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隻是想要聽一句道歉,孟峰暗自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他這個學生,心思通透,從來不會給他惹什麼麻煩,如果都像她這樣就好了。
思及此,他看着馬如萍,聲音很是嚴厲,“給尤欣道歉!
”
“孟老師,明明是她把我的手捏痛了,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你怎麼不讓她給我道歉呢!
”
馬如萍心頭委屈的不得了。
剛剛那股痛意,到現在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受不了。
可偏偏班主任還讓她給尤欣道歉,對待她們兩個人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
憑什麼啊?
就因為尤欣成績好點?
現在的老師都這樣現實?
“捏了捏手腕,還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你是泥做的?
一捏就碎?
别想在那狡辯,要麼趕緊道歉,要麼請家長!
”
看她在那強詞奪理,孟峰心頭火氣更甚。
在他們這個學校,每一個班的班主任都會有考核。
如果班級發生各種不和睦的事情,被學校知道了,到了年底評分也會有所下降。
對于他們這些教師而言,都想要競争優秀教師,也想要上優秀榜。
也是因為這一點,班級裡發生的一些小事,基本都會簡單的給處理了,不會鬧大。
可能尤欣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剛剛隻說了一句讓馬如萍道個歉。
要是這一點都調節不好,他這個班主任倒真的是白當了。
孟峰一向嚴厲,但也很少像這樣盛怒過。
馬如萍被他這表情唬得一愣一愣的,委屈的癟了癟嘴,微微低下頭,對着尤欣說:“對不起。
”
“道歉就是這樣道的?
哪裡對不起你不說出來?
”
孟峰嚴厲的聲音再次傳來。
前者感受到了衆同學的注視,滿臉難堪,咬了咬下嘴皮,磨蹭了幾秒鐘還是說:“對不起,我不該撕了你的資料。
”
“嗯。
”
尤欣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看她這神态淡然的樣子,孟峰也沒說什麼,盯着馬如萍道:“再找尤欣麻煩,下次直接讓你父母把你領回家去。
”
撂下這句話,看到任課老師到了,他點頭打了個招呼,匆匆走了出去。
馬如萍羞憤難當,低着頭回了座位,整節課都沒怎麼敢擡起頭來。
她越想心裡越覺得難受。
明明吃虧的是她,為什麼孟老師還向着尤欣?
這也太偏心了!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孟老師竟然這麼偏向學習成績好的學生,你說會不會是尤欣私底下給孟老師送禮了?
”
她氣不過,轉頭問着旁邊的同桌。
這同桌懶洋洋地看了她兩眼,“明明是孟老師偏向你,你怎麼還說他偏向于尤欣?
”
“他偏向我?
他在這麼多同學面前落我的面子,讓我道歉,尤欣捏了我,莫老師連句重話都沒對她說!
”
馬如萍聽到同桌這話,更是氣的吐皿。
難道是瞎了嗎?
孟峰偏心偏的那麼明顯,結果還說偏向她?
“尤欣那可是胃癌的重要資料,說不定對易修的病有幫助,這可是全國人都知道的事情,你把這麼重要的資料給撕了,孟老師隻讓你道了一句歉,又沒有記你過,又沒有請家長,這難道還不是偏向你?
”
這同學條理清晰的跟她分析道。
這麼一聽,馬如萍心裡的憤怒隐隐消散了一些。
尤欣給易修看病的這件事情,她的确知道,易修的知名度很高,加上媒體的大肆報道,那個時候幾乎人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難怪剛剛尤欣那麼生氣。
不過,想到那會兒她在尤欣面前低下去的氣勢,心頭還是堵得發慌。
她将被尤欣捏過的手腕遞了過去。
“你看看,那會兒我感覺我都要散架了,痛的我四肢都在發抖,都這麼嚴重了,孟老師也沒有讓尤欣給我道歉。
”
“不至于吧……”
她這同學盯着她那毫無痕迹的手腕看了看。
這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就連皮膚的顔色看着都和周圍一樣,有那麼嚴重?
尤欣看着文文靜靜的,那手指纖細修長,怕是根本沒有幹過重活,能有多大的力氣?
這同學甚至嚴重的懷疑,剛剛被尤欣捏着的那麼一會兒時,會不會是馬如萍裝的?
不過那會裝的也的确像,雙腿發抖,表情扭曲,看着還挺滲人。
當時他們還真的以為尤欣那麼兇悍,過後一想,覺得沒那個可能。
對上她略有些懷疑的目光,馬如萍心頭一堵。
“不至于?
我都痛成那樣你說不至于?
”
“就捏了一下手腕,能有多痛?
”這同學反問道。
馬如萍心裡頓時哇涼哇涼的。
她還想再說什麼,突然聽到任課老師喊到了她的名字。
“你們兩個,不想上課就出去站着,别在這裡打擾到别人!
”
――
課後,尤欣拿着透明膠帶将幾張被撕開的資料一一粘好。
這些資料雖然不多,但的确重要。
可以看得出,趙一源收集這些資料也花費了不少的心思。
譚安安悄咪咪地湊了過來。
她壓低了聲音,好奇地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不過就是捏着馬如萍的手腕,她怎麼就能夠痛成那樣?
”
“來,把手伸出來,我告訴你。
”
“我隻是有點好奇,并不想體驗。
”
譚安安趕緊将手背到了身後,沒敢在她面前晃悠,馬如萍那扭曲的面孔還呈現在眼前,她可不敢去試試。
瞧見她這好奇又膽小的表情,尤欣靠在椅背上,說:“我捏着的是她的穴位,在手腕的這個位置。
”
她伸出了手,指了指某個地方。
這麼一看,譚安安頓時來了興趣,想要試一試。
但她這還沒有動手,就聽尤欣又說:“不要随便是,力道控制不好,容易出人命。
”
譚安安:“……”
算了,不試了。
對于尤欣和馬如萍發生的這件事情,整個班級的人心裡都有數,也沒有什麼不長眼的人再去找她的麻煩。
至于馬如萍本人,她有找過很多人說尤欣捏她手腕是真的痛苦難堪,可沒什麼人相信。
發覺了這一點,她更是不太敢去招惹尤欣了。
又消停了一段時間,尤欣把趙一源所給的那些資料内容消化的差不多了。
眨眼又是周末。
這一天一早,她收拾的神清氣爽出了學校,朝胡氏大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