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盤龍山,又是朝東而去。
方駿眉興緻勃勃。
據那位掌櫃所說,這長恨劍宗,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劍修,神通高明,許是因為自己太了得的緣故,有些瞧不起天下英雄。
傳出話來,誰若是赢了她,便可帶走一株五千年份的半死草。
……
此人名叫呂霖裳,是個女修。
境界不高,聽說隻有凡蛻初期。
若是方駿眉這樣境界高過她的修士去,則必須将實力壓制到凡蛻初期的境界才行。
而事實上,就算是壓制了境界,方駿眉的眼界見識這些,全都在的,在這樣的局面下,這位女修還敢打,就令人驚訝了。
……
“同階無敵?
”
身在半道,方駿眉就已經想的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他這前半生裡,也算是擊敗過極多比自己更厲害的修士了,但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已經同階無敵了,其他人不說,光是龍錦衣,顧惜今,亂世刀郎這幾個家夥,就夠他打的了。
這位叫呂霖裳的女修,顯然在内心裡,是自負已經同階無敵了,這樣的人物,他怎能不去見識一下,看看對方到底有什麼高明手段。
當然,若是打輸了,方駿眉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
十萬裡距離,對于現在的方駿眉來說,也不過是半天就到,這還是不急不趕狀态下的。
長恨劍宗的地盤,是廢石海邊的朝陽半島,島上有山,名為白夷,長恨劍宗就在這白夷山中。
這朝陽半島和白夷山的風景,也不再多提。
到來之後,方駿眉神識随意一掃,就找到了山門處,飛掠而來。
才到山門處,又見老熟人,從那山門中,走了出來。
正是那位麻衣少年,神色更顯得孤僻,目光裡更有幾分郁悶與慚愧,身上明顯還有幾分打鬥過的痕迹,衣衫帶皿,氣息也有些萎靡起伏,擡頭看了方駿眉一眼,一聲不吭,飛向遠方裡。
“和呂霖裳打過了?
而且輸了?
”
方駿眉看的目光一閃,立刻有所猜測。
……
“見過前輩。
”
兩個龍門期的守門小修,上來行禮。
方駿眉微微點頭,就道:“我來與貴宗的少宗主打一場,以半死草為賭注,請二位小道友幫我通報一下。
”
二人聞言,交換了一記眼色。
“前輩請稍等。
”
其中一人道了一聲之後,飛快的進了山門裡。
盞茶時間之後才出來。
“前輩,我們少宗主才打過一場,受了些傷,需要一個月的時間療養一下,請前輩一個月之後再來。
”
方駿眉聞言,也是無可奈何。
沒有遠離,就在島邊海崖上,開辟出洞府來,小住了一個月。
……
再次過來的時候,那小修,直接将他引進了山門。
進宗之後,方駿眉很快就微微愕了愕,這白夷山上,風景自然是極美的,但竟然種着不少的桃花,盛開着或白或紅的花朵,倒是令他想起久别的桃源劍派,心中生出恍然之感來。
這長恨劍宗,聲勢不俗,山中往來着不少弟子,見到方駿眉,多是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小聲議論着。
“又來了一個。
”
“大小姐最近,倒是發洩夠了。
”
“誰讓她沒有趕上當年的十強選拔戰,若非是宗主攔着,她保管已經找那十強之人,挑戰去了。
”
“我們長恨劍宗,大興有望。
”
“若要大興,大小姐這性子,還得磨一磨。
”
……
衆人亂七八糟的說着,方駿眉随意聽着,沒有放在心上。
他如今,刻意喬裝成了一個大胡子,倒也沒有誰認的出他的身份來。
沒一會,又有兩道強橫的神識掃來,一直落在方駿眉身上,始終沒有離開,隐約透着幾分警告味道。
上到半山腰後,來到一座散發着法寶氣息的大殿前,一個紅衣女子,已經等候在這裡。
這女子,隻有二十三四歲模樣,一身紅裝,腳蹬快靴,身材有些嬌小,卻是環抱着雙手站在那裡,隐透着幾分潑辣,境界是凡蛻初期。
而即便是看到方駿眉這個祖竅初期境界的修士,眼中也沒有什麼恭敬,反而隻有濃濃戰意。
此女氣質,與劍修聯盟的那位冼刀妹,倒是有幾分想象。
相貌自然是不用說的,肌膚雪白,紅唇如烈焰,鼻梁挺秀,眼睛大而有神,雖然不是什麼絕色美人,但卻有股子英姿飒爽之感,體内散發出來的,是火元和劍元的氣息。
“少宗主,就是這位前輩。
”
守門小修說道。
“恩,你去吧。
”
紅衣女子點頭說道。
守門小修,拱手而去。
……
“我就是呂霖裳!
”
那紅衣女子看着方駿眉,先是傲氣異常的道了一句,随後,才微微拱手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
方駿眉笑了笑道:“打赢了我,你才夠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
那呂霖裳聞言,眼中精芒立刻猛閃了一下,這被人輕視的感覺,肯定令她不爽,嬌哼了一聲,指向側面方向裡。
“前輩既然敢來,想必已經打聽過了,你若是赢了,我送一株五千年份的半死草給你,你若是輸了――就得和那些敗給我的一樣,在那裡親手留下你的名字來!
”
呂霖裳傲氣的指向側面方向裡的一塊大石。
方駿眉轉頭看去,隻看側面方向裡,一塊十來丈高的大青石屹立,那青石上,已經留下來一竄二十多行字。
“行雨宗齊恒,敗于呂霖裳于此!
”
“散修東亭雪,敗于呂霖裳于此!
”
……
最下面的一人是,散修周易,敗于呂霖裳于此,痕迹還十分新,若無意外,極有可能就是之前離開的那麻衣少年。
總共二十來人,個個字迹不同,該都是自己親手寫上去。
這真是――一個莫大的恥辱。
看到最後,仿佛能感受到這些家夥,黑着一張臉的郁悶心情一般,方駿眉眉頭微微挑了挑。
那呂霖裳,看着他的樣子,在此刻則是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露出兩排雪白的貝齒來。
這一笑,帶着幾分孩子氣般的炫耀味道,仿佛在說快來誇我,快來給我點贊一般。
一雙大眼睛裡,波光粼粼,明亮動人。
“好,我若輸了,我親手在這塊石頭上,刻上我的名字。
”
方駿眉瞥了呂霖裳一眼,笑着問道:“若你輸了,你刻不刻的?
”
“我怎麼可能會輸?
”
呂霖裳撅着鮮紅的嘴唇,傲氣反問。
“你就說輸了刻不刻吧?
”
方駿眉追問,仿佛跟一個孩子戲耍一般,笑的也有些壞了起來。
呂霖裳看着她的樣子,神色警惕起來,凝視了他好一會,說道:“你這大胡子賊頭賊腦,定是想耍花樣,在打之前,我得把規矩和你說清楚了,而且你需立下誓言來!
”
神色惡狠狠起來。
“你先說輸了刻不刻!
”
方駿眉再追問,不給她轉移話題的機會。
呂霖裳一張俏臉,頓時有些黑了起來,大眼睛飛快的眨吧了幾下,終于一咬道:“若我輸了――我也親手刻上去!
”
“好!
少宗主果然爽快!
――雖然考慮的時間有點長,但我仍算你是個爽快之人。
”
方駿眉微笑着打趣。
“我當然是很爽快的,什麼叫算我爽快,你這人哪裡來這麼多廢話!
”
呂霖裳急聲道。
方駿眉聽的又是哈哈一笑,這女子或許天才橫逸,但這心性,實在是太差了,難怪長恨劍宗的宗主,不敢放她出宗去。
……
“少宗主可以說規矩了,我洗耳恭聽!
”
方駿眉說道。
呂霖裳冷哼了一聲,終于道來。
“第一條,你的法力元神,都需壓制到跟我一樣的水準。
”
“可以!
”
方駿眉點頭同意。
“第二條,你道心第二變後推演出的道心神通,都不能用。
”
“可以!
”
方駿眉再次點頭。
“第三條,你使用的法寶,隻能到下品靈寶這個層次,我的也是這個層次。
”
“可以!
”
方駿眉又一次點頭,問道:“還有嗎?
”
呂霖裳嬌哼道:“當然有,你這人一看就不像好人,你需立下誓言來。
”
“這就不用了吧?
”
又是誓言,方駿眉實在是不想沒完沒了的立。
“哈,我就知道你要耍賴,若是不肯立,那就不用打了,半死草你就另外去找吧!
”
呂霖裳雙手叉腰,傲嬌鄙視,終于抓到反擊機會了。
方駿眉聽的面色微黑,究竟是誰調教出這麼一個女修出來的。
“……好,我立便是。
”
想了想,方駿眉隻得同意。
也不多耽擱,當場就立下誓言來。
那呂霖裳這才滿意點頭。
“少宗主,請吧!
”
方駿眉伸手示意了一下,朝那大殿走去,早已經看出來,這是一個類似演武閣的法寶。
“原來長恨劍宗的少宗主,隻敢在同階裡耍耍威風。
”
方駿眉故作小聲般的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
”
呂霖裳當然是聽的一清二楚,這小火爆脾氣,頓時又被惹起來了,一雙美目,怒瞪着方駿眉。
方駿眉哈哈一笑,進了殿中。
後面的呂霖裳,雙眼已經快冒出火來,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今天定要給這個可惡的家夥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