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正這麼說着,衆人隻見那輛黑色小汽車飛馳而來,還卷起了泥路上的塵土。
原本是小轎車,愣是被這人開出了越野車的氣勢。
小汽車在尤欣家門口停下。
衆人驚疑不定,劉成慶竟然還認識了城裡的有錢人?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時,車門打開了。
村長從後座上下來,還熱情的扶着一個病患。
“村長?
你這不才剛走嗎?
怎麼又回來了?
”
有人不解的問道。
而且村長扶着的還是個約摸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就是這人看着面無皿色,有些虛弱。
村長還沒來得及說話,駕駛室的門開了。
穿着一身幹淨利落黑色外衣的趙一源從車上走了下來。
見着一堆老頭老太太盯着他看,本是俊朗的眉頭深深的蹙了起來。
他無視了這些人,然後視線在人群中一搜索,看見了屋檐下的尤欣。
随即,他邁着一雙大長腿朝她而去。
尤欣早在看見他這輛車開過來時,就有些不解。
昨天他才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去市裡,沒想到今天就會過來。
不過剛剛在看見村長扶着的那人時,心裡便有了數。
“你家在這裡?
”
這是他走至她面前說的第一句話。
尤欣看了一眼村長扶着的人,應道:“這是我舅舅家。
”
“有個病人需要針灸,你來。
”
“針灸治療至少要一個療程,次數少了效果也不怎麼樣。
”
一次兩次是可見效,但有些病需要連着治療,不然一停下又容易複發。
趙一源道:“那就一個療程。
”
“他是什麼情況?
弄到屋裡我看看。
”
尤欣也沒多說,招呼着人到屋裡坐下。
見來人都到屋裡去後,外面這些老頭老太太這才議論開了。
“這小夥子是來找尤欣的?
難不成是尤欣的男朋友?
”
“長的俊是俊,就是看着不好接觸,闆着一張臉看起來很厲害。
”
“可不是,也不知道尤欣是從哪認識的,不過這小夥子家裡有錢,看穿的那一身就知道不是我們這些地方的。
”
“……”
随着這些議論聲響起,尤欣家裡人也走了出來。
此時屋裡,尤欣聽着趙一源的淡淡的聲音,又結合了自己的初步檢查,這才嚴肅的道:“他這是比較嚴重的腰肌勞損,可以針灸。
”
話說完,她才發現一屋子人都在看着她。
不僅僅是幾個家裡人,還包括一些還沒有離場的村裡人。
老爺子劉明祥從人群裡擠進來,走到了尤欣身邊,看着趙一源問道:“你是什麼人?
一聲不吭就把人帶到我們家裡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
劉明祥的臉色并不怎麼好看。
剛剛他進來時,那些人的議論聲他也聽了一些進耳朵裡。
這人年紀這麼大了,怎麼可能是欣欣的男朋友?
趙一源見到老爺子以及尤欣旁邊的幾個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稍微抿了抿唇。
尤欣見狀,剛想要解釋,就聽到他的聲音響起。
“我是仁德藥房的醫生趙一源,尤欣在我藥房裡當助手,針灸這一塊由她負責,今天過來是想找他治療一個病人。
”
趙一源很少向誰解釋什麼,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解釋。
雖然他的語氣依舊淡然,但劉明祥明顯放下了心來。
“針灸?
就是用針紮人那種?
”
“是。
”趙一源點頭确認。
“我正想問問你,她才這麼小,你給她配那麼多銀針,就不怕出事?
”
劉明祥見他确認,頓時忍不住質問到。
那天他看見那麼多銀針,吓的心都在抖,結果現在罪魁禍首還主動送上門來了。
趙一源本就嚴肅的面孔更是擰緊了些。
他看向了一旁眨了眨眼的尤欣,心裡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
眼前,對于劉明祥的質問,他也隻是道:“不會出事。
”
“你說不會就不會?
這是沒出事還好,出了事誰來負責?
”
“我來負責。
”幾乎是想都沒想,他就這麼應了下來。
尤欣略有些驚訝。
本來以為按照趙一源的習慣,應該也不會包庇她,沒想到還順着應了下去。
但是這銀針的來曆,她也真不好說。
劉明祥被他這話一噎,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罵罵咧咧的轉身走了出去。
其餘人低聲竊語,也沒有太大聲。
對于其餘人的議論,尤欣也沒在意,隻是道:“針灸是可以,但是這馬上要過年了,家裡還有很多事情,我不可能會跟着去市裡。
”
“我們就在這住下。
”趙一源看着她道。
他這話剛說出來就遭到了劉曉芳的強烈反對。
“那怎麼行?
我們欣欣還是一個大閨女,你一個大男人住進來,這讓她以後怎麼嫁人?
”
“我可以住其他地方。
”趙一源說。
尤欣想了想,道:“媽,不如就把他安排到我們家去住,我們就先不回去了。
”
劉曉芳依舊不怎麼樂意。
昨天她可是在電話裡就聽到這個人說話的态度不怎麼好,一點兒禮貌都沒有,現在想讓她沒有成見,很難。
“媽,病人重要。
”
“行行行,聽你的。
”
劉曉芳就見不得她這樣,拗不過也就答應了。
随後,尤欣想了想針灸的穴位,本想直接針灸的,但還是打算往後推一推。
主要還是因為看的人,聲音嘈雜容易影響到她,并且這些人就喜歡誇大事實,到時候過度傳播,對于她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先休息一下,等會我再施針。
”
“可以。
”趙一源應道。
外面的人也聽到了他們裡面的對話,各自都琢磨開了。
“這尤欣會給人看病?
”
秀林嬸一驚,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另外一個老太太再次确認道:“可不是,你沒人家大藥房的醫生都跑過來找她幫忙看病了?
”
“她才一個黃毛小丫頭,能懂什麼。
”
秀林嬸嘴上說是不信,但心裡怎麼想的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也就是這時候,她才想起來了上一次在山上,她家老林中暑暈倒,尤欣去找來草藥時的場景。
那時候,尤欣說那草藥是藿香,可是她不相信。
後來,老林回家上吐下瀉了一個多星期,不僅折損了一筆錢,家裡活還堆積了下來。
具體細節已經想不起來了,但她此刻心裡剩下的隻有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