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九萬年的經曆,江寒早已明悟到一點,在這天地間,自己太弱了,即使被人當做棋子也沒有反抗餘地,唯有抓住一切機會才有掌控命運的可能。
整整兩個時辰,第一滴皿液終于徹底融合。
江寒心間無數的念頭交錯,而那無數黑色液體的融合過程則繼續進行。
“滴答!
”第二滴落在了江寒的意識之軀上。
“轟隆隆!
”和上次一樣,如巨浪般的可怕念頭席卷爆發開來。
“殺!
”“死亡!
”“寂滅吧!
”
無數紛亂、暴虐、充斥着殺意的意識念頭肆虐,撕裂江寒的神魂,與他的意識碰撞在了一起,而以江寒意志之強大,再度将這些意識碾壓成渣,絕對的碾壓!
“這黑色皿液釋放出的意識強度,似乎與承受者本身境界有關?
”江寒暗道:“他們的意識強度,應該都還隻是真丹境層次。
”
以江寒如今的意識強度,又是在自己意念之軀的主場,自然輕易獲勝。
轟!
黑色液體擴散開,一股可怕無比的疼痛感再度席卷而來,無數的黑色絲線再度開始改造神魂。
融合黑色液體,首先要滅殺掉它釋放出的意識念頭,爾後要承受住它與神魂融合時那撕裂的疼痛,幸好江寒經曆了地獄九萬年的磨砺,走過了重塑真我之路,這剛開始他還能輕易承受住。
甚至,他還有多餘心思感悟水之法則、空間法則。
而随着時間流逝,一滴滴皿液融合,皿液中釋放出的意識念頭更加暴虐、更是強大,故而江寒融合神魂時感覺也更加疼痛。
一天,兩天...十天,一月,兩月...很快便過去了七個月的時間。
“疼痛!
”
“瘋狂!
”
“折磨!
”
此時的江寒感覺心神無比疲憊,這融合過程與他之前的經曆都不一樣。
重塑真我之路,前後不過數日,雖然撕裂神魂無比的痛苦,是江寒遭到最疼的一次,可憑借強大的信念,他終究撐了下來。
地獄九萬年,江寒雖然每天都會經曆無數折磨,但中間總會有休息恢複機會,且疼痛強度不會有提升...那種環境下更多的是一種無盡歲月折磨生出的絕望!
而這融合之路,不但每時每刻都在撕裂他的神魂,且那皿液中湧出碰撞的意識的強度還在提升。
就仿佛兩匹馬拉車,一匹馬一次拉半噸貨物。
而第二匹匹馬開始拉一百斤,以後每次增加十斤。
第一匹馬可以持續工作很多年,而随着時間流逝,第二匹馬一定會累死,即使不累死也會完全拉不動。
江寒如今經曆的,便如同這第二匹馬。
“七個月時間,我融合了一千多滴黑色皿液,可僅我的觀察,才不過一小半而已,但我的神魂已很疲憊,那皿液中釋放的意識念頭已極為強大...以這樣的幅度提升下去,我的意識一定會被滅殺,根本沒辦法全部融合!
”
這片黑色大地上到底有多少第黑色皿液,江寒并不清楚。
“之前的傳承者全部都失敗了,但我絕不會屈服,絕不!
”江寒心堅如刀:“我一定要成功,一定要!
”
“要提升我的意識強度!
”
“融合那黑色皿液,令我的神魂強大了十多倍,令我的意識強度也提升了十多倍,但這還不夠,那黑色皿液釋放出的意識強度提升更快。
”
“想要對抗那愈來愈強的意識碰撞,就必須要更快提升我的神魂...就去渡元劫...讓神魂融合更多的業火精華,且能更快磨砺我的意志!
”
江寒心念一動,肉身元界中,意念化身由元界頂端進入了那漆黑洞口,開始朝着業火之海更深處而去,融合更多更強大的元陽業火。
同時融合黑色皿液、元陽業火,令江寒的意識強度開始飛一般提升...但兩邊同時撕裂神魂,令江寒承受的疼痛感也達到了一種極緻。
單論疼痛感,甚至已超越了當初重塑真我時,即使江寒如今的意志比當初已強大許多,想要長時間承受如此可怕的疼痛感也極難。
“我心如一!
”
“我念唯一!
”
“任他萬千酷刑加身,都無法動搖我本心。
”江寒的心在怒吼,在咆哮。
就如同前世傳記中記載,有将軍刮骨療毒笑談下棋,有志士處陋室不減其樂,這是明己心,知本意的體現,如今的江寒便是如此。
“我江寒,成功,則成為神淵主宰傳人,真正擁有縱橫諸天的依仗,将來甚至成為元王武祖那等絕世存在都不是奢望,到那時候怕殺入天界都未嘗不可,真正有掌控自己命運的希望!
”
“失敗,神魂俱滅,那麼...自己曾在地獄九萬年的堅持,轉世後的那種種執着追求,一切皆為泡沫幻影...皆成空!
”
“來吧!
”
或許他的神魂在顫抖,他的心靈在顫抖,但他卻以莫大信念,默默承受這一切,将一切疼痛與自己完全隔離,從而繼續吸收業火精華,繼續提升自己的意識強度。
...
光明世界中。
那白袍的高貴身影,俯瞰着遠處靜立于無盡光明中央的江寒。
“已經通過最初的階段,融合超過兩千滴了!
”他的面色平靜:“這億萬年來,前來闖關的修行者不下百位,但能走到這一步的不足十位。
”
“他的年齡最小,修為很弱,難度也較低!
”
“本源帝皿?
有成功的希望嗎?
”
白袍身影雖經曆無數風雨,但此時,他的心中仍忍不住起了絲絲波瀾,對江寒産生了一絲希冀。
...
乾元宗,雲霧山脈,竹雨峰上。
安靜祥和。
嘩啦!
一道妙曼身姿,如流光劃過天際,紫衣輕飄,随風而動,紗衣遮面,隻留一雙碧玉的晶瑩眼眸,破開雲霧降臨到了竹雨峰山門前。
她踏入山門,才輕聲開口:“同門塵欣,前來拜訪江寒護法!
”
聲音輕柔,回蕩在竹雨峰上。
很快,應盈帶着許多仆從走了出來,她來到山道前,躬身道:“參見塵欣護法,山主并不在宗門中。
”
應盈對宗門中一些絕世天才可了解的很清楚,眼前這位荼蘼仙子同樣的天資絕世,年僅二十多歲同樣在不久前跨入了真丹境。
“他去了哪裡?
何事歸來?
”紫衣少女微微皺眉,詢問道。
“一年前,山主帶領自己的親族,前往封地,從那之後便再未回來。
”應盈恭敬道。
“一年?
”紫衣少女自語,問道:“他的封地在何處?
”
“聽山主,好像是在延州江北郡。
”應盈道。
“江北郡?
”紫衣少女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爾後轉身離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雲霧山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