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一眼于蕤面上的陰晴不定,郦唯音問:“你考慮得如何?
”
于蕤壓下心底的驚濤駭浪,他閉了閉眼,再看向郦唯音的時候,是一片清明,到底是于家這樣的頂級豪門培養出的人,自控能力非同一般,否則也不會在床上癱了兩年,還能沒有被打垮。
“我憑什麼要幫你?
”
“你不想報仇?
”郦唯音揚眉。
“報仇?
”于蕤嗤笑一聲,“如果于荛死了,于家等到我……父親百年之後,就會落到旁人手裡,我和于蕤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利益沖突,名義上好歹是親生兄妹,她掌控了于家,我好歹能夠舒舒服服做個揮霍無度的大少爺,要是換了其他人……”
郦唯音忍不住低低發出一聲短笑,于蕤明明恨極了于荛,卻又不得不為了以後考量,這說明他想活着,不過他說得很對,于荛很大方,尤其是等她接掌于家龐大的家業之後,于蕤好歹和她同母,總不能虧待這個哥哥。
就算為了她的名聲,樹立起重情重義的企業家形象,給手下人看到她的寬容大方,她也要好好榮養這于蕤。
“如果……我能讓你好起來呢?
”郦唯音甩出籌碼。
于蕤身體一僵,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郦唯音,聲音極力克制也依然顫抖:“你、你說什麼?
”
“我說,我能讓你好起來,恢複為正常人。
”郦唯音咬字清晰重複一遍。
“怎麼……怎麼可能!
”于蕤不相信,于家權勢滔天,什麼樣的名醫沒有請來?
但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能夠笃定地說可以把他治好。
兩年了,他雖然從來沒有放棄,把自己的肌理關節保護得極好,卻也漸漸開始認命。
為了不讓自己瘋掉,他看遍無數身殘志堅的名人故事,抒發自己心裡的郁結,才能保持此刻的清醒。
“我說我能讓你重新站起來,自然就能。
”郦唯音有些不耐煩地開口。
察覺郦唯音的不耐,于蕤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你憑什麼保證?
”
“因為,讓你變成這樣的人是我。
”郦唯音櫻花瓣淡粉柔軟的唇如花綻放般蕩開一抹笑容,對上于蕤先震驚後憤怒得似乎要噴火的目光,郦唯音輕笑一聲,“于少,是你先要對我們夫妻下手,樓家壽宴的炸藥,引我們出來,安排在電梯口的殺手,難道是惡作劇?
”
搞不懂于蕤有什麼資格怨恨,若非他來招惹他們,何至于被他們反擊報複。
他不也是想要他們下殺手嗎?
他們躲過是他們夠聰明,于蕤沒有躲過被報複,隻能怪他自己不夠聰明,當然許公子聯合許少爺以及許副總這一招是防不勝防。
對上郦唯音譏诮的目光,于蕤漸漸平複下來,而後自嘲一笑:“你說的沒錯,但你不怕,我以後要尋仇嗎?
”
郦唯音挑眉,輕飄飄地說:“于少,你就算好起來,能不能做這個于少爺,能不能享受榮華富貴,還要看我高不高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