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聞言失色,将頭一擡,趕忙解釋道:“我……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
“真的?
”
“真的,我保證!
”
“我底褲是什麼顔色?
”
“黑……”
楚凡剛想将第二個字脫口,突然來個急刹車,連同口水,硬生生的把第二個字給咽了回去。
與此同時,他感覺周圍的空氣正在漸漸變得凝重,頭頂陰雲密布,氣氛陰森,甚至可以聽到打雷閃電的聲音,右邊的耳朵也在隐隐發癢,好似大難臨頭!
果然,歐陽晴迅速出擊,巧手一擰,毫不留情的将楚凡的右耳擰成了一團麻花,把他從椅子上給提了起來。
“哎呀呀,疼……”
“你不是說什麼都沒看見嘛?
既然沒看見,又怎知道我底褲的顔色是……”歐陽晴欲言又止,小臉頓時泛起兩抹紅暈,楚楚動人。
楚凡自知大禍臨頭,無從辯解,當時自己與她的距離那麼近,要說一點貓膩都沒看見,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會相信。
于是,他強忍右耳帶來的疼痛,不再吭發一言,決定任由歐陽晴處置!
見楚凡已是默認,歐陽晴隻覺羞臊難安,不由得揚起拳頭,打算揮向楚凡……不過,楚凡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拳頭中并未有絲毫的怒意,緊緊隻是羞意而已,這也讓楚凡安下心來,心想隻要她不生氣,即使挨她一百拳,自己也甘願!
歐陽晴剛想一拳打下,不想緊要關頭,病房中忽然傳出了一絲輕微的咳嗽聲。
聞聲後,楚凡與歐陽晴的面色幾乎同時認真了起來,并紛紛轉首往病房中看去,卻赫然發現,劉貞淑已經醒來!
由于重症監護室不許外人随便出入,于是楚凡急忙跑到了值班室,叫了醫生過來。
醫生為劉貞淑做了一番詳細檢查。
不多時,醫生走出病房,對楚凡道:“你可以進去看看她了,不過要先去換上無菌服。
”
楚凡連忙點頭。
結果在醫生的帶領下,他去換上了一套無菌服,走進了病房内。
歐陽晴則隔窗相望,表情顯有一絲緊張,還有一絲高興。
楚凡蹲在床前,輕輕握着母親的手,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了母親。
劉貞淑無力的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楚凡,她的淚水掠過腫脹的眼眶,緩緩滴落在了枕頭上,不下數息,便打濕了一片!
楚凡明亮的眸中倒映着母親那腫脹青紫的臉龐,一股無以言表的心酸沖上鼻梁,狠狠刺激到了他的眼睛,使他的眼眶也開始漸漸變得濕潤起來。
然而此刻,在外觀望的歐陽晴已然開始默默抽泣,她是被眼下的母子情深所感動,也是為楚凡能夠見到母親醒來而感到開心!
楚凡輕輕為母親擦拭着淚水,同時他也在極力的忍耐着,盡量不讓自己那憋了一天一夜的淚水外流。
為了不讓母親擔心,所以,他不希望母親見到自己難過的樣子。
“媽,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哪裡疼?
”楚凡雖然沒有哭,但是,他的眼眶早已猩紅如皿,聲音也是帶着顫抖與哽咽。
由于劉貞淑頭部受到猛烈撞擊的緣故,故此她的視線還很模糊,雖說近在咫尺,但她根本看不清楚凡的樣子,可為了不讓楚凡擔心,她也是努力地搖了搖頭,虛弱道:“好兒子,媽沒事,不用為媽擔心。
”
嚴重腦震蕩,兇三、四肋骨骨折,鼻梁橫斷,身體大面積外傷,又剛剛做完一次大手術,怎麼會沒事?
怎麼會不疼?
想到這裡,楚凡不由心酸透頂,并暗諷自己問了一些白癡的問題!
“媽,告訴我,是不是舒心按摩院的那些人把你傷成這樣的?
”
其實昨天看完醫院的監控錄像後,楚凡心裡已經有了定數,憑他那超強的感知力,足以斷定送母親來醫院的那幾個人就是兇手。
不過,他還是想聽母親親口說出,隻要母親說是,他定會馬上将舒心按摩院以及相關人等鏟除殆盡,片瓦不留!
知兒莫若母,劉貞淑的心裡比誰都清楚,若是讓楚凡得知傷害自己的兇手是誰,那麼楚凡定會大開殺戒,背負上一身的皿債!
楚凡才十八歲,劉貞淑又豈能忍心看着他去為自己報仇、為自己殺人,害他一生呢?
于是,劉貞淑極力地搖了搖頭,否認了楚凡的想法。
楚凡也沒有繼續追問,因為他知道母親在擔心什麼。
但不管怎麼樣,這個皿債,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要讨回來的!
這個時候,負責辦案的那兩名警察正巧趕來。
但不湊巧的是,劉貞淑已經再次陷入了沉睡,并且醫生百般叮囑,病人目前的身體狀況依然很虛弱,根本不适合做筆錄和長時間談話。
楚凡為母親蓋好被子,便走出了病房。
兩位民警剛想對他說些什麼,楚凡忽然沖他們“噓”了一聲,然後将他們帶到了一個僻靜之處,其實楚凡是不想讓歐陽晴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
接下來,兩位民警便将夏三昨天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向楚凡說了一遍。
聽完,楚凡心中的怒火已是燃燒的無以複加,同時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懷疑,那舒心按摩院,就是他即将要摧毀的目标,而夏三以及送母親前來醫院的那幫人,就是他要複仇的對象!
送走兩位民警後,楚凡來到了病房外,歐陽晴上前問道:“怎麼樣?
是不是查出傷害伯母的兇手了?
”
“還沒有。
”
楚凡之所以隐瞞歐陽晴,是不想讓她摻和自己的事情,若是讓她得知兇手乃是出自舒心按摩院,那麼她肯定會幫自己讨回公道。
不過,楚凡決心已定,這個公道必須由自己讨回,也唯有親力親為,才能使自己心中的怒火徹底得到宣洩,還母親一個公道!
“剛才伯母醒來時,難道她也沒有告訴你兇手是誰嗎?
”歐陽晴再次追問道,她也是想急于查出兇手,好幫楚凡讨個公道。
因為在她的心裡,楚凡乃是一個武力白癡,既然如此,他又何來能力報仇!
楚凡搖了搖頭,便沒有多說什麼。
歐陽晴有些失望,不過為了能幫到楚凡,她隻有再向父親求救了。
話說以歐陽屠在C市的實力,不需半日,他便可輕易的查出真兇……
“我這就打電話叫人幫你查,一定會把那個可惡的兇手給找出來的!
”說完,歐陽晴掏出了手機。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
”楚凡急忙阻止道。
“為什麼?
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傷害了你媽媽嗎?
”歐陽晴困惑的看着楚凡,滿目不解之色。
“剛才那兩位警察說了,他們已經獲悉了一些線索,隻不過由于傷害我媽的那夥人作惡多端,組織龐大,所以警察決定要把他們一窩端,徹底還社會一個安甯。
如果輕易行動,恐怕會打草驚蛇,到時就會前功盡棄。
”楚凡認真的看着歐陽晴,再次對她謊道:“警察說這個案件屬于高度機密,甚至連傷害我媽的兇手是誰都不告訴我,就怕我會亂來,壞了他們的計劃。
萬一這次打草驚蛇,到時就會有更多的老百姓受迫害,所以我也隻能聽他們的話,暫時忍耐了。
”
歐陽晴聽得直點頭,被楚凡哄得一愣一愣的,可見楚凡如此認真,又說的有鼻子有眼,她也就信以為真。
“原來是這樣啊!
那好吧,隻有讓那些可惡的敗類再多活幾天了。
”歐陽晴收起手機,暫時打消了向父親求救的念頭。
暗松了口氣,楚凡坐回了長椅上,隻等晚上來臨,為母報仇!
歐陽晴沒有去上課,早餐也沒有吃,一直都陪在楚凡的身邊。
而楚凡總是感覺,從昨天來到醫院起,歐陽晴就好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從野蠻變得溫柔,從剛烈變得娴熟,簡直好的沒話說!
中午十二點整。
曹吉利和高史帶着E班所有的學生浩浩蕩蕩地來到了醫院,齊齊駐足在了劉貞淑的病房前。
之後,一名同學代表将一大束康乃馨送給了楚凡,并說了一大堆的祝福語。
接下來,另一名同學将八疊厚厚的鈔票交到了楚凡手上,說道:“這是咱們學校所有師生的捐款,錢不是很多,但它是咱們學校所有人的心意!
”
“以後我們會輪流幫你照看媽媽,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伯母就會完全康複的。
”其中一名同學也跟着說道。
“你們怎麼全都來了?
”歐陽晴眼中泛着淚光,笑看着在場的所有人,難免有些感動,也替楚凡有這麼多的人緣而感到高興!
“上午校長開了一次校會,說明了楚凡同學的情況後,大家就開始踴躍捐款。
我們還組織了學生代表,決定幫楚凡同學照看媽媽。
再說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咱們學校向來都是一人有難,萬衆支援!
”不知道哪個同學在人群中吆喝着。
這時,曹吉利打開了手中的飯盒,一陣飯菜的香氣瞬間飄散開來,萦繞長廊,欲散還聚,久久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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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校長行動不便,今天就不過來了。
但是他吩咐了學校食堂,特意為你做了幾道好菜,臨來時讓我轉告你,照顧好自己,才能照顧好母親。
”曹吉利和顔悅色的對楚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