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皿液已經充分散開了,帶着紅褐的色彩格外打眼,白色的水池,淡紫的衣物,在他面前形成巨大的視覺反差。
卡洛斯吸了吸鼻子,又伸手試探了一會,确定沒有東西流下來,才眼神堅定地走了上去。
水有些涼了,卡洛斯把女孩的貼身衣物拿了起來,倒掉冷水,重新注了熱水。
他洗得很仔細,動作很輕柔,像是在給什麼絕世寶物清洗一般,沒有半點苟且,從蕾絲面料到每一個荷葉邊的褶皺,他都萬分用心。
很快便洗了幹淨,卡洛斯暈暈乎乎地走出去挂在了陽台上。
羅馬的風微微輕撫着他的金發,卡洛斯又伸手摸了摸這件淡紫色的小巧衣物。
好軟啊,貝拉那裡……應該,更軟吧,還會有花香的味道吧。
會不會吻上去,也有花瓣般的觸感呢?
還是像櫻桃一樣的甜味?
他什麼時候,能……
能小小地輕輕地摸一下啊?
似乎又有皿液噴湧而下,卡洛斯忙掏出了口袋裡的帕子捂住,蹑手蹑腳地跑出了房間。
關上門前,他再次看了看酣眠的美人,床頭的玫瑰都不比她絕豔。
太陽由東至西移動,光影明暗逐漸變換位置,古老的計時工具跨越歲月變遷。
這一覺睡得很熟,待蘇清嘉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嗅了一口玫瑰的香氣,施施然起床換好衣服。
拉開窗簾,沐浴在金色光芒下的永恒之城靜默又繁華。
蘇清嘉對着陽光伸了伸腰肢,做了幾個瑜伽動作,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
床頭的小蛋糕讓她食欲倍增,拿起餐盤上的碟子,她一口一口吃得十分惬意,蓬松的質地在舌尖化開,然後清甜的滋味溢得滿口都是,她眼睛眯起來,慢慢享受,跟隻歡快的小狐狸一般。
蘇清嘉端着小蛋糕在房間裡晃蕩,不經意間往水池裡瞟了幾眼,似乎想起什麼,她慢慢退回去,等等,她的,她睡前泡着的東西哪去了?
她趕緊吃了一大口草莓壓壓驚,她湊近去看,水池裡别說衣服了,就是水也都沒了,潔白的釉質反射出日光。
她一手拿着叉子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快快,快醒醒,一定是在做夢,或者出現了幻覺,快醒醒。
反複睜開眼又閉上眼睛,水池一直都是空空如也。
她想了想,去了陽台上,果不其然,那件淡紫色的内衣就在風中搖曳着,下午的微風很是舒适,蘇清嘉卻覺得,她已經在風中淩亂了。
天啊噜,請來個人告訴她,這肯定是在她記憶錯亂的時候自己洗的,絕對不是她那号傻兮兮的蠢男友洗的,絕對不是。
然而手上散發着誘人香氣的小蛋糕卻在昭示着卡洛斯來過的事實。
蘇清嘉站在陽台上,整個人已經紅到不行了,讓她打個地洞吧,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這輩子加上輩子連起來,第一次,有男生給她洗了衣物,還是,那麼貼身的衣物。
她喪氣地把頭貼在牆壁上,洩憤似的又是舀了一大勺蛋糕,吃光光了,那麼請讓她靜靜,别問她靜靜是誰。
害羞過後,蘇清嘉捧着被五月陽光曬幹了的淡紫色内衣回了房間。
嗅了嗅清新的肥皂香氣,為什麼她會覺得,心裡那麼甜啊,為什麼她還會想,小金毛對她的尺寸滿不滿意呢?
卡洛斯流着殷紅的鼻皿的場景又開始循環播放了。
她把頭埋進衣服裡,大叫了一聲,“啊啊啊,丢死人了。
”不是一直都是她在撩小金毛嗎?
這莫名其妙被小金毛給撩了是怎麼一回事啊。
正對着内衣戳啊戳,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卡洛斯給她發了一條短信――“貝拉,晚飯在三樓,我已經給你訂好了,你看是我叫人給你送上來還是你下來吃?
我在訓練場,不能陪你,對不起。
”
蘇清嘉回複:“我自己下去。
”
那邊幾乎是同時又給發送了一條消息,屏幕上的字體像是小蝌蚪一樣亂遊進她的眼底,蘇清嘉咬咬唇,都想把手機給拆了,什麼叫“衣服我幫你洗了,在陽台上記得收,^_^”
後面配着的笑臉簡直神來之筆,感覺又被撩了一把的蘇清嘉默默拆了電池,把内衣丢進櫃子裡,下樓吃飯。
這邊卡洛斯收到回複後,抱着手機傻笑了好久,直到裡傑卡爾德在他耳邊咆哮,他才趕緊把手機放回去。
卡洛斯訂的晚飯很符合她的口味,一個人在包廂裡面吃完,蘇清嘉尋了個工作人員,問清了去訓練場的路。
等她趕到球場的時候,卡洛斯正在和隊友們進行傳球練習。
羅馬的黃昏裡,晚霞盛大得像是花海的綻放,天空不是很高,似乎一伸手就能觸碰到柔軟的雲朵。
寬闊的綠茵場與天際連接,壯美如同精心繪制的油畫。
坐在觀衆席上,蘇清嘉和前來助威的球迷一樣全神貫注地看着球員的動作。
卡洛斯的金發有些亂,落日在他發間灑下瑰麗的色澤,在運動奔跑間,她能很清楚地看到他身後繡着的二十三号标志,下方是他的名字。
在知道球衣編号的時候,蘇清嘉就在他吱吱唔唔的解釋裡,了解了編号的含義。
紅藍的球服勾勒出他矯健的身形,蘇清嘉托着腮幫子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梨渦不經意間挂上了臉頰。
她看過很多次他的熱身練習,從傳球,控球,到練習點球射門,這些簡單卻又複雜的動作被他娴熟地掌握着,從十歲到十七歲,他一直圍繞着這顆足球練習着。
記憶裡他曾經為了練習頭球把額頭磕在草皮上,簡陋的人工草皮讓他流了很多的皿;他曾經為了練習點球射門踢壞了好幾雙球鞋,又不死心地繼續買下球鞋練習;他還曾經為了練習傳球把整隊的小夥伴都累癱了,穿着濕透的衣服繼續尋人陪練。
他的進步很明顯,飄逸的球風愈發别具一格。
幾天後,她的小男友将迎來人生中第一次歐冠決賽,無論輸赢,她都想親眼看看他的精彩表演。
休息的時候,教練謝絕了采訪。
卡洛斯習慣性地環顧了一下場邊觀衆,有着黑色頭發的洋娃娃在向他微笑,眼神亮了亮,他回以笑容,酒窩裡有汗珠發着光。
女孩笑得更美了,長長的瀑布般的頭發在她兇前搖晃,卡洛斯怔了好半天,才擰開手裡的水壺,猛地灌了好幾口。
她換了衣服,不知道,那裡,有沒有換。
白皙的雪膩在眼前閃過,卡洛斯連忙仰起腦袋,抑制住了将要下墜的皿液。
又喝了幾口水,他就這麼保持着姿勢休息。
蘇清嘉以為他是累着了,心裡有些擔心,默默祈禱着教練趕快讓他們解散。
又練習了一輪,裡傑卡爾德頂着泡面頭給他們訓完話,帶回了更衣室。
蘇清嘉跟随着球迷和前來記錄的媒體走出了球場。
街道一如既往地車水馬龍,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往酒店的方向走了不多久,卡洛斯就追了上來。
他穿着黑色的運動服,帶上了連衣的帽子,金發不老實地從耳際探出幾根來。
“貝拉。
”卡洛斯揚起笑臉,藍灰色的眼睛充滿喜悅,“你今天來看我熱身訓練,我好開心。
”
蘇清嘉替他把帽子整理了一下,道:“我來羅馬不就是為了陪你嗎?
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
卡洛斯聽話地彎着腰,悄悄握住了女孩的手,眼睛明亮:“我知道啊,可你真正出現在那裡的時候,我就覺得好激動,你不知道,我那時候都忘記喝水了。
”
蘇清嘉想了想他那時确實是愣了好幾秒,然後笑道:“難不成光看我能當水喝啊?
”
小金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握緊了女孩的手,悶悶道:“不能,我越看越覺得渴。
”
言罷,脖頸都變得紅紅的,黑色的運動服裡,鎖骨在輕輕顫動着。
蘇清嘉忙掙開了他的手,踮起腳捂住他的嘴道:“不許說了,打住。
”
見卡洛斯誠懇地點點頭,蘇清嘉才撤回了小手,再任由他小心翼翼地握住。
小金毛時不時低頭看她神情,讓蘇清嘉一下抓了個正着,她瞅着心虛的男友,道:“你想說什麼?
”
正想默默别開臉的卡洛斯聽到女友發問,不自覺地脫口而出道:“就……就想問問你,你穿了什麼顔色的内衣。
”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把心底的想法全給暴露了,手上加了點力道,讓女孩的手不能掙脫。
蘇清嘉被他一把點着了,停下來怎麼也掙不開他的虎鉗,狠狠道:“那你先說,你穿了什麼顔色的内褲!
”
哪知道小金毛紅得更快了,他空着的手捏着衣角,眼神水潤又無辜,飛快地扇了好幾下睫毛,又咬了咬嘴唇,默默低下頭在她耳邊呢喃:“我……我穿黑色的,上面有條藍色的線……在,在……”
小媳婦狀的小金毛還想仔細描述一下,蘇清嘉整個人都快燒着了,轉過來直接把他的嘴用雙唇封住。
卡洛斯被這樣的動作喜暈了,先瞪大了眼睛,然後才乖乖地閉上,伸出舌尖舔了舔女孩的唇瓣。
有玫瑰的味道。
好香。
這一晚,卡洛斯用兇膛感受了一番雪膩的大小,深覺滿足。
他鬼使神差地在畫本上畫了一件簡單的衣物,上面細碎的花朵被他一五一十地全部畫了出來,荷葉邊的褶皺十分立體。
畫完後,他把櫃子裡其他顔色的内褲全翻了出來準備扔掉,他覺得,他有必要全部換成一個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