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林樹連夜傳來的消息,林家三口徹夜難眠。
?壹????看書
終于,到這一天了!
“咋辦,不如帶他去酒樓吃飯吧,在咱……這個家裡,就怕他看出來不對勁啊。
”鮑春花穿着一身绫羅,忍不住滿地亂轉,現在雖說住得舒服,還有人伺候着,可她一時之間如何也沒辦法把這裡當自個兒家,那蘇老爺是過慣了富貴日子的人,萬一看出不對來就麻煩了。
林良田點頭,他也覺得雖然這棟宅子在這一個月裡頭是屬于自己的,但能不讓蘇老爺看到,還是不讓蘇老爺看到的好。
“對了,娘,以後你喊我爹不能喊名兒了,得喊老爺。
”林有才在一旁提醒,“還有爹,你也是,以後叫我娘也不能叫名字了。
”
“對對對,咱得趕緊把詞兒改過來,别當着他面再叫錯了。
”
“他要是問咱是幹啥的,就說咱是做生意的,後來覺得生意不好做,幹脆不做了,置辦了田地收租子享清福。
”
一家子就這麼對劇本對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鮑春花坐到鏡子前時,突然尖叫了一聲:“我這眼睛可怎麼辦!
”
她直到天快亮時才在床上胡亂躺了一陣子,這熬夜熬出來的黑眼圈可是牢牢貼在了臉上。
和她一樣的,還有林氏父子兩個。
可憐鮑春花還能擦點粉遮擋些許,可那兩個大小爺們,萬一擦了粉,被未來親家當做油頭粉面不正經怎麼辦?
“算了,就說是聽說他來了,激動得睡不着好了。
”
也隻能這樣了。
不過,好在蘇老爺并未留意到這爺倆的黑眼圈,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最最疼愛的小女兒身上了。
“杏兒,這些日子在京城,玩得還高興吧。
”蘇老爺無比慈愛的輕撫着女兒的頭頂。
蘇杏在心裡猛翻白眼,可臉上還得挂着滿滿的笑容回答:“特高興,京城真好玩,我都不想回蓉城了。
”你丫的再占我便宜,信不信我咬你。
聽閨女高興,蘇老爺這才轉向一邊戰戰兢兢的林有才,微微一笑:“有勞林少爺照顧杏兒了。
”
林有才受寵若驚,幸好他娘在背後不露痕迹的擰了他一把,這才冷靜下來,老老實實的答:“哪裡,能陪蘇小姐,是在下的榮幸。
”
“杏兒,你這孩子被我寵壞了,在京城有沒有任性胡鬧?
”蘇老爺笑着點了點女兒的鼻尖。
“爹,我從小就乖巧聽話,哪兒會任性胡鬧啊。
?”蘇杏拉着蘇老爺的手臂來回搖擺,小手在底下溫柔的掐了兩把。
總之,是一片和樂。
但讓林家三口緊張的事情也發生了,那就是相較于蘇老爺而言,他們真的太窮了。
往酒樓裡一坐,光蘇老爺随口點的菜,就是他們聽都沒聽過的。
而那價格嘛……估計也是他們從來聽都沒聽過的。
蘇杏低頭偷笑,雲帆是誰,那可是享譽京城的雲官兒,什麼好東西沒見識過,扮個土豪當然不在話下。
一頓飯,吃了足足十四兩銀子。
準确的說,是十四兩三錢,酒樓掌櫃賣了個面子,那三錢就給抹零了。
“你這下算是把他們給掏空了吧。
”蘇杏斜眼瞅雲帆,這妖孽算計得太清楚,她絕對不信這十四兩銀子會是個巧合。
雲帆翹起唇角:“不是還剩餘三錢的麼。
”
是啊,不是還剩下三錢的嘛,又沒全給他掏幹。
“……那是人家掌櫃的給抹零了好嗎。
”蘇杏翻了翻白眼,她讓雲帆算着錢點菜,免得林良田手裡的錢買不了單就麻煩了,哪知道這妖孽算得太精确了,把林良田掏了個幹淨。
這邊,蘇家在算賬,那邊,林家也在算賬。
錢啊,徹底沒錢了啊。
林良田愁得直揪頭發:“我也不知道他一頓飯能吃那麼多啊!
”而且,就這還說是不知道京城有什麼好吃的,就先随便吃吃。
随便吃吃!
那你不随便吃的話,是不是要吃龍肉?
“現在咋辦?
”看着桌上的三錢碎銀子,鮑春花愁得是眼都花了,現在除了家裡廚房裡還有提前置辦下的米面糧油,其他是啥都沒了。
想了半天,林良田終于想出一招:“明兒蘇老爺說要逛逛京城,讓有才陪着他去……隻要咱不在,中午不管在哪兒吃,沒有他一個長輩坐着卻讓小輩去付賬的理兒。
他要是問的話,就說我去咱莊子上收租子去了。
”
離過年還有倆月呢,離收糧又已經過了倆月,真不知道他這會兒收的是什麼租。
不過,現在也隻有這法子了,他得拖出來幾天時間好去借錢啊。
然而,讓林良田想不到的是,蘇老爺第二天沒找他。
好吧,可能是蘇老爺才剛來京城,累了,想歇歇,或者去見見京城的朋友。
第三天,還是沒來找他。
第四天,就連林樹都不來了。
等到第五天,林良田實在等不住了,讓兒子去蘇老爺下榻的客棧找一找,打聽一下蘇老爺是什麼意思。
“不會是不樂意咱家吧?
”鮑春花心裡七上八下的,可是想想蘇杏那任性脾氣,她心裡有有點放松,那丫頭就是個犟驢,恐怕蘇老爺也管不過來呢。
“别瞎說,你也見了,咱頭天見面時,蘇老爺高興的很呢。
”林良田這話都不知道是說給媳婦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鮑春花仍舊惴惴不安,再次提出另一個可能:“還是說,露餡了?
”
話一出口,她就被林良田瞪了一眼。
“就會瞎猜,你也不想想,要真是露餡了,他還能坐得住?
不早就找上門來才怪呢!
”
是啊,要是知道有人蠱惑自家閨女,那當爹的還不得找上門來報複?
然而,半個時辰後,灰白着臉色回來的林有才抖着聲音說出了一個兩口子根本所料未及的消息。
“那個掌櫃的說,他們根本就沒整月的包下那間房,前前後後,總共也就是零散的住了不到十天。
”而且,基本上都是他送蘇小姐回去的時候,才會住在那裡。
“這,這是啥意思?
”鮑春花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但她隐隐約約覺得,似乎有種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林良田臉色青白,半晌才硬擠出來一句話:“那掌櫃的說沒說他們去哪兒了?
”
“他說……他說他們當天就退房走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有才已經是哭音了。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