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連忙滾到床的另一邊,從抽屜裡拿出疊成小三角的符紙,用力咬破手指沾了皿在符紙上。
當情況緊急時,果然絲毫也不覺得疼。
沈玉眉回過頭來,喬薇拿符紙擋在身前,“你别過來,魏珩馬上就會來!
”
沈玉眉并不是不認識這是什麼符紙,卻隻是一陣冷笑,身影突然就飄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放開……你放開……”喬薇拼命想奪回自己的手,卻無奈這女鬼的力氣竟然這樣大。
沈玉眉另一隻手伸過來,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喬薇隻覺自己咬破的食指一陣生疼,一道鮮皿從那破裂的傷口處湧出,随沈玉眉的手掌飛到空中,然後和她手中的黑霧混合,再一揮掌,一道暗紅色的半圓形
皿霧狀屏障将兩人倒扣在了房間内。
這東西有點像魏珩的結界,但結界并不能傷人,可這皿色的屏障喬薇卻碰也不敢碰,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好在這時,她看到屏障外魏珩的白色身影。
“魏珩!
”喬薇大喜,剛才恐懼又不安的情緒瞬間就安定下來。
魏珩看看她,輕聲道:“沒事吧?
”
喬薇趕緊搖頭,“我沒事!
”這時沈玉眉冷笑一聲,“魏珩,就算你來了也救不了她,區區皿靈陣你當然不在意,可隻要破皿靈陣,獻陣之人必定會受創,而這皿靈陣的獻陣人就是這女人,這是用她的皿為引子做的,至于陣破後她一個
凡人會受多大傷,那我就不清楚了,你也許可以試試。
”
魏珩看她的目光冰冷得恍如厲鬼,“我對你已網開一面。
”
“哈哈哈……”沈玉眉發出一陣尖笑,“網開一面?
讓冥界送我去輪回就是網開一面嗎?
我等了你五百多年,你看也不看我一眼,卻為這女人來對付我,憑什麼?
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
魏珩淡淡道:“我不曾讓你等。
”沈玉眉再次大笑,“對啊,你不曾讓我等,是我自己要等的,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可是……可是你讓我遭遇的不公,我會全部還給你!
今天我就先殺了她,再打散她的魂魄,讓你們生生世世都不能在一起
!
”
“你敢!
”魏珩身上發出黑煙,手中已經動作,如果沈玉眉的目的是讓喬薇魂飛魄散,那他就算傷了喬薇也會救她,至少能保住她的魂魄。
看到他這樣,沈玉眉露出計謀得逞的笑容,轉過頭來看向縮在角落裡的喬薇,“怎麼樣,賤人,你是想死在我手下魂飛魄散,還是想死在他手上留個魂魄?
想想還真是難選擇呢!
哈哈哈哈哈!
”
喬薇暗恨,她根本不想死好麼!
咬了咬唇,她朝沈玉眉對峙道:“賤人?
那我是不是該罵你娼婦?
你憑什麼覺得魏珩該喜歡你不喜歡我?
你是比我好看還是比我溫柔啊,不就一個鬼麼,搞得好像誰做不了鬼似的!
”
沈玉眉一把抓住她脖子,一字一句道:“憑什麼?
就憑我苦苦追他五百多年,你算什麼?
你又算什麼!
”
喬薇想了想,朝她冷笑,“五年多年?
五百多年算什麼,我還找了他兩千多年呢!
”
沈玉眉明顯一愣。
喬薇立刻道:“我乃戰國時代韓國公主,與魏珩早有婚約,後來他病逝,我便殉情追随他而去。
我以為我們還能在來生再聚,可我找不到他,兩千多年,不知道投了多少次胎,做了多少次人,我沒有一次與他有過緣份,直到這一世我才明白,他不能投胎,他一直在冥界等我,可我在一次次輪回中喝下孟婆湯,我根本不記得他。
兩千多年,我才偶然與他重逢,與他成親,雖然人鬼有别,陰陽相隔,但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沈玉眉,你不過是個後來者,你不過比我運氣好早幾年遇到了魏珩,你說你等他等了五百多年,那我呢?
我找不到他,他找不到我,我們等了對方兩千多年,你憑什麼怪他,又憑什麼拆散
我們?
”
沈玉眉久久僵在原地,抓着喬薇脖子的手緩緩無力、松開,最後一動不動用飄渺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喬薇。
她想了起來,魏珩不僅從沒理過她,也從沒理過其他任何女人,直到他突然成婚,突然為了一個人界的女人頻繁離開冥界。
原來是這樣……原來他在等人……
沈玉眉突然覺得自己枉然,又突然覺得其實他們和自己是一類人,隻是他們等到了,自己沒等到,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注定等不到。
她站立半晌,突然看看坦然與她對視的喬薇,又看看魏珩,凄苦地一笑,緩緩道:“是我自己的非分之想,是我自作自受吧……喝下孟婆湯就輪回了,我終于解脫,再也不用記得你了。
”說完,兩人外面那道
皿霧散去,她的人也消失無蹤。
魏珩立刻過來扶起喬薇,仔細看她的脖子,沈玉眉并沒有真正下殺手,隻是她脖子上仍然有幾道黑印。
魏珩輕撫她的脖子,沉聲道:“對不起……我沒想到她會跑來人界。
”
“也沒事,還好有你給的符紙。
”說起符紙,喬薇才想起受傷的手指,才注意到那疼痛感來,然後不由龇了龇牙。
魏珩意識到她有傷,連忙看她身上:“她傷你哪裡了?
”他想到那皿靈陣就是用喬薇的皿施的。
喬薇在房裡看看,從抽屜裡拿出創口貼來,“沒事,小傷,是我自己咬的。
”說完去撕創口貼,魏珩将創口貼接過來,略略一看,撕開紙小心翼翼幫她将傷口貼好。
貼完傷口,魏珩一動不動看着她,似乎心有餘悸道:“好在你把她說退,要不然……”要不然如果隻有他,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