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人是在你們這裡受傷的,現在人家還在進行手術,能不能救活還是個未知數。
既然你說是客人對她施暴,那就請你說說,那個客人姓甚名誰,我們也好找他進行調查,還你們清白。
”
“吆,真是對不起。
你們看看,每天來我這裡消費的客人沒有一千也有五百,這麼多的人,我們哪能一一記住他們的名字呢?
”
“監控錄像總有吧?
我們有權利調看你們這裡的監控,請帶路吧!
”
“吆,真是不湊巧,我們這裡的監控昨天剛剛壞了,今天還沒來得及找人修呢。
不然這樣行嗎,你們先回去,等我再見到行兇的客人,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你看你們都穿着制服,恐怕長時間呆在我這裡,會影響到我的生意呀。
”
夏三早已毀滅掉了所有的證據,所以他根本無後顧之憂,再說就算有客人見到他的手下行兇,那些客人也不敢出來指證,如此一來,他又有何患呢?
其實對于夏三這人,民警是再熟悉不過了,他在警察局的檔案可要比十本書還厚,可謂惡行累累,無所不為,但這次的事情他死不認賬,民警也拿他沒辦法,再說這裡畢竟是私人地方,所以他們隻得暫時返回,待劉貞淑蘇醒拿了證據,再從長計議……
市人民醫院,手術室外。
目前距離劉貞淑進入手術室已然過去了整整四個鐘頭,天色已經沉暗,楚凡的心也随着時間的流逝變得越發的急躁,如果可以,他真想沖入手術室,見上母親一面!
十分鐘後,終于,懸在手術室大門上警示燈熄滅了。
下一刻,幾名護士推着病床上的劉貞淑走出了手術室。
楚凡急忙跑到床前,連聲喊道:“媽,媽,您怎麼樣了?
”
一名醫生攔在了楚凡身前,為他解釋道:“放心,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手術做得很成功。
隻是目前病人的身體很虛弱,麻醉還沒有過,接下來她還要留在重症監護室裡觀察一段時間,我們會照顧她的。
”
“謝謝,謝謝醫生……”聽聞醫生的話,楚凡如釋重負,終于順了一口氣,歐陽晴、鐘博、曹吉利也是不免松了口氣。
護士們推着劉貞淑往重症監護室走去,醫生緊随其後,楚凡剛想跟去,這時有一名護士前來問道:“請問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
”
“我是。
”楚凡應道。
“請你看一下賬單,然後去把手術費、醫藥費、住院費交了吧。
”說完,護士将一張清單交給了楚凡。
楚凡接過一看,立時拉下臉來,以上全部的費用,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十萬,并且重症監護室一天的費用就是一千元,隻憑這一項,對楚凡來說就是一筆巨款,他又哪來的錢支付呢?
但不管怎麼樣,錢是一定要交的,于是,楚凡不禁暗下決定,縱然是去搶銀行,也一定要讓母親得到最好的治療,即使賠上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讓母親活下去!
見楚凡愁眉不展,一旁三人便知他是為何而憂。
拍了拍楚凡的肩膀,曹吉利真摯道:“不用擔心,我那裡還有幾萬塊錢的存款,隻是現在銀行下班了,我明天就去取來,你先拿去用。
”
“我看這樣好了,這筆費用先從學校的津貼裡拿,相信師生們會理解的。
明天我就讓會計把錢給送過來。
”鐘博也是真摯的對楚凡說道。
“嗨,這麼小的一件事情,幹嘛這麼麻煩啊?
”說話間,歐陽晴一下搶過了楚凡手中的賬單,“你們剛才沒聽那個護士說呀,現在就要交錢,等到明天黃瓜菜都涼了。
”
一邊說着,歐陽晴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數秒後,隻聽她突然揚聲道:“老頭,我現在需要二十萬,馬上就要,你讓閻管家把錢送到市人民醫院來,不能耽擱。
”
講完了電話,她又對楚凡笑道:“你什麼都不用想,快點先去看看伯母吧,我去醫院門口等着拿錢。
”說完,她沖楚凡展顔一笑,旋即一瘸一拐地奔樓而下,消失在了走廊中。
楚凡萬萬沒有想到,在母親患難之際,歐陽晴竟是如此大義。
不過眼下急需用錢,楚凡也無法拒絕她的好意,隻得先欠她個人情,日後再償。
“既然令堂脫離了危險,我也就能放心的回去了。
記住孩子,不管以後遇到什麼困難,你盡管開口,我們大家一定會盡力幫你。
”鐘博慈祥的看着楚凡,語氣也是特别的衷懇。
“謝謝校長,我知道了。
”楚凡感激道:“您和曹主任已經在這裡陪了我一下午,想必你們也都累了,你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自己留在這裡就行了。
”
“好,這些日子你就安心的照顧令堂,等令堂徹底康複了,你再來學校上課。
”
鐘博說完,曹吉利便接口道:“對了,怎麼沒看見你父親?
不需要通知他過來嘛?
”
楚凡聞言失色,黯然道:“我父親去年已經過世了。
”
“唉,瞧我這張臭嘴,竟是說些沒用的。
”曹吉利猛抽了兩下自己的嘴巴。
“沒關系,謝謝曹主任的關心,您還是快點送校長回去吧。
等我媽好些,我就會回去上課。
”
鐘博與曹吉利點了點頭,之後便雙雙離去。
來到醫院外,曹吉利不禁歎道:“這孩子真是命苦,去年才剛剛失去父親,這回母親又突遭一劫,真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挺住?
校長,您看咱們能幫他做點什麼嗎?
”
“這母子倆相依為命,如今母親倒下了,楚凡這孩子不得不每天都守在醫院裡,可他的吃喝總得解決吧?
我看不如明天咱們開個集體校會,選出幾個學生代表,輪流替他照看母親,不然他自己肯定吃不消。
”鐘博語重心長,早早便替楚凡做了着想。
“好,我明天就安排。
”
二人邊走邊商量,最後消失在了夜幕中。
歐陽晴站在醫院的大門前,等待閻管家的到來。
過不多時,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了她的身邊,隻是從車裡下來的并非閻管家一人,還有她的父親歐陽屠。
一見女兒,歐陽屠急忙上前,差點沒摔上一跤,之後他邊上下打量着女兒的身體,一邊着急的問道:“我的寶貝女兒,怎麼樣,沒事吧?
”
“喝多了吧你?
我能有什麼事?
”歐陽晴沒好氣的道。
“沒事你跑醫院來做什麼?
還要我準備二十萬,你想吓死我啊?
”見自己的寶貝女兒無恙,歐陽屠也是松了口氣。
不過之前接到歐陽晴的電話後,他确實險些沒被吓死,還以為是歐陽晴出事入院了呢。
“廢話少說,錢帶來了嗎?
”歐陽晴伸手索要。
“帶是帶來了,但你總得告訴爸爸,你要這多麼錢做什麼?
”
其實二十萬對歐陽屠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别說是二十萬,就算是兩億,隻要歐陽晴開口,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雙手奉上。
隻不過他很好奇,歐陽晴想拿這二十萬做什麼?
“我一個同學的母親住院了,急需一筆醫藥費,我這個同學沒錢,所以我先幫他墊上,就這麼簡單。
”歐陽晴兩手抱兇,目無神色,不屑的看着父親,威脅道:“我說你到底給不給啊?
不給我走了啊,以後家我也不回了。
”
她此言既出,歐陽屠立即吩咐道:“給給,閻管家,快點把錢給她。
”
這時,隻見閻千手從車裡拿出了一個四方皮箱,然後交到了歐陽晴的手上,妖裡妖氣的道:“裡面正好有二十萬,請二小姐過目。
”
接過錢後,歐陽晴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甚至連謝都沒有謝上一聲,反而冷言冷語的警告道:“好了,你們回去吧,千萬不要跟着我,不然讓你們好看!
”說完,便轉身往院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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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咱們是回家呢?
還是跟着二小姐呢?
”閻管家佝偻在歐陽屠的身後,輕言細語的問道。
“小晴的這個同學肯定不簡單,閻管家你說說,自從高木拓那小子離開她後,她什麼時候對一個同學這麼緊張過了?
難道……她不會又開始談戀愛了吧?
不行,這次我得好好的為她把把關。
”歐陽屠對閻管家說道:“叫司機把車藏好,你跟我走,咱們去會一會小晴的這個同學。
”
此時歐陽晴來到醫院大廳的收銀台前,随手将賬單和皮箱一同交給了收銀員,對其說道:“這裡是二十萬,剩下的錢不用退了,你們想怎麼扣就怎麼扣,但一定要把病人治好!
”
而她這一潇灑大方的言談舉止,當時引來了周旁不少人的注目。
說來不怪,試想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連眼都不眨一下就将二十萬全部交出,她這超乎尋常的舉動,又怎會不令周圍的平民階層刮目相看、以及羨慕嫉妒恨呢?
與此同時,楚凡來到了重症監護室,隔着玻璃望去,見母親頭纏紗布,面目全非,吸着氧氣,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楚凡心裡猶如千刀萬剮,痛不欲生。
如果可以,他希望躺在裡面的是自己,而非母親,同時他恨自己,恨自己沒有保護好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