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土黃色的大地之光凝聚,邯虎整個人就像是一座移動的小山,厚重的力量,每一步踏出都令地面動搖。
他的動作沒有任何花哨,幾乎放棄了所有技巧,徹底專注于力量
“斷嶽裂天邯統領是真的怒了”
感受到那地動山搖的威勢,士兵方陣有人忍不住發出驚歎。
“這可是邯統領的絕招,有斬斷山嶽,撕裂天空的力量那小子死定了”
“毫無疑問,這一刀的力量足以把他抹滅這就是激怒邯統領的代價是他自找的”
人群的呼聲令邯虎士氣大振,強提一股玄力,進一步加持到手臂之上,他要讓那恐怖的力量,比衆人所說的更強
“小雜種給老子去死吧”
邯虎咆哮着,雙眼之中充滿嗜皿的狂熱。
這一瞬間,在他眼裡,秦空已經不是一個人,而已經是一堆被刀風撕碎的爛肉
對于自己的力量,他充滿了無比的自信。
“看起來邯虎昨天晚上,可沒少煉化那些特殊的妖獸獸核,才一夜之間,他的力量比剛進黑水山時,明顯提升了不少”
“是啊,那種獸核能夠令人在短時間内獲取大量玄氣,實在是神奇得很。
以邯虎目前的力量,那小子已經是個死人了”
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
丁渺身邊的另外幾名統領,看得就比士兵們更加深遠。
也更加認定,秦空必死無疑
“真是一群白癡。
”
然而,面對着那集聚開山裂土之威的彪悍斬馬刀,秦空卻隻是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嘲諷。
“這小子瘋了吧死到臨頭還敢罵人他還嫌把邯統領激怒的不夠嗎”
“算了,一個将死之人,抓住最後的機會罵我們一句,就讓他如願吧。
”
人群頓時發出嗤笑聲,在他們眼中,秦空仿佛隻剩下了最後一秒鐘的生命。
“轟”
下一瞬,斬馬刀攜山嶽之力,悍然劈落,劇烈的響動之中,煙塵滾滾而起,大地都劇烈震顫。
刀鋒所向,一道恐怖的溝壑在地面上筆直延伸出十幾米距離,溝壑的邊際更是密布無數裂口。
“好恐怖的力量不愧是邯統領入玄境八重的修為,卻能斬出相當于入玄境九重的力量”
“好可憐的小子,在邯統領面前,連一絲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辱罵少主,又激怒邯統領,臨死之前還罵我們是白癡,這種人根本就是死有餘辜”
“對死得好”
士兵們紛紛發出各自的呼聲,對于秦空的死,他們全都喜聞樂見。
然而,此時此刻,丁渺和那幾名統領,卻全都面色凝重。
因為,他們都看出了戰局之中真正的情況。
幾秒鐘之後,當滾滾的煙塵逐漸散去。
那些士兵們,便一個個全都傻了眼。
逐漸散去的煙塵之中,有着兩道身影。
一個瘦削高挑,筆直傲立。
另一個壯如小山,卻弓着腰,在吃力地拉動着什麼。
而就在此時,秦空的聲音卻不緊不慢地傳了出來。
“就算他的力量再怎麼大,哪怕是大到可以毀天滅地。
但是,他打不中我,那又有什麼屁用呢”
“哪怕是用屁股想,也該知道,我不可能站在原地,等他那蝸牛一樣緩慢的攻擊落下來。
”
“你們居然會認為我死定了呵,我說你們是白癡,難道說出錯了嗎”
秦空的聲音格外平淡。
但每一個字都仿佛一個猛烈的耳光,把對方陣營的所有人都抽得臉頰火熱,無地自容。
然而,耳光并沒停止。
秦空的聲音還在繼續:“你們都認為邯虎的力量強大,都對他的力量充滿信心,但我要很遺憾的告訴你們,就算我站在原地讓他打,他也殺不了我,因為他的力量,實在不怎麼樣。
”
知道煙塵徹底散去,人群才徹底看清戰場中的情形。
此一時,邯虎的斬馬刀撼入地面,秦空隻用一隻腳踩在刀背上,然而,以力量見長的邯虎,幾乎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卻始終無法将刀身抽動分毫。
秦空單單是體魄的力量就已經達到入玄境八重,隻要稍稍運轉一點玄力,就可以将邯虎壓制得死死的。
換言之,就算剛才秦空真的站在原地不動,也有無數種辦法,可以擋下邯虎的攻擊。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抽得衆人無言以對,抽得邯虎面紅耳赤。
“跪下或者死”
而秦空卻并沒有繼續嘲笑他們,而是沉下臉色,幾乎一字一頓地說道。
刹那之間,一股鐵皿霸烈的氣息席卷而來,仿佛君臨天下的霸者帝王,傲視一切,掌控一切。
好強的氣勢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氣勢
這簡直匪夷所思
盡管邯虎本身也是軍人,但也忍不住心頭一顫,仿佛感到了如山一般的重壓。
而在這一刻,不單單是邯虎,包括常越和莫璃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在心底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說的震撼。
那股氣勢生于靈魂,發于骨髓,無比真實,無比強烈,絕對不是裝腔作勢,是秦空本身真真切切所擁有的東西
在他這個年紀,衆人心中最先想到的,顯然是天運公子夏神賜。
在夏州,夏神賜在任何領域,都能夠以絕對的優勢,勝過和他同年齡斷的所有少年。
但這位夏州第一天才,卻是出了名的好脾氣。
在這一股霸烈無雙的鐵皿氣勢之上,他無疑已經遠遠輸給了秦空。
這一點,莫璃比任何人都感觸更深。
因為她了解夏神賜。
如果把秦空和夏神賜相比較。
莫璃的内心已經給出了最準确的答案,秦空就是一頭鐵皿無匹的猛龍,而夏神賜則更像是一頭陰柔兇險的毒蛇
他們兩都能緻人死命,隻不過在氣勢上和行動上,有着截然相反的差别
這一刻,莫璃的内心無比震撼。
她清楚的認識到,秦空不但有着深不可測的實力,更加有着堅不可摧的内心。
一個内心脆弱的人,絕對不可能呈現出這樣的氣勢。
她曾今無比崇拜着夏神賜,在她的心裡,夏神賜就是這世上最完美的人。
在她看來,整個夏州沒有任何人能做夏神賜的對手。
她比任何人都堅信,這位蒙受天運眷顧的少年,必将以夏家為基石,鑄就一場百世不滅的曠古功勳。
然而,在這一刻,她的這種想法卻被動搖了。
她開始覺得,秦空将會成為夏神賜的對手,而且極有可能影響最終結果的對手
她第一時間作出決定,必須将這件事情一字不漏地彙報給夏神賜。
她甚至決定,如果有機會的話,必須要将秦空先斬後奏,才能永除後患。
巨大的震驚彌漫整個空間,每個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想法。
當然,他們隻是驚奇于秦空所釋放的氣勢,卻不知道,秦空為此付出了多少艱辛。
這股氣勢,源于霸王卸甲的精髓劍意,就像一粒種子,在每一次的磨難之中成長,在每一次的生死考驗後壯大。
即便是死難當前,秦空都從不屈服,從不退縮
這與年齡無關,是隻與心境想通。
他用生命、用信念蓄養這顆種子,終于使它逐漸成長為參天大樹。
就在那一次與石翼獸殊死一搏的戰鬥中,他賭上一切,甯願身死也要斬出那最強一劍。
在那一刻,他悟出了自己的劍道。
即是劍之道,也是霸者之道
是變強之道,更是處世之道
也同樣是在那一刻,他狂放,鐵皿,霸烈無雙的氣勢,随之再度升華。
也正是因此,才會在今天,令在場的人呈現出如此深沉的震撼
置身于威壓的核心,邯虎那雄壯的身軀完全顫抖起來。
跪下或者死
秦空的話就像是王者帝君的旨意,令邯虎由内心深處産生了本能的順從。
邯虎的雙膝一軟,作勢就要跪倒在地。
“邯虎你要幹什麼你難道要令少主蒙羞嗎”
這時一聲曆喝悍然傳來。
聲音灌注玄力,雄渾肅然,宛如晴空霹靂一般,震顫每一個人的耳膜。
令所有處在震驚當中的人回過了神來。
出聲之人乃是丁渺左手邊的一名統領。
他有着魁梧的身材,頭發花白,臉頰上一道長長的傷疤,證明他曾身經百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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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狀态下,他最先冷靜下來。
單憑這一點,便可确定,他是丁渺身邊實力最強,也是丁渺最仰仗的人。
“嘶”
作為疤臉統領馮傲風怒喝的對象,邯虎倒抽了一口涼氣,整個人如遭電擊一般渾身顫抖了一下,臉上恍惚的表情一掃而空。
被秦空的一句話震懾,已經做出了跪地的動作。
邯虎感覺自己顔面盡失,臉色紅一陣綠一陣,仿佛惱羞成怒地咆哮起來:“小雜種,你使了什麼妖術蠱惑人心故弄玄虛有什麼意義有本事就和老子真刀真槍地幹一仗”
“我可沒有給你第三種選擇。
”
秦空的聲音冷冷傳來,仿佛冰窟深淵的死亡之音,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