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欣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看了一眼周圍環境,視線又落在了旁邊的病床上。
譚安安還沒醒。
腦袋裡隐隐的還有些不适,但比起之前的情況來說好了不少。
她環顧了一下房間裡,還不太清楚這是哪個醫院。
她正打算下床去護士站看看,病房的門忽然開了。
賈敬鵬帶着一個醫生走了進來。
“賈院長。
”尤欣喊了一聲。
“你醒了?
還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要不要再做什麼檢查?
”
前者立即關切的走了過來。
她搖了搖頭,“不用,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多謝賈院長。
”
“不用謝,是古泉送你過來的,你知不知道是誰給你下的藥?
以後還是要防備着點,帝都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
”
“嗯,我知道。
”
之前在萬盛飯店包房裡的畫面浮現在眼前。
尤欣的眼神微微沉了沉。
賈敬鵬看她已經醒了,也不好久留。
他簡單的聊了幾句,又帶着人走了。
譚安安醒來,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有點犯惡心。
清醒過後,她對上了尤欣的眸子。
“那個……我們怎麼在這裡?
我們喝多了還跑到醫院來了?
”
之前她有些貪杯,不小心多喝了一些,後面的事情她都沒什麼印象。
現在看到尤欣盯着她,還有一些尴尬。
喝酒,好像還真挺誤事的。
“回學校吧。
”尤欣說。
“等我一下……我們是不是喝多了?
不可能啊,我酒量不差,中午也才喝了兩杯,怎麼還能喝到醫院來了?
”
她跟在她身邊,一邊走還一邊念叨,總感覺有些不太對。
但她隻能記得喝酒時的感受,其他的也不怎麼記得起來。
“對了,這件事回去了不能告訴他們,免得他們笑話我兩杯倒。
”
“你的心挺寬。
”尤欣也隻說了這麼一句。
譚安安比較灑脫,完全沒有發現哪裡不對勁。
之前古泉到的時候,她應該都已經沒什麼意識了,現在也記不起來。
她們下了住院部,還沒走出去,隻看到一堆人擠在門口處,還有許多保安攔着。
“怎麼有這麼多人?
是發生了醫鬧?
”
乍一看到這麼多人堵在住院部門口,譚安安還被驚了一跳。
“應該不是,我們從旁邊走。
”
尤欣目光大緻略過,這些人手裡都捧着大束鮮花,有些手裡面還提着慰問品,現場雖然有些吵鬧,但比起醫鬧來說好的太多。
她們兩人剛從旁邊想要離開,有人眼尖的發現了她們,立即問道:“尤欣,易修現在怎麼樣了?
他醒來了沒有?
有沒有脫離危險?
”
“這件事情你可以問醫生,我并不清楚。
”
眼看着大部分的人都看了過來,尤欣匆匆的拉着譚安安離開。
――
此時此刻,人民醫院的另外一間VIP病房裡。
易永康黑着臉站在窗戶口,沒有說話。
易母倒是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都說了無數遍,工作不要那麼拼命,就算不當明星,還怕公司養不活你?
現在好了?
躺在病床上哪都去不了,消停了?
”
“媽,你有點吵。
”
易修有些無可奈何的說了一句。
“我才說了幾句你就不愛聽了?
那個尤欣怎麼不過來給你看病?
收了錢還不辦實事,你這病是能耽誤的?
要是再拖嚴重了,她能夠負得起責任?
”易母坐在病床邊念叨着。
“都是你兒子自己作的,還怨得到别人身上了?
嘴長在你身上,怎麼說都是你有理。
”
易永康有些不悅的回頭呵斥了一句。
他一發話,易母有些委屈的将頭偏向了一邊。
“是是是,都怪我,老太婆生病說是我氣的,兒子生病你也怪我,我是看出來了,你就是不想好好跟我過日子,現在家大業大,想法也變了。
”
她這一番話,氣得易永康一張臉色鐵青,最後也就隻彙成了一句:“簡直無理取鬧!
”
“到底是我無理取鬧,還是你沒事找事?
兒子得的是什麼病?
随随便便就能治得好?
你不知道多想想辦法,就知道跟我吵,吵吵兩句兒子病就能好?
”
在口頭功夫上,易永康永遠說不過她,以往每次都是以他沉默而結束。
但對于這件事,他也不像以往那樣退一步,隻是道:“知道這個病不好治,你還去得罪尤欣?
幾十歲了,嘴上還沒個把門的,你看看全世界有誰能夠治得好這個病?
現在尤欣這裡希望最大,得罪了她,你有沒有想過後果是什麼?
”
易母果然有些遲疑。
還不等她開口,房間裡忽然傳來了一道幹嘔聲。
她一轉過頭,就看到易修趴在床沿邊,費勁的幹嘔着。
她趕緊過去拍了拍背,小半天後也沒吐出什麼來,但這臉色卻是愈發難看。
“現在怎麼還這麼難受了?
我去叫醫生。
”易母起身就想往外面走。
“不用去,叫這些醫生不管用。
”
“那怎麼辦?
我給尤欣打電話,讓她趕緊過來。
”
她說着就想拿出手機打電話。
之前她給尤欣打過電話,現在通話記錄裡面還有,能夠找得到。
易修皺了皺眉,道:“不用打了,她不會來的。
”
“什麼意思?
她收了你的診金,怎麼還不來了?
你放心,她要是不來,我就告她欺詐!
”
“你說的對,趕緊打,打了以後你給兒子治療。
”易永康示意道。
這話一出,她的動作反而停了下來。
她再不樂意,也不敢拿易修的生命去賭氣。
“那你說怎麼做?
難不成還要親自上門去請她?
”
“你覺得不行?
”
――
帝都大學。
尤欣和譚安安兩個人已經回到了學校。
現在天已經黑了,正值自習課的時間。
一般他們自習課都是自由分配,不會有老師到班級。
但今天有點不同。
她們兩個人一站到門口,還沒進門,就對上了孟峰那一雙漆黑的目光。
“曠了一下午課,做什麼去了?
”
“沒做什麼,我們去醫院看病了。
”譚安安解釋道,還朝旁邊的尤欣遞了個眼神。
後者端端正正的站着,目不斜視,背脊挺直,看着正正經經。
孟峰不打算多問,但明顯也不相信,隻是說道:“寫一千字的檢讨,明天下午之前交給我。
”
“那……那尤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