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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要他的命3

棄後謀愛 甯心鎖 3621 2024-01-31 01:08

  “這是我用曼陀羅花磨成的粉,有迷醉功效,你拿去!

  眉心,輕皺了下,迎霜會意,伸手将裝着曼陀羅粉的紙包收好。

  看着迎霜離去,端木暄的心底,再不能平靜。

  收回自己的視線,端木暄深吸口氣,快步向着太後寝殿走去。

  寝殿内,太後早已歇下。

  靜立榻前許久,看着她憔悴無力的樣子,端木暄不禁深深一歎!

  早前,在見到太後之時,她還滿面紅光。

  但此刻一日未過,隻為赫連煦心焦,一直保養得當的太後,好似瞬時衰老數載……

  伸手,覆上太後不滿褶皺的手背上,端木暄信誓旦旦的輕喃着:“太後放心,暄兒一定會救王爺的,一定……”。

  好似聽到了她說的話,太後被她握着的手,竟是微微一動。

  心下微顫,端木暄輕輕的将手握緊。

  須臾,複又将手松開,她仔細的為太後掖了掖被角,這才緩緩起身離去。

  過去五年,太後對她極好。

  今夜,為了太後,也為了她自己,她一定要救出赫連煦。

  哪怕,賠上的,會是她的這條性命!

  近侍房裡。

  漆紅色的桌案上,擺有一個古色托盤,托盤裡盛着一隻琉璃質地的四角琉璃壺。

  立于桌案前,老眉深皺的看着琉璃壺許久,龐海的面色,透着為難和猶豫,始終郁郁而不得舒!

  方才,皇上下令,命他将這壺瓊漿玉釀給昶王送去。

  在外人看來,能得皇上信任,這本是好事!

  可唯他這個當事人清楚,這份差事,無論做與不做,他都有性命之虞,根本就是苦差中的苦差!

  皇上,差他前去,确實是出于對他的信任!

  但,此次,他為昶王送去的,是要命的毒酒……昶王死了,太後還在,在昶王死後,太後動不了皇上,又豈會讓他好活?

  酒!

  就擺在眼前!

  他送,太後日後不會容他!

  他不送,皇上眼下又不答應!

  念及此,無奈的瞌上雙眼,龐海深吸口氣,暗暗搖頭!

  “公公怎麼了?
為何在此唉聲歎氣的?

  門口處,見龐海在暗自搖頭歎氣,迎霜輕笑着,手裡端着一盞清茶進來。

  “你這丫頭,出宮那麼長時間,還知道來看看咱家!
”回頭,見迎霜朝自己緩緩走來,龐海的臉上緩緩堆起一些笑容。

  “奴婢在哪裡,當着什麼差,公公最是清楚。
”迎霜笑着上前,将手裡的托盤擱在桌上,卻不急于讓龐海喝茶,而是扶着龐海坐下,然後恭順的為他揉捏着肩膀:“王妃數日才進宮一次,今兒個也是我硬嚷着才跟了來的。

  “來的好,今兒個來了,也就不必再出去了。
”舒服的喟歎一聲,龐海随着迎霜的動作輕晃着。

  迎霜不但功夫了得,在皇上跟前也還能說的上話,加之過去她對自己十分敬重,龐海也打心裡喜歡這丫頭。

  “公公說的是。

  垂首,停下手裡的動作,迎霜端起茶盞,規規矩矩的遞給龐海。

  伸手,接過迎霜遞來的茶盞,龐海并未卻喝,而是輕歎一聲,又将之擱回到桌上。

  “公公又在歎氣了!

  嘴角輕翹着,迎霜微聳着眉梢。

  “唉……方才你跟着皇上去了刑部大牢,合着就該知道咱家因何歎氣!
”說話間,龐海又是一歎!

  輕輕擡頭,看了眼桌案上的琉璃壺,他微側着身子,對身後的迎霜道:“你在宮裡的時日不短了,皇上收你入後宮,也是遲早的事情,怕就怕,咱家看不到那一日了。

  聞言,迎霜神情微微怔愣了下。

  “太後對皇上,有撫育之恩,之餘這一點,皇上一直銘記于心,昶王若身死,太後定不會善罷甘休!
”見她如此,龐海自顧自道:“今夜若咱家去送昶王這最後一程,隻怕過不了幾日,你便要替咱家收屍了。

  聽龐海之言,迎霜的臉上,緩緩一絲淺笑:“公公嚴重了。

  緩緩的,自龐海身後走出,迎霜看了眼桌案上的琉璃壺,而後鄭重的對龐海自告奮勇道:“過去幾年,公公待奴婢如親女,今夜這天牢裡,奴婢來替您走上一遭如何?

  “這……”眼前一亮,龐海嗫嚅道:“不好吧!

  皇宮之中,金銀珠寶,山珍海味,比比皆是。

  唯有真心難求!

  看到龐海倏然亮起的眸光,迎霜的心底,頗有些不是滋味!

  但即便如此,她的面上,卻仍舊揚起一抹笑意。

  “公公也說了,日後奴婢會是皇上女人,到時候,隻要公公相助,若誕下龍嗣,還害怕太後不成?
”輕笑着,複又端起茶杯,迎霜掀開蓋子,遞給龐海:“公公隻管在此吃茶,過會兒奴婢自會帶着昶王的屍首,讓公公去跟皇上複命!

  伸手,接過迎霜遞來的茶水,龐海故作為難的思忖着。

  片刻之後,他淺啜口茶水,對迎霜無比感激道:“今日之事,咱家在此謝過迎霜丫頭了。

  語落,他自懷裡将進出大牢的金牌令箭取出,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後,将之遞給迎霜。

  “公公在這裡安心等着便是!

  接過令牌,迎霜轉身行至桌案前。

  冷冷一哂,她将托盤端起,緩步步出近侍房!

  距近侍房外不遠處,易裝成小太監的端木暄早已等候多時。

  見迎霜端着琉璃壺出來,她心弦一松,快步迎了上去。

  将托盤遞給端木暄,迎霜輕笑了下,将手裡的金色令牌在端木暄眼前晃了晃,故意拉長聲音:“你這小奴才來的正好,随本姑娘到刑部大牢走上一遭!

  “喏!

  壓低帽檐,端木暄嗡聲應道。

  在翌庭宮外,龐海早已備好了前往刑部大牢的馬車。

  對車夫擺了擺手,迎霜和端木暄相偕上車。

  在路上,端木暄将琉璃壺裡的毒酒,換成了自己調配的藥酒。

  與迎霜并肩坐在馬車前轅,聽她說起從龐海手裡拿到令牌的經過,她不禁冷嗤一聲:“老狐狸!

  嘴上雖是不屑,不端木暄也知道,在宮裡生活,這樣的人比比皆是,反倒真心待你的人,衆裡難尋!

  暗歎口氣,見迎霜苦苦的笑着,她眉心輕颦,輕聲關切道:“你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沒想到端木暄會忽然問及自己的傷勢,迎霜的心裡,忽然之間暖暖的。

  輕笑着高擡手臂,她有些逞強的揮動了兩下:“以前,奴婢受過更重的傷,這些,還不算什麼!

  “在我的面前,你用不着逞強!
”伸手,将迎霜高舉的手臂拉下,端木暄有些不悅的蹙眉:“有的時候,人就該活的輕松一些,如今的你,像極了過去的我,你如此對我,可是也想我如此對你?

  “奴婢以後不會了。

  垂眸,細細撥弄着令牌上的流蘇,迎霜微抿着唇。

  她想起了那日在懸崖上端木暄說過的話!

  但凡在宮裡過活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知道,端木暄過去一定也是有故事的。

  卻也知道,這個故事,是令人悲傷的。

  凝着迎霜低眉垂首的樣子,端木暄輕輕一歎,道:“今日你如此幫我,來日隻怕再也回不了皇宮了,你……可會後悔?

  “奴婢不悔!

  擡頭,對上端木暄的雙眼,迎霜語氣堅定道:“那日在懸崖上,迎霜曾說過,迎霜可以代王妃赴死!

  “我說過,不會讓你替我死!
”伸手拉過迎霜的手,端木暄誠然說道:“今日,你如此為我,來日,我端木暄定不負你!

  許下此諾之時,端木暄未曾想過,同樣的宿命,在若幹年後,在她和迎霜之間輪轉着。

  天牢,設于皇宮西北角,是平日永遠關押宮中極刑犯人之所。

  牢内,陰沉幽暗,即便是盛夏,仍讓人覺得周身發寒。

  昏暗的燈燭下,赫連煦神情萎靡的靠坐在雜草堆上,面色蒼白,且冷若寒霜。

  在他身前的矮桌上,早已備上一桌珍馐美味。

  可他,卻無心品嘗。

  吱呀一聲,牢門打開。

  眉心微皺着,他擡眸向着門口處望去。

  迎着他的視線,迎霜冷笑着進入牢内,在她身後,端木暄将帽子壓得極低,亦端着托盤與迎霜一前一後步入牢内。

  看清迎霜的面容,赫連煦不禁冷冷一哂!

  方才,迎霜已然跟着赫連飏來過一趟,想不到才短短片刻,她竟然去而複返!

  “怎麼?
皇兄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讓我死?

  輕輕的,問出這句話,赫連煦眸光一閃。

  其實,在端木暄嫁入王府的那一日,他便知道迎霜是赫連飏的人。

  她之所以能活到現在,隻不過是他尚需通過她,讓赫連飏知道自己和端木暄一些近況!

  “皇上心裡是怎麼想的,王爺該最是清楚,不是麼?
”輕輕的,勾起唇角,迎霜無懼的迎視着赫連煦的目光,語氣中帶着濃濃的嘲諷:“不過除了皇上之外,想讓王爺死的,還有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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