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淩羽發現這三個人下樓之後目光瞬間都聚集在了他一個人身上,他摸了摸鼻子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隻是他發現黛西蒙的笑容似乎帶着别樣的味道,越看越是覺得奇怪,這女人似乎有話要跟他說似的。
今天的會場可以說是雲集了雲州最上層的人物,差不多都到齊了。
當然就黛西蒙的身份而言,能夠讓這麼多人來參加她主持的廚藝大賽這不是什麼特别誇張的事。
“枞既然來了,那麼比賽可以開始了。
”帶并沒有特意過來跟鐘淩羽說話,當然還是特意提了一聲,讓很多人的表情變了變,黛西蒙那麼在乎那個青年麼?
他們什麼關系?
鐘淩羽懶得在乎别人的目光,今天這場十六進八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和之前預料的一樣,高勝虎徐一品和庖牛都在,除此之外剩下的應該都是手藝不俗的廚子。
在廚藝方面,鐘淩羽覺得沒有泾渭分明的高下之分,唯一有差别的是用料的水平高低。
相同得食材,在不同的火候不同的刀功不同的佐料手法中,最後呈現在人面前的又是截然不同的結果。
或許這就是今天這場比賽的精髓所在,鐘淩羽選擇烹饪的一道菜肴名叫桂花四喜丸子。
說起來這不是菜肴而是傳統的美食,這四喜丸子和平常的又一樣,所謂的桂花這不是真的桂花,隻是用特殊的醬料調配出來的,做工方面完全不是問題,他上禹負責食材的處理,他個人來完成最重要的方面,面團還有醬汁這兩個方面是最重要的。
首先面團的做法非常考究,面專用的荞米面,配料是雞蛋和花生油,加入雞蛋是為了讓面團和你家有彈性,而放入油混合原本的荞麥清香之後就更是别具一格。
另外這一步中最最重要的地方是面要醒到什麼程度,一般來說做面食都要醒一醒面團,醒也分三六九醒之說用來應對不同的需求,而這一道桂花四喜丸子要求九醒,因為需要本身沒有完全醒好的酸感,不明顯卻能夠刺激人的味蕾分泌唾液,增加食欲。
一般人把握不好這裡面的分寸,這就是成不了大廚的原因所在。
很多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和太知白身上,畢竟都知道原因。
今天這場比賽換句話說就是他們家人的巅峰對決,誰才是最後的赢家,所有人都在翹首期盼。
鐘淩羽做面團的手法并不是十分華麗出挑,而是規規矩矩的一下一下揉搓面團,這讓很多想玩見識他廚藝的人多少有點失望。
還以為傳言裡面鼎鼎大名的家夥手段多麼出挑,今天看到之後也不過爾爾,就跟家庭主婦揉搓面團沒什麼差别。
反觀他的對手太知白就出彩多了,不知道他做的是什麼,反正是手中的刀上下翻飛看的人目瞪口呆,就見那案闆上的肉快速切割成了幾乎同樣的大小,令人大開眼界,最關鍵得是他的手指按着肉,每一刀的落點距離他的手指頭不過一厘米的距離,這要求跟上的自信和強大是手法刀功依托,畢竟做飯把手指頭砍下來得不在少數,很多人看的口幹舌燥,有點擔心。
還好慘劇沒有發生,不然這場比賽沒有比下去得意思了,剁手都能剁得多出來佐料也是挺可怕的。
鐘淩羽瞄了他一眼,然後看到禹似乎也在觀察,他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讓她不要胡思亂想好好處理食材,禹輕聲詢問他那邊到底做的什麼東西,弄得那麼大動靜?
“那家夥看到我做的是丸子,所以要跟我一較高下,他盯上我了,做的是撒尿牛丸。
不過剁肉的手法還不錯,挺精湛對得起他的名号。
”鐘淩羽當然一眼就看穿了對方做的是什麼,禹有些意外,“什麼是……”她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筍撒尿倆字,畢竟她的性格溫順,讓她說有點難。
鐘淩羽不由笑了,“撒尿牛丸的意思是吃在嘴裡噴水好遠,就跟有好腎的青年一樣,尿出去能有三丈遠。
”鐘淩羽這是一言不合就開車,禹聽後臉立刻就紅了,暗罵他不要臉,什麼話都說。
鐘淩羽覺得自己很無辜,“大姐,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判斷撒尿牛丸的優劣就是看它吃在嘴裡咬開的一瞬間能噴水噴多遠,噴的遠就表示每一道制作工序都是上層,我記得以前有一次撒尿牛丸大賽,看看誰做的牛丸噴的遠誰就獲勝,你猜怎麼着,有人做的牛丸跟吃了**一樣,一下射出去好幾米,有人做的牛丸就跟萎了一樣,滴滴答答都射嘴裡了。
”
鐘淩羽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禹聽後下紅着臉意識的把菜刀舉了起來對着他晃了晃,可做了這個動作之後就發現并不妥當,因為這裡不是小餐館而是比賽的現場,然而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就射了過來,包括那些正在做菜的廚藝,還有太知白和善婷菲!
尴尬,特别的尴尬。
鐘淩羽楞楞的看了看她和她舉起在距離自己一尺外石化的菜刀,再看看周圍那些表情玩味的人,他讪讪一笑,輕輕把菜刀按了下去,然後對大家擺手,“呵呵,調皮,她太調皮了。
”
有人搖頭,有人大笑,而台上的評委們也是表情玩味,黛西蒙啞然,看了看蘇正英問她什麼意思,他有些尴尬,“年輕人,在一起工作久了不免不經意間把一些習慣帶進來,别介意。
”
蘇正英在幫着鐘淩羽說話,一邊的蘇正秋笑而不語了,至于雲翳也是好奇的看着鐘淩羽,這個家夥有點意思。
鐘淩羽一邊揉着面團一邊暗暗的問臉紅如皿的禹到底什麼意思,敢情是想在衆目睽睽之下把他大卸八塊?
禹咬牙切齒,“不要臉,你不看看你剛才說的都是什麼你别說話!
”
鐘淩羽無語,怎麼了嘛,大家都是成年人嘛,開個玩笑灑灑水啦,而且又不是第一天在一起做菜了,幹嘛舞刀弄槍的呢。
他厚顔無恥覺得都不是問題,反正他是來參加比賽的又不是來評比文明先鋒的,至于周圍人怎麼看他根本不在乎,反倒是覺得禹剛才的反應挺可愛的。
評審席上面蘇蕊恨得牙根癢癢,不用猜都知道那個滾蛋一定又說葷話調侃人家了,不然人家禹那麼好的性格都忍不住拿刀砍他了,死不要臉臭流氓,等會比賽完了在跟他算賬!
其實鐘淩羽身邊的女人很多,這一點蘇蕊心知肚明,可是當着她的尿沾花惹草的她還真有點受不了。
一個小插曲讓會場的氣氛稍微輕松了一點,而範晨他們幾個都笑開了花,果然是他們老大啊,比賽的關鍵時刻還忘撩妹,果然是廚師界的老司機,不拿冠軍都對不起他調侃過的女人。
至于玉秀則是鄙視他厚顔無恥,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就公然飙車,太無恥了。
鐘淩羽開始初幾醬料,醬料對他來說經常調配并不是他那個難,隻是今天調配的這個稍微有點講究需要用到不同的配料進行搭配從而調配出美味的醬汁帶着桂花香味,讓人吃下去之後身心愉悅體會到極緻的味覺享受。
這個時候禹已經處理好了需要的食材。
鐘淩羽讓她剁碎了準備開始,玉秀一言不發拿着刀就開始揮舞,真别說,她的刀功已經相當不錯可,隻是怎麼看她切菜的手法和力道都像是帶着一肚子的怨氣。
鐘淩羽忍不住問她怎麼了,幹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女孩子嘛還是心平氣和的好一點,不然總是生氣的話會老的比較快的。
禹翻白眼,“這些菜就是你,看到沒有?
不但要剁碎了,還要下鍋榨!
”
“多大仇?
”鐘淩羽不以為意反而還嘿嘿的笑,讓人無語。
而倆人時不時的竊竊私語,上剛才就盯着他們看得人有點無言以對,他媽的,那小子真的是來泡妞得,他根本就不是來做菜的好伐!
不過也沒辦法,人家就是好這一口你怎麼辦,羨慕嫉妒恨?
仙女人家有個漂亮能幹的美女搭檔?
評審席的位置上蘇蕊咬牙切齒,看那小模樣是恨不得沖下去咬鐘淩羽一口似的,坐在一邊的黛西蒙都看在眼裡了,她笑而不語了,和蘇正英對視了一眼,蘇正英摸笑了,“年輕人,年輕人……”
做好了開始的工作,面也弄好了,接下來就是把醬料和禹處理好的食材綜合到一起就可以了。
這個過程很快鐘淩羽的手法第一次在人們面前展示出來了,做丸子芯的速度非常快,手法更是令人眼花缭亂,一般來說做丸子就是把面和菜什麼的放在一起,然後用食指和大拇指中間捏出來一個圓團然後下鍋,而鐘淩羽現在用的手藝和平常的手藝明顯是不一樣的。
不過同樣的快速令人瞠目結舌,而這個時候太知白那邊也開始下鍋了,鐘淩羽和太知白互相遙望對方不錯眼花,可是手上根本就沒有絲毫停頓,就像是兩個人在互相角力一樣,讓人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火花在四處崩射。
一分鐘之後倆人幾乎是同時完成了動作然後同時蓋蓋。
周圍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這是倆人第一次針鋒相對,似乎小試牛刀之下發現彼此實力相當,幾乎是同一時間完成了最後的工序,讓人大呼過瘾!
鐘淩羽盯着對面的太知白,這小子挺有意思的,之前第一次蘇妍幸福小區找他的時候就說會在今天這場比賽呖放水讓他奪冠,後來接近蘇蕊的時候也說了同樣的話,太看起來是一個老實人,實際上鐘淩羽覺得他挺會玩弄心機的,不過也無所謂,真正的廚藝較量鐘淩羽不在乎他動什麼歪心思,反而黛西蒙做評審的話應該不會故意偏袒誰,而且她心裡已經有了合适的人選,也不是他和太知白可以改變的。
鐘淩羽收回了目光,他稍微留意了一下周圍的廚子,除了她和太知白還有徐一品她們幾個之外,還有十一名廚子參加比賽,他們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鐘淩羽并不清楚,這些人做的菜大多是一些常見菜肴改良過的,有傳統菜式的精髓隻是外觀上略有不同。
能夠改良傳統菜式,鐘淩羽不得不承認這些人的手藝确實不一般,畢竟能從一百三十多人中脫穎而出,要是沒有一點手段的話确實不可能做到。
其實他的注意力并不是在那些人烹饪出來的菜肴上面,而是再這些人的臉上,這十幾個廚子裡面有男有女,有俊有醜,不過有一個廚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眼皮很重,眼睑低垂看起來無精打采的,要是說這個人特别,鐘淩羽覺得他特别的蔫,蔫巴巴的沒有什麼活力,給人的感覺有點像是不是很想參加這場比賽卻被人趕鴨子上架了。
鐘淩羽覺得有點意思,還有這種人?
目光落在了給他打下手的人身上,一個女人,挺年輕的,臉上笑容不少,看到鐘淩羽看她她立刻笑這回應,臉上有酒窩表情燦爛,挺挺清秀的女孩子,說不出特别美,可給人的感覺居然有點親切,倆人都穿着雪白的廚師服,帶着高筒帽,鐘淩羽不知道她和那個男人什麼關系。
看年齡的花似乎是父女,因為那個男人看起來确實能當她爹了,不過仔細一看又不像,倆人沒什麼相似的特征,尤其是給人的感覺是對立的極端一個笑一個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