓十來丈,霧氣封鎖的一個小小山谷口子,附近山野裡,除了風聲,已經再無其他。
“隻有這麼一點大嗎?
難道這位前輩,在地下挖出了一個大空間來?
”
陸縱酒看了片刻,好奇的問道。
“不。
”
海放歌道:“這裡是他的無聲谷的入口之一,相當于他的山門,真正的無聲谷,還在另外一個方向裡,聽說布置了極高明的陣法來遮掩,就算是從表面看去,都察覺不到陣法禁制的痕迹。
”
陸縱酒微微點頭。
二人再不廢話,朝裡掠去。
進到深處之後,無人來擋,卻有莫名其妙的地下陰風,吹拂而來,十分強勁,将二人朝上吹去。
二人定住身軀後,報上姓名。
過了大半盞茶時間,才有一個老者從暗處走出來,引二人繼續前行。
……
一路所過,不再多提。
用了兩盞茶的時間,在地下世界裡兜兜轉轉,終于來到無聲谷。
谷中已經不是地下,而是光天花日,草木青青,百花盛開,隻是幽靜到異常,不負無聲谷之名。
“你們二人,為何來見我?
”
蒼老孤冷的聲音,從前傳來。
二人擡眼看去,隻見前方數百丈外,有一凸起的高地,高地上有一木屋,屋檐之下的草地上,盤座着一個灰衣老者。
這老者身材瘦長,相貌有些醜陋,一張長長的馬臉,吊着兩隻眼睛,眉毛淩亂潦草,頭發更是散亂,看向二人的目光,仿佛是一隻怪異的鳥兒一般,有着祖竅中期的境界。
想來就是那乘風氏了。
“見過乘風氏前輩!
”
二人遠遠行了一禮,才走近過來。
“有事說事,無事滾蛋,老夫這裡,不歡迎外人來。
”
乘風氏說話,極不客氣,一副強橫冷漠樣子。
若不是海陸二人來頭不小,隻怕連門都不給進的,也幸虧是他們二人替方駿眉來。
海放歌道:“前輩,我們二人此次來,是想向你打聽一件事情。
”
“何事?
”
“當年幫你解去霸仙酷刑手的鎖胎那一招的修士――”
話才說到一半,乘風氏的目光,已經如同利劍一般,雪亮鋒利起來,盯向二人。
“前輩勿要誤會!
”
陸縱酒忙道:“我們二人,對這位前輩,沒有任何惡意,隻是我們的一位朋友,也中了這門手段,聽說前輩曾解開過,特來請前輩幫忙,指點一條明路。
”
乘風氏聞言,雙目眯了眯。
“老夫怎知,你們說的是真是假?
”
“……前輩若要誓言,我們現在就可立給你。
”
海放歌沉吟了一下,就痛快說道,也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乘風氏聽到這裡,眼中淩厲之色,漸漸息去,說道:“就算如此,老夫當年,也曾答應過這位道兄,絕不把是他解開的事情傳出去的,免的振眉道君那個老混蛋,找上他的麻煩,你們走吧,我不會告訴你們的。
”
“前輩,聽說振眉道君,已經前往中央聖域了,短時間裡,絕無可能再回來,你又何必再執着于此事。
”
陸縱酒勸道。
“不行便是不行,休要羅嗦。
”
乘風氏不耐煩道。
“前輩,請看在我們兩家的長輩份上,給個薄面吧,若你有其他任何要求,我們二人能辦到,也定幫你辦到。
”
海放歌面色沉起。
乘風氏聞言冷哼。
“老夫跟你們兩家的長輩,可沒有什麼交情,甚至還打過幾架,你們兩個小子,莫要以為擡出他們來,就能逼我說出那人是誰。
”
一副軟硬不吃架勢。
海放歌和陸縱酒交換了一記眼色,陸縱酒道:“前輩,那位道友,也是被振眉道君一脈的修士傷到的,論起來,和你也算是同仇敵忾,她若是好了,将來成長起來,說不定會是振眉道君一脈的大麻煩,難道你就不想報仇,不想多一個幫手嗎?
”
這就是睜着眼睛胡說八道了。
反正甭管怎樣,隻要能令乘風氏幫忙就行。
海放歌聽的都在心裡,給陸縱酒點了一百個贊。
“老夫當年立了誓言了,可以了嗎?
”
乘風氏翻着怪眼,不耐煩的斥了一句。
直接就是一盆冰水潑來,滅了二人的所有念頭。
二人楞了楞,說不出話來。
……
“怎麼辦?
”
片刻之後,海放歌傳音給陸縱酒,悄然問道。
陸縱酒目光閃了閃,再次看向乘風氏,神色極誠懇道:“前輩,你當年也中過鎖胎這一招,該知道這一招有多痛苦吧,就當年可憐那位道友,就算你不能直接說出他的名字來,也給些提示吧。
”
乘風氏聞言,一雙老眼微閃了一下,沒有立刻說話。
二人一見,心中更生出期盼之光來。
陸縱酒又道:“當年你中了那一招之後,定然也是你的朋友,帶着你一個個的尋找,一個個的打聽,一個個的哀求,才最終解開的吧?
”
乘風氏聽到這裡,目光又複雜了幾分。
“你們兩個,可以滾了。
”
下一刻,卻是冷冷的聲音響起,如同棒喝。
二人這一次,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面面相觑了一眼之後,終是朝乘風氏微微行了一禮,轉身而去。
步步走去。
走向谷外。
二人心中,多少有些慚愧,不知道回去之後,如何與方駿眉說。
“振眉那個老混蛋的霸仙酷刑手,的确是糅合了禁制在内的高明神通,而老夫這一生,朋友沒有幾個,僅有的一些,也全是散修。
”
就要走出谷外,乘風氏的聲音,再次傳來。
依舊是冷淡如風。
卻聽的海陸二人,眼中花開。
……
南無聖城,客棧房間裡。
方駿眉聽過海陸二人的講述,沉吟了片刻,就問向二人道:“我初到南聖域不久,以兩位道兄的見識,南聖域散修裡,精通禁制的有哪些?
”
二人聞言,笑着交換了一記眼色。
陸縱酒道:“乘風氏的這個朋友,一定是祖竅修士,而南聖域的祖竅散修不多也不少,其中在禁制上最出名的,必定是――”
“陀羅氏!
”
海放歌把這個人名,一口道出。
又道:“回來的路上,我們已經篩選過幾十遍了,這個人,應該就是他,而且勿要忘了,他最擅長的,就是身魂禁制。
”
方駿眉微微點頭,瞳孔凝了凝。
他和楊小慢之前,不想去找這位陀羅氏打探消息,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還是要去找他。
“那我就去找陀羅氏!
”
目光一定之後,方駿眉堅決說道。
二人聽的點了點頭。
方駿眉會做出這個決定,絲毫不令他們感到意外。
……
“陀羅氏因為是乘風氏老友的緣故,隻怕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的。
”
陸縱酒說道。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算是求,我也要求出一個機會來的。
”
找對人後,方駿眉神色開朗了一些,說道:“兩位道兄已經幫了我這麼大的忙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由我自己來吧。
”
二人聞言,交換了一記眼色,就點了點頭。
……
方駿眉也不多耽擱,帶上楊小慢,喚上白露,就出發前往陀羅崖。
海陸二人,有心再護送他一段,方駿眉想了想,沒有逞傲骨的拒絕,這一路上,若是再發生什麼強敵來襲,光靠他和白露,未必就照應不過來。
對于海陸二人來說,這區區一兩年的時間,根本算不得什麼,隻當是遊曆了,但對于方駿眉來說,就是一份厚重情誼了。
……
五人上路,先去傳送大廳,再轉其他城池,趕往陀羅崖。
方駿眉這一動,城中也有修士動了,兩道冷殺的目光,從某處酒樓中,看向傳送大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