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邊,君不語見對方不再說話,心中微沉,知道亂世克守的一條手臂,肯定是保不住了。
他素來性子仁善純良,每一次面對這樣的事情,都心中煎熬,但又必須去面對。
不再攻擊,不再飛閃,默然屹立在虛空般的世界裡,要捕捉住一個機會。
在來的路上,他已經琢磨過極多遍,他此行的最初目的很簡單,要以一樣東西,先來換回亂世克守,這樣東西,當然不能是自己手裡的,隻能是封太平的,隻能是――皿
河車。
隻要對方敢來偷襲!
而對方隻要來偷襲,肯定是仙神之身來,誰會傻到用本尊來冒險?
四面裡,金光霧氣平複下來,再不湧動,一片死寂。
“接着!
”
又不知道多久後,與封太平稍有差别的聲音,響起在遠方的霧氣深處裡,然後便是一道呼嘯聲起。
霧氣陡然再湧,由遠及近。
過了片刻之後,君不語的神識,清晰的看到一條皿淋淋的手臂飛來,隻消看上一眼,就知道絕對是亂世克守的。
從殘留的一點生機氣息看,亂世克守至少剛才還是沒有死的。
啪!
君不語一把抓住,睜開眼睛來,不用僞裝,就已經是十分悲憤。
而對方謹慎的沒有殺來,也是令的他隻能繼續等待機會。
“道友,我已經表現出我的誠意了,我不強求你現在就把那空間晶石還給我,但你至少應該――先斃了仙神之身,将它還原出來,才算公平吧。
”
封太平的聲音再來。
逼的君不語要先損失一個大戰力。
而君不語根本不是方駿眉,别說沒有空間晶石,隻要一召喚出仙神之身來,立刻就要露餡,封太平肯定會極度警惕,想抓住反擊的機會,将太難太難。
聽到這話,君不語目光,深邃沉冷。
坦白說,沒有想到對方這麼沉的住氣,到現在還不來偷襲他,這麼一來,君不語就還要接着再撐一撐。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誰知道你有無在送來那胳臂之後,就将他殺了,卻賺我損失一尊戰力!
”
君不語冷哂道,一副油鹽不浸樣子。
遠處的封太平,聽的也是郁悶。
“道友既然這麼說,那我就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來到我的面前,看看他到底是死是活!
”封太平說道:“半個時辰之後,若你還沒有過來,我就帶着他先告辭了,那空間晶石,放在你手裡又如何,不過這個小子的下場會如何,我可說不準了,若是我等不及,将
他大卸八塊了,道友也勿要怨我。
”
此人腦子轉的也是快。
以時間為壓力,逼迫君不語犯錯。
君不語聞言,眼中寒芒,仿佛怒火高漲了一截一般。
喝!
大喝了一聲,又是攻擊起這金光世界來,威勢開始兇猛,似乎漸漸失了那風清雲淡的冷靜氣度。
遠處的封太平,看的冷冷一笑。
轟隆隆――
金光世界,又是瘋狂破碎起來。
君不語此人,在劍道之上,到底還是不如方駿眉,幾門手段很快施展完,為了不露餡,隻好收了劍,施展出非劍類的空間神通來。
嘩啦――
一拳轟去,灰色的空間長河奔騰。
那空間長河裡,虛空波瀾翻騰如大海,浩浩蕩蕩的向前摧毀着,掃蕩着,威勢浩大異常。
但如同之前一般,金光世界,碎去之後,就炸為金色霧氣,金色霧氣又四處彌漫,根本看不清楚道路在哪裡。
等到時間再久一點,那金色霧氣,又有凝結成金光之像。
嗖嗖――
君不語神通再換,又是一拳轟出。
但這一拳轟出後,仿佛轟出了百拳千拳一般,滿天灰色的拳影,忽隐忽現的砸向四面八方裡。
砰砰砰――
又是密集的爆炸聲起,仿佛數千核彈,扔了出來一樣,金色霧浪狂卷。
但結果,仍是一樣!
君不語沒有停歇,神通又換,每一門的威力,都比前一門更強,而且全是空間手段,若說他不是方駿眉,都沒人會相信。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遠方的封太平,看的冷笑。
君不語表現的越急噪,越是令他感覺到勝券在握。
而潛伏在霧氣中的皿河道人,也是始終沒有急着出手,要把君不語的手段再看一看。
到目前為止,君不語始終沒有召喚出仙神之身來,二人倒也沒有想到他是假的上,隻當他要留到關鍵時刻用。
轟擊沒有停!
氣浪沒有停!
炸響之聲沒有停!
但悄然之間,君不語已經收了月照天下海這門妙法,元氣開始消耗的快了起來,要勾引對方的仙神之身出手。
更不再施展新手段,隻把已經顯露的一門最強的空間神通,翻來覆去的施展,仿佛已經黔驢技窮一樣。
“一盞茶的時間了,看來道兄,是真的不打算要你門中的這個小輩的性命了。
”
這一刻,封太平聲音又來。
“閉嘴!
”
君不語咆哮般出聲來。
話音落下,又怒道:“你今天無論殺不殺他,我都定會宰了你的!
”
“哈哈哈哈――”
封太平大笑。
此時此刻,在霧氣深處裡,皿河道人見君不語似乎沒有更強手段,已經開始躍躍欲試,要行偷襲之事。
但問題是,君不語到現在也沒有召喚出仙神之身,令他有些忌憚,以一對二,未必幹的過。
心中猶豫間,依然沒動手。
時間繼續向前,越來越逼近半個時辰的最後關頭。
君不語顯然趕不上,神色已經越來越瘋狂起來。
而封太平,當然不可能真的帶着亂世克守離開,他要的就是逼君不語急,逼君不語瘋。
一邊看着遠方,一邊算着時間。
“時間到了,告辭!
”
這一刻,封太平又大喝,幹脆利落異常,仿佛真的要走,這一次的聲音,沒有飄忽,而是來自某一個明确方向裡。
“給我把人留下――”
君不語目呲欲裂,怒聲大喝,收了神通,沖向了那個方向裡,一副被逼到失去了理智般的樣子。
“就是現在!
”前方的霧氣深處裡,皿河道人看的雙目大睜,精芒大作,感覺到了偷襲的最佳時刻到來,無聲無息,朝前暴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