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看短信時嘴角不由自主就翹了起來。
沈富很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笑笑,“什麼朋友?
”
貝貝掩飾的摸摸額頭,撒了個小謊,“是陳微,她讓我好好陪你聊天。
”
沈富心裡明白,肯定不是這樣,但也不點破,兩人關了燈,在黑暗裡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貝貝困了,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沈富卻仍興奮着,這個女兒隔了那麼久失而複得,長得這麼漂亮,又這麼懂事、善解人意,他感覺老天還是厚待了自己,雖然失去了愛妻,卻又将寶貝女兒送回到自己身邊。
都說大難之後必有後福,他這也算是經曆過生死之劫,而今是大悲後的大喜。
淩晨三點多鐘的時候,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沈富坐了起來,摁亮壁燈去開門,門口站着的人讓他挺意外的,竟然是去而複返的沈老爺子。
他側身讓老爺子進來,聲音很輕的問:“爸,你不是回去睡了嗎?
怎麼這會兒又回來了?
”他指指沙發上睡得香甜的孩子,“貝貝已經睡了。
”
老爺子擺擺手,慢慢挪步走到沙發旁,倚着床邊靜靜打量貝貝。
沈富挺驕傲的,“爸,我女兒漂亮吧?
”
老爺子點點頭:“漂亮。
”
“爸,我到現在都難以置信,我竟然找到她了。
”沈富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睡意,整個人反而有些亢奮,“爸,我現在就想讓她快樂,能天天看到她笑,我就會覺得滿足。
”
“我問過李醫生了,你可以出院,這樣,咱們明天一起回家。
”沈老爺子也是個急性子,他一得知親子鑒定結果,整個人就坐不住了,恨不能馬上聽到有人喊自己一聲爺爺,他吩咐沈富,“這樣,我已經派人連夜布置她的房間,還有衣服什麼的,已經着人在準備,明早一回家讓她自己試穿。
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沒?
”
“把哪個房間給她?
”
“咱倆住一樓,讓她自己住二樓,女孩子衣服鞋子多,單獨給她一個大房間,布置成衣帽間,卧室呢,先讓設計師照着她母親的喜好來,明天她要是不喜歡,再行調換。
”
……
兩人對着睡着的孩子,一樣一樣的打算着。
每一個計劃裡都是滿滿的愛意。
似乎這二十幾年的愛,兩位老人想一下子給她補足。
天亮了,貝貝翻個身坐起來,揉着惺松的眼睛打了個深深的哈欠,嘴巴還沒合攏就發現了屋子裡端正坐着的老爸和爺爺。
她一見爺爺就緊張,哧溜滑到地上站好,嘴裡不利索的喊着:“沈,董!
”
“叫爺爺!
”沈老爺子糾正她。
乍生讓叫,貝貝有些叫不出來,憋了半天,終于是呐呐的喊了聲“爺爺”。
沈老爺子讓她坐到自己身邊,給她看自己手機裡的新聞,首頁的新聞圖片裡,赫然有貝貝設計的那身衣服,是個叫海倫的演員穿的,演員身形和陳微相仿,穿起來仿佛量身定做,效果出奇的好,貝貝在心裡對賀懿點了個贊,事情辦到這步,堪稱精彩了。
畢竟海倫可是大咖級别的。
“衣服設計得很好,我的孫女就該是這麼優秀的,”沈老爺子的表情與昨天截然不同,貝貝能感覺到其中的關心之意,老人接着說道,“今天我們一起回家,你的房間已經連夜布置好了,一會兒你回去看看,哪裡不滿意,馬上安排他們重新布置。
”
這也未免太急了,貝貝有些瞠目結舌的,這,這就回沈家了?
她有心說不願意,又找不出任何一條理由來,找到家人了就該回家,這好象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接下來的事情,完全不受貝貝所控制了。
她被動的回到沈家别墅,在二樓看到了富麗堂皇的衣帽間,還有自己略顯誇張的卧室,一切都是嶄新的,很美,美的讓貝貝感覺是公主的房間,她都有些不敢觸碰。
可身後的爸爸和爺爺一直看着她,她隻能裝作盡量自然的坐上床試試,打開抽屜看看,然後表現出很滿意的樣子,有點兒誇張的表示着自己的喜歡。
終于輪到自己獨處,貝貝象應付完一場戰役般四腳朝天的躺倒在床上,嘴裡不住的做着深呼吸,這個家很美,可總美得有些距離感,她找不到家的歸屬感。
貝貝摸出兜裡的手機,翻找到“流氓”打過去。
“想我了?
”賀懿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但能聽出來蘊含其中的快樂。
“我回沈家了。
”貝貝嘟着嘴巴,有些幽怨的說道,“可是好奇怪啊,面對爸爸時,我感覺特别親切,潛意識告訴我那就是爸爸,很親切很喜歡。
可進到這别墅裡,我怎麼有種空落落的感覺,有點兒怕,總覺得象是在做夢,這些昂貴的東西都是我的嗎?
太不确定了。
還有啊,”貝貝翻身坐起來,一隻手下意識的揪着自己的頭發,“你沒看到衣帽間有多誇張,我的天哪,好多好多衣服,快把屋子塞滿了,就這樣,爸爸還問我有沒有什麼想買的。
”
賀懿坐在會議桌前面色含笑的聽着她的“牢騷”,下屬們見到他這副樣子,都彼此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老闆的一舉一動說明,他戀愛了。
賀懿朝大家擺擺手,對副總做出一個“你來”的口型,便打着電話出去了。
在窗明幾淨的走廊,賀懿終于是擡高了聲音,“沒有我就是不安吧?
你現在在幹嘛?
”
“坐在床上呢!
”貝貝的大腦有些亂亂的,“我怎麼有種烏鴉變鳳凰的感覺呢!
”
“你不是,”賀懿嘿嘿的笑,濃長的眉毛舒展開來,“要是我現在躺在你身邊,給你一個非常man的擁抱,不出三秒,你肯定就好了。
”
貝貝哭笑不得,嘴裡哼哼着撒嬌,“嗯,你來抱我吧,現在就來,馬上出現在我面前。
”
“現在?
”賀懿吹吹額前的發絲,“明知大白天的沒法翻牆,你還淨給我出難題,沈家的安全級别可是最高的,我這身手不夠。
”他扭頭看看走廊,見沒人經過,遂壓低聲音,“忍忍哈。
”
貝貝也就是随口一說,人在面對一樣新事物的時候都會存在不安感,雖然爺爺特别關心她,可她總感覺和爺爺之間隔着一層,阻礙着兩人的親近,目前為止,她無法做到與爸爸那樣随意相處。
但願,但願适應幾天,一切就都會變好。
回沈家的第一天,貝貝過得兵慌馬亂的,試衣服,試鞋,試首飾,挑選喜歡的床飾,她不需要走遠,一切都會送到跟前來,她隻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
沈富和沈老爺子,兩人輪流陪着她,讓她簡直無法松懈。
忙到半夜,終于是消停了。
沈富讓貝貝洗個溫水澡,好好睡覺。
等他去到一樓,二樓寬敞的空間裡,就隻餘下貝貝一人了。
貝貝無論做什麼都象是踩在雲端,總感覺沒有踏到實地。
她在寬大的浴缸裡洗澡,總有種恐慌感,象是下一秒就會有歹徒闖進來,雖然她明知沒有,但那種感覺卻揮之不去。
換上漂亮舒适的睡衣,她倚在床頭發呆,手機放在旁邊的桌上,安靜的出奇,昨晚還說“吻你,晚安”的男人,今晚卻悄無聲息的。
百無聊賴的貝貝拿過手機,很無聊的刷新聞。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之前用一整張大版面尋找自己的那張報紙,今天的版面全換了,新聞照片上是大大的自己,她竟然不知道父親和爺爺是從哪裡找到的照片,應該是p了圖,自己看起來很漂亮,大标題很醒目:寶貝回家了。
第二熱門的新聞是海倫,她身上的衣服成了焦點,所有的編輯不遺餘力的誇贊它,因為它的設計者是沈家的“掌上明珠”。
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成為這個城市最熱門的人物。
而那個叫秦曉玉的模特,翻找了好幾頁也沒看到事關她的消息,不知道是真的不受人關注,還是被父親給處理掉了。
要複仇?
當自己回歸沈家後,貝貝感覺一切都不重要了。
沈家在這裡就是豪門,與豪門做對的人會有好下場?
也許真象父親說的那樣,自己什麼也不需要做,就一定會是最幸福的那個人了。
有短信進來,貝貝精神一振,是賀懿的,隻有兩個字:開窗!
“搞什麼?
!
”貝貝嘟囔着下床,心想賀懿不會是象某些電視劇裡傻傻的男主人公那樣,建議自己一起看星星之類的吧。
她輕輕推開窗,正欲仰頭看天,卻驚恐的發現一隻手搭在了敞開的窗沿上,她吓得剛想尖叫,隻聽那隻手的主人一聲低吼:“賀懿。
”
這熟悉的聲音生生将貝貝的尖叫憋在了嗓子眼裡。
她愣愣的站在那裡,看着賀懿象條壁虎一樣翻身躍進了屋裡。
貝貝用手捂着脖子,咳嗽了兩聲,然後有些怨尤的埋怨他,“這大半夜的,你是打算吓死我啊!
”
賀懿嘿嘿笑着,直接将人摟進了懷裡,可能剛才爬牆耗費了不少體力,他邊喘息着邊俯在貝貝耳邊說道:“我是冒着生命危險,來爬牆辦事了。
”
貝貝又氣又笑,捶着他的兇膛,心卻慢慢軟下來。
這個賀懿有時候看着成熟,可偶爾瘋狂起來也真是讓人大吃一驚,這白天斯文潇灑的男人,大晚上的卻來爬牆溜窗,這說出去得多丢人。
可這所有的結果都是為了自己,意義卻有些不同了。
“怎麼樣?
這個驚喜好不好?
”賀懿擁着她坐到床邊,很自然的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從後面環住她的腰,“知道我怎麼爬上來的嗎?
”
“不是說不好爬嗎?
”貝貝不放心,“不會被爺爺和爸爸看到吧,回家第一天就往家帶野男人,我以後還要不要活了?
”
“說誰野男人呢!
”
賀懿朝床上一躺,貝貝也被他帶倒,她剛想掙紮着爬起來,賀懿一個利落的翻身,直接将人給壓到了下面,他撐着兩隻胳膊,俯身看着貝貝,眼神裡那絲男人的渴求坦露無遺。
他低頭輕啄了下貝貝的唇,開始講述自己的“豐功偉績”,“我是找了個特警朋友幫忙,他先替我踩了遍點,看看怎麼樣可以有效避開攝像頭和保镖視線,然後下去把詳細路線告訴我,我這才吭哧吭哧爬上來的。
”他伸出手掌在貝貝臉前晃了晃,“看看,都紅了吧?
我這爬爬停停的,可是近兩個小時呢!
”
貝貝有些無語,敢情這爬牆還聘請了助手,還有那助手也真能豁得出去,這男女幽會的幫竟然也幫。
面對這麼瘋狂的男人,貝貝所有埋怨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裡,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妥協道:“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今天可能忙得太晚,所以保衛可能有些松懈,估計他們認真起來的話,你未必爬得進來。
”
“我可是色膽包天。
”
說完這句,賀懿兩隻胳膊一松,整個人象鐵塔一樣全部壓在了貝貝身上,猝不及防的,貝貝被他壓得悶哼了聲。
貝貝用手輕拍他的後背,“壓疼我了。
”
僅穿睡衣的貝貝,渾身軟得象一灘水。
因着是剛沐浴完,渾身的肌膚瑩潤透明,泛着誘人的光澤。
被女人柔軟的肌膚支承着,賀懿感覺分外的滿足,剛才爬牆的忐忑與疲累一掃而光,他低頭親吻貝貝的脖頸,忙亂中咕噜了一句:“女人天生耐壓,你得适應我的體重,這有助于以後夫妻關系的和諧。
”
他總是有自己的謬理。
今晚他費盡心機的來看自己,若讓他“空着”回去,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貝貝認命的放松身體,與其逃避不掉,不如好好享受。
賀懿吻完脖子,舌尖象魚一樣,滑溜溜的挪到貝貝臉上,不厭其煩的親吻她。
親吻是表達愛意的方式,賀懿今晚的吻有些不同,很溫柔,象隻貪吃的貓,一遍一遍的表達自己的喜歡。
但也有點兒奇怪,每每吻到嘴唇處便停下,又轉回臉頰繼續用舌尖來回“舔,舐”。
貝貝渾身僵硬的等下一步,可等到賀懿将口水蹭滿自己的臉,卻還沒有朝“禁,地”進軍一步。
她一方面擔心他太慢了,一方面又擔心時間,他在自己房間的每一分鐘,她都感覺特别刺激又感覺特别緊張,就象做賊一樣,一方面告訴自己,這偷東西是錯的,一方面又覺得那感覺太美妙了,難以自拔。
在糾結的情緒裡,貝貝的身體漸漸亢奮起來。
賀懿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身體某個地方已經從柔軟變成堅硬,抵的貝貝特别不舒服,她不自在的扭扭身子,“你,你弄疼我了。
”
聞言,賀懿一個翻身躺到了貝貝身側。
嘴巴微張着,大口大口的喘息。
貝貝側臉,瞅他一眼,有點兒疑慮的問:“你那裡,有毛病?
”
若不然,美女在懷,蓄勢待發,但凡是個男人,也不會偃旗息鼓。
可這個賀懿,拼死累活爬了半天牆,圖的不就是這臨門一腳嗎?
可到頭來,他慫了。
賀懿将手指豎在唇間,“噓”了聲,眼神有些迷蒙的說道:“傻姑娘,我有沒有毛病,你可以自己來試試。
”他抓過她的手,往下面一放,那感覺依然堅硬如鐵,貝貝的手似燙了般,嗖的縮了回去。
賀懿沒管她,忽然站起來跑去了洗手間,*太強烈,他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控制力,在洗手間裡,他把頭伸在水龍頭下,感受涼水自頭而下,緩了會兒,終于感覺清明了些。
身體慢慢恢複,賀懿随意找了條毛巾擦了臉和頭發,這才從洗手間出來。
貝貝已經坐起來,有些愣愣的盯着賀懿的腳步。
他的舉動挺奇怪,來的目的是辦事,可臨到末了,他又忍着身體的感受,真不知他在搞什麼。
賀懿坐到她旁邊,抓住她的手,輕輕放到自己腿上,“今晚把心放回肚子裡,我們不辦事,要辦啊,也要在我的地盤辦。
”他的笑容裡帶着寵溺,将貝貝的手挪到自己臉上,“喜歡我的吻嗎?
今晚我是故意不吻你的唇的,如果吻了,你今晚更逃不掉了。
”
“可是為什麼?
”将自己勾得渾身發燥,可他倒好,光管着生火,卻不管滅火的事情了。
“我又不是光為了下半身那點兒痛快來的,”賀懿用她的手撫觸自己的臉頰,“以後的日子還長,我就是想你,想到非要見到你,我被這樣瘋狂的自己給吓到了。
”
為愛瘋狂麼?
但貝貝很喜歡他的瘋狂,否則這個夜晚她會輾轉反側,非常的不習慣,有他,好象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可爬爬停停兩個小時的來路,回去時咋辦?
貝貝替他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