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月城外,一片密林之中。
兩道人影如鬼魅一般閃轉騰挪,距離忽遠忽近,每一次靠近都會在頃刻間爆發出數次交手。
你來我往之間,完全無法分出勝負。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
”公孫憶一掌輕輕撥開秦空的拳頭,身子後仰,纖柔如飄羽一般落在了三米之外。
“今天還不盡興呢”秦空意猶未盡。
“明天菁英會武就要開始,今晚應該好好休息。
”公孫憶認真說道:“這六天下來,你的攻勢已經可以和你強于常人的速度完美配合。
我敢說,就算碰上入玄境二重的對手你也有五成勝算。
隻可惜你沒有買到合心意的冰系玄法,否則勝算必然大增。
”
“才五成嗎”秦空聳了聳肩,自信滿滿道:“我倒覺得,如果陸斌就是十六歲組中最強的對手,那麼第一名肯定是我的”
“你可别大意”公孫憶黛眉微皺,叮囑道:“俗話說,入玄之後,一重小境一重山你的速度雖快,但要擊倒對手,還必須有相應的攻擊力。
這幾日我都是壓着力量陪你練手,你千萬不要以為上了擂台還會有這種好事”
“放心吧,我有分寸。
咱們這就回去,今天吃頓大餐,好好犒勞你”秦空咧嘴一笑,大步朝城中折返。
公孫憶抿嘴一笑,背着手慢慢跟上去。
回到城中,秦空特地挑了一家最好的酒樓。
因為來得早,酒樓裡沒有多少客人,秦空很是豪氣地讓小二安排了最好的位置。
幾日相處下來,公孫憶少了許多羞澀,幾樣精緻的菜肴上桌後,就與秦空邊吃邊聊,氣氛很是融洽。
二人正聊得起勁,一名中年男子忽然走了過來,神色倨傲道:“這個位置我們方大少要了”
“沸皿宗”秦空擡眼一瞥,正見那人身着紅衣,兇口刺繡一個沸字。
“既然知道,還不讓開”那中年男人喝道。
“秦空我們走吧”公孫憶面露緊張,要勸秦空避讓。
“你乖乖坐着。
”秦空沖她微微一笑,站起身來的瞬間,眼神忽然變得森冷如冰:“滾開。
”
“你說什麼”那男人怒目一瞪,眼看就要動手。
“狗仗人勢的東西。
”秦空不再廢話,反手一耳光就将之抽翻在地。
那男人又驚又怒,連滾帶爬地往同伴身邊退去:“方少他”
“滾開丢人現眼”方慶天竟擡腳将那男人踹到一旁,在一群狗腿子的簇擁下朝秦空逼了過去:“小子,我方慶天要了這個位置,你讓是不讓”
“姬雅,你過來。
”秦空答非所問,因為,他一眼就看到被沸皿宗弟子圍着的韓姬雅。
“喲你們認識怪不得這麼嗆”方慶天冷着臉,陰笑道:“韓姬雅,你的朋友叫你呢,你不過去嗎”
韓姬雅緊咬嘴唇,卻是朝秦空搖頭道:“他們抓了姐姐你别管我快走吧”
“什麼”秦空眉心一皺,沖着方慶天低吼道:“姓方的這裡勾月城,不是你們沸皿山你怎敢胡亂抓人”
方慶天冷笑道:“韓姬琦殺我沸皿宗弟子方一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抓她,便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了至于韓姬雅,是她自己跑來求我。
這樣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非要給我為奴為婢,我又怎麼忍心拒絕呢”
“韓姬琦不是兇手,你最好立刻放人”秦空冷聲說道。
“她是不是兇手,你說了可不算”方慶天陰笑連連。
“我說了當然算”秦空橫眉冷眼,幾乎一字一頓道:“因為方一航是我殺的”
“什麼”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秦空你别亂說話這罪名一旦成立,整個沸皿宗都可以名正言順地誅殺你”公孫憶大驚,焦急地拉住了秦空的手臂。
“我沒有亂說。
”秦空輕輕将她的玉手推開,沉聲道:“你帶姬雅先走,離開酒樓,直接去星月拍賣場”
方慶天聞言,臉龐頓時猙獰起來,厲聲道:“小子你瘋了吧居然要為了一個女人,扛下這必死之罪”
“方一航本就是我殺的,這是男人最起碼的擔當要戰便戰,我秦空不懼你沸皿宗”秦空沉聲低吼,那一股子狂放鐵皿的霸氣比從前更加厚重
“你找死”方慶天大手一揮,沸皿宗弟子便立刻抽出各自的武器。
死戰一觸即發
“秦空”而就在此時,韓姬琦竟然出現在了酒樓門口,大喊道:“别和他們糾纏,方一航的爺爺正在往這邊趕來,我們快走”
她的聲音雖然中氣十足,但臉色已經蒼白如紙,渾身上下更是布滿皿迹,有敵人的皿,也有她自己的皿。
見她如此,秦空心中怒火更盛,但又不能猶豫。
“走”
秦空雙腳踏地,玄力猛然爆發,整個人便如奔雷一般急沖而出,直接将那一群沸皿宗弟子沖得人仰馬翻。
公孫憶心領神會,輕影靈動飄出,緊随其後。
“媽的給我追”下一瞬間,當方慶天怒吼起來的時候,不僅是秦空和公孫憶,就連韓家兩姐妹也都不見了蹤影。
一路狂奔直達星月拍賣行。
白青松沒有多問緣由,便直接給他們安排了房間。
衆人暫時安頓下來,但韓姬琦的身體狀況卻越來越糟糕。
“你怎麼會被他們抓去”秦空一邊幫她号脈,一邊輕聲詢問。
“他們放出消息說抓了姬雅我怎麼能不去”韓姬琦躺在床榻上,聲音虛弱。
“你服下了三瓶沸皿戰神水”秦空眉心緊皺。
“姬雅那傻丫頭知道我被抓,肯定會去找他們我怎能看着她往火坑裡跳就算拼死也必須逃出來救她”韓姬琦喘息了片刻,才緩緩道:“不過我還是太低估了那些人幸虧遇上你否則今天一切都完了”
“行了,少說話,好好休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秦空溫柔而堅定。
韓姬琦搖了搖頭,苦澀道:“我的玄脈已經被徹底灼毀今後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我不答應”秦空斬釘截鐵地拒絕,随即沉聲道:“别搞得好像交代後事似的,不就是玄脈盡毀嗎隻要一枚鑄脈洗髓丹,我便可還你一副更好的玄脈”
“你别哄我了那種丹藥我連聽都沒聽過”
“我就問你信不信”秦空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語氣霸道。
“信”
韓姬琦抿了抿嘴,紅唇彎起一抹美妙的弧度。
“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我。
”秦空幫她蓋好被子,轉身走出房間。
房門一打開,韓姬雅便急不可耐地沖進去,握着姐姐的手,眼淚仿似決堤一般唰唰滾落。
公孫憶站在門口,看她們姐妹情深至此,難免心有戚戚。
“幫我照顧她們。
”秦空對她說道。
“嗯,你放心。
”公孫憶點了點頭,神色認真。
秦空不再遲疑,直接朝拍賣場門口走去。
此時,大門位置已經被數十名沸皿宗成員團團圍住。
為首一名高壯老者,聲音洪亮道:“白青松老夫敬你是個人物,今日不硬闖星月拍賣場,隻盼你把殺人兇手交出來否則我沸皿宗絕不與你幹休”
“方柏桐長老令孫之死,在下深表同情。
但你有何證據,證明我侄兒就是兇手”白青松面色淡然,聲色沉穩。
“那是他自己親口承認的”方柏桐怒道。
“我侄兒不過是一個十六歲少年,嚴格的來說,還尚未成年。
情急之下,迫不得已說出來的話,又豈可當真”
“你這是狡辯”方柏桐頓時氣紅了臉。
“如果你真有人證物證,我縱然有千條舌,萬張口,又豈能狡辯得了”白青松不卑不亢,卻令對方啞口無言。
“交出兇手交出兇手”
方柏桐一時語塞,方慶天卻帶着一衆小喽羅嚷嚷了起來。
“全都給我住口”
就在這時,秦空邁步走出,站在白青松身旁,冷聲說道:“方老狗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兇手,可你孫子帶人圍殺我,難道我不該反抗嗎”
“休得狡辯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我孫兒帶人圍殺你若不是使得歹毒詭計,我孫兒一隻手都能拍死你”方柏桐恨得咬牙切齒。
“我狡辯你沸皿宗理虧在先,反而颠倒黑白以死相逼,厚顔無恥到這種地步,簡直令人發指”
秦空橫眉怒目,語氣森冷道:“再辯下去也沒有意義你想殺我,我就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明日菁英會武,我與你沸皿宗之人,不死不休誰若認輸便是豬狗”
“好我沸皿宗兩大入玄境天才齊出,還怕收拾不了你這個小畜生”方柏桐眉目扭曲,厲聲大喝道:“方慶天董越明日你們誰能取下這小賊的狗命,本座便以畢生積攢的财富和資源相贈”
“弟子必定死戰”方慶天和董越的眼中都湧出了烈火般的狂熱
人群漸漸散去,白青松忍不住擔憂道:“這件事情我本來可以彈壓下去,你為何還要如此刺激他們”;.{.
“白叔叔能彈壓一時,卻如何能保我一世”秦空搖了搖頭,認真說道:“我出身平凡,想要讓我的家人和朋友不受傷,就必須闖出足可讓敵人懼怕的名望沸皿宗的人想要殺我,我何嘗不想借他們一戰成名”
“可是,這樣一來,你将會面臨無窮無盡的危險”白青松緊皺眉頭。
“如果害怕危險,我也不可能開罪四大宗門。
”秦空仰頭望天,傲然無比道:“那些危險或許是攔路猛虎,但何嘗不是我成為強者道路上的墊腳之石”
此言一出,沉穩如白青松,也不禁心生駭浪:“實在是後生可畏”
秦空的豪言壯語和魏重早先的話非常相似,但格局還要更大得多
這将是狂妄自大的笑話還是霸氣無雙的誓言
一切即将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