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直白的歌名,聽起來簡直跟那句“我要說服你”一樣的生猛了!
”林啟三嘿嘿笑道。
“滾!
”肖遙翻了個白眼,“這首歌你們都已經聽了一分多鐘,歌詞都已經聽得差不多了,哪有什麼“生猛”的東西?
兩個污力滿滿的老司機!
你們怎麼不學學女生,多看看美好的事物不好嗎?
”說着,肖遙擡手指了指朱梓彤和妮娜.愛依古麗。
朱梓彤和妮娜.愛依古麗也聽到了孫婷婷清唱的那一段歌,同樣也覺得很好聽。
不過比起歌曲來,她們更加被後面孫婷婷抛起大蒜皮當下雪的那個畫面所打動。
這場戲拍完之後,她們沒有纏着肖遙問歌曲的事情,而是跑到了拍攝場景中孫婷婷的旁邊。
這場戲最後是孫婷婷拿着裝大蒜的籃子回了屋裡,拍完之後,孫婷婷就拿着籃子出來了,準備交還給道具組的人。
朱梓彤和妮娜.愛依古麗兩人則把她給攔了下來。
孫婷婷手裡的籃子裡還有大半籃子的大蒜皮。
在問過走過來打算整理道具的工作人員,知道後面的場景中不再需要這些大蒜和大蒜皮之後,朱梓彤和妮娜兩人将那個籃子要了過去,輪流學起孫婷婷抓起籃子裡的大蒜皮抛向空中,站在裡面感受起剛才那場戲中孫婷婷的感覺。
下一場戲沒有孫婷婷的戲份,孫婷婷暫時不用做什麼準備,就陪她們倆玩了起來,還拿着兩人的手機分别給她們在大蒜皮的落英缤紛中的樣子拍照。
“别說,這畫面還真的是挺美的!
”趙瑞和林啟三順着肖遙所指的方向看去,看着三個女生在大蒜皮飛舞中的樣子,不由點頭感歎道。
在這一天的拍攝結束以後,趙瑞等四人按昨晚所說的那樣離開了。
自趙瑞四人離開後,劇組就再沒有迎來探班的人,甚至連肖遙和孫婷婷兩人的父母都沒有來劇組探望過。
肖遙的父母是早就習慣了對肖遙的“野生放養”、“不聞不問”,而孫婷婷的父母不來,則是孫婷婷的要求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劇組的拍攝也在一天天進行。
沒有外人打擾,劇組的拍攝工作進行得還算比較順利。
在電影劇組的拍攝現場,導演是權力最大的那一個,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壓力也是最大的一個。
很多導演的脾氣都不怎麼好,有不少導演甚至被稱為片場暴君。
讓這個劇組裡的人感覺幸運的是,肖遙不是。
倒不是說肖遙年紀小,又是第一次獨立執導,在一群前輩面前缺乏威信,要求就放低,不敢說或者不敢發脾氣。
劇組有人犯錯時,肖遙一樣會說,甚至連楊志清這種老藝術家的表演沒有達到他的要求時,他一樣敢讓老人家來來回回的演上十多條。
隻是肖遙大部分時間看起來都相當自信,也确實有本事。
無論是有人出錯還是跟人出現意見分歧,肖遙總能心平氣和的說服别人,從不靠大吼大叫來顯示自己導演的權威,劇組裡的人壓力相對也就沒有那麼大。
在拍攝工作中,肖遙的表現是嚴格而成熟的,而在拍攝時間以外,肖遙偶爾也會顯現出符合年紀的活潑。
比如在拍完四位老師在學校門口跳舞的夜場戲後,肖遙沒有急着收工,而是就着難得的戶外燈光場景号召全劇組的所有人員下場,臨時搞了一場劇組的聯歡舞會。
劇組裡很多人都知道肖遙會跳舞,更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肖遙在音樂方面的成就。
無論是劇組裡的人起哄讓肖遙和孫婷婷跳舞,還是起哄讓肖遙給大家唱歌,肖遙都是毫不扭捏的滿足了大家的要求。
當然,肖遙自己表演完了之後,也沒放過起哄他或者是他知道的有才藝的人。
即便是何瑩和楊志清這樣的人,在肖遙帶着整個劇組的人一起呼喊的時候,也都不得不出來給大家表演。
劇組裡的人一起經曆過陳大漢那群惡漢拿着木棍來騷擾。
雖說最後是肖遙一個人出手,大家都沒有受傷,但怎麼說也算是共過患難的了。
再加上這種一起玩耍的愉快經曆,劇組裡的人的關系自然是迅速拉近,相處得格外融洽。
整個劇組裡的氣氛是非常好的。
劇組裡的人關系融洽,氣氛好,對工作效率自然是有好的促進的作用。
不過即便劇組裡的人關系一直都還比較好,但卻不是一直那麼歡樂的。
拍攝計劃基本是按照電影劇情發展來的。
由于拍攝内容的影響,越拍到後面,劇組裡的整體氣氛就越來越壓抑。
特别是拍到趙瑞等人期望看到的“剪頭發”那場戲時,這種壓抑氣氛幾乎到達了頂點。
那場戲是講小銅匠借特派員要他配合演戲騙美國人的機會借勢報複,讓學校老師輪流言語侮辱張一曼,後來還發展到扇耳光和剪頭發。
可以算得上是整部電影裡讓人看着最不舒服的幾場戲之一。
這場戲不僅出場人物多,沖突也很激烈,拍起來不僅總體調度的難度比較大,單個角色的表演難度也很大。
在所有演員中,孫婷婷的表演難度無疑是最大的。
而由于肖遙與孫婷婷現實中的關系,對飾演“小銅匠”的肖遙的考驗也同樣不小。
雖然孫婷婷不是專業學表演的,但她的父母都是資深的演員,父親還是教表演的老師。
從小在這樣家庭長大的她,演起戲來也是有股子不瘋魔不成活的勁頭的。
她扇自己耳光的那幾下,不僅是真扇,而且下手還都不輕。
拍攝剪頭發的鏡頭,她也沒有用假發,而是真的讓人剪掉了她的長發。
為的就是表演時能夠更加的真實和投入。
孫婷婷從小在劇場長大的她,對表演本來就不陌生,甚至有可能不比專業科班出身的演員差。
自扇耳光,剪掉頭發這些真實體驗的刺激下,孫婷婷演得非常投入,完成得也相當不錯。
特别被剪掉頭發的鏡頭,非常順利的一條就過了。
剪真頭發這事兒,短期内隻能發生一次。
如果第一條沒有拍好,那麼後面重拍的時候要麼修改鏡頭,要麼就隻能戴上假發再拍了。
沒有用到假發,孫婷婷對自己的表現也是相當滿意。
不過孫婷婷演得爽了,肖遙可就不太妙了。
肖遙可以做到一心多用,在感性的體驗入戲時,還能理性的監督自己的表演,把握和拿捏自己的表演程度。
一般來說,這種能力是非常有利于演員的表演的,對演員來說是難得的好事,甚至是夢寐以求的天賦,但是擱在這裡,卻成為了肖遙表演的一大障礙。
他可以不介意飾演周鐵男的演員在孫婷婷的臉上輕輕摸上一把,但是當孫婷婷盯着自己的眼睛,邊一步步的朝自己走來邊扇自己的耳光,當看到孫婷婷的頭發被剪掉時的眼神時,肖遙卻很難保證自己的情緒不産生波動。
好在這雖然是一場戲,但是分鏡頭不少。
對肖遙心理影響最大的是孫婷婷自扇耳光、被剪頭發、之後照鏡子以及躲進桌子下面等幾個動作和表情。
除了孫婷婷自扇耳光時兩人不僅同框,而且距離較近,又是近景鏡頭清楚顯示兩人的表情外,孫婷婷後面的幾個動作要麼不與肖遙的角色同框,不在一個鏡頭中,要麼肖遙的位置處于遠景,看不到表情。
孫婷婷後面幾個鏡頭拍攝時,雖然對肖遙的心理産生了很大影響,但對肖遙的表演卻是沒什麼影響的。
可單單就是近距離對視時扇耳光的那一個鏡頭,肖遙就感覺苦不堪言了。
肖遙的表情不對,那就隻能重拍。
而重拍一次,孫婷婷就得再扇自己耳光。
而且為了表演的連續性,孫婷婷可不是隻在那一個鏡頭中扇一下,之前走過來時邊走邊扇的單人鏡頭即便完成了,她也還是沒有省略,又結結實實的來了一次。
這個鏡頭拍下來,劇組裡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孫婷婷給了自己多少記耳光了。
以肖遙的記憶力,倒是可以數得清楚,可是以他當時的狀态,又哪裡有心思去數孫婷婷扇了自己多少記耳光。
好不容易把這個鏡頭拍下來之後,肖遙破天荒的在一場戲的中途叫了暫停。
然後他自己跑出了拍戲的屋子,不知道去哪裡發洩了一通,回來後黑黑的臉上都有些發紅,叫來化妝師給他補了妝,才繼續後面的拍攝。
這樣的一場戲,總共拍了十幾條,足足拍了一個下午才拍出來。
拍完這場戲,太陽還沒有下山。
下一場戲還是在同樣場景裡拍的,道具布景什麼的都不需要動。
按照以往的慣例,肖遙是會趁着天色還早繼續拍幾個鏡頭的,可這天下午,肖遙卻是宣布了提前收工。
雖然提前收工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肖遙宣布之後,劇組卻沒有一個人歡呼。
别說歡呼了,甚至露出開心情緒的都沒有。
一方面,是下午的這場戲拍得讓劇組裡的人也都挺難受,另外一方面,大家也都看出導演的情緒不好,這個時候說笑肯定是極為不合适的。
大家隻是默默的收拾東西,返回了駐地。
回到劇組下榻的賓館之後,肖遙的情緒也一直不太高。
肖遙的這種情緒不高,顯然不是那種進入角色無法出來的狀态,而是明明知道演戲是假的,還是非常不爽的一種情緒。
這樣的肖遙,無形之中有了一種難以靠近的氣場。
除了孫婷婷之外,其他人都不想去接觸肖遙了。
到了第二天,肖遙已經基本恢複了正常。
不過他卻沒有叫劇組一早開拔,去拍攝地繼續拍攝,而是取消了上午的拍攝計劃,放了劇組半天假,下午再去拍攝地開拍。
按照拍攝計劃,下午要拍的戲跟昨天下午是在同一個場景裡,劇情也是連貫的。
嚴格意義上說,應該算是同一場戲。
隻不過是因為難度大,時間長,分鏡頭多,才被肖遙分成了兩天拍。
考慮到光線角度等原因,這後面半場戲,也是放在下午的時間來拍的。
在原本的拍攝計劃中,今天上午本來是要拍一些其他場景的戲。
但昨天拍過上半場之後,肖遙不隻自己心裡很不爽,也感覺到了劇組其他人的情緒也受到了影響。
不過劇組裡的人跟自己不同的是,肖遙的不爽,是因為自己現實中的身份,而不是角色的情緒,而劇組裡其他人的不爽,則是來自于昨天下午拍攝的那些内容。
肖遙認為保持這種情緒是有利于今天下午這後面半場戲的拍攝的,所以便取消了上午其他幾場戲的拍攝,繼續讓大家帶着這種情緒進行這場戲後半段的拍攝。
吃過午飯之後,劇組便啟程出發,來到拍攝地繼續拍攝了。
後面這半場戲依舊會讓人看得很不爽,但這後半場不爽的重點不是因為孫婷婷所飾演的那個角色所遭遇的侮辱,而是來自于周鐵男這個角色在面對槍口時的态度變化。
在拍攝這後面半場戲時,不涉及到演員之間的私人感情,相對來說也就容易了一些。
特别是肖遙,自導自演的情況下,表現又恢複了以往切換自如的狀态。
連着兩天拍完了這一大段比較難的戲份後,肖遙再次宣布放假一天,讓大家的心理放松一下。
這一次,劇組裡的人終于是肆無忌憚的歡呼起來。
昨天才提前收工,今天上午又放了半天假了,結果明天又繼續放假一天,大部分人還沒碰到過放假如此頻繁的導演和劇組。
不過想想目前的拍攝進度和肖遙宣布的預計拍攝周期,大家又覺得肖遙這麼放假并沒有什麼不妥。
隻有一天的假期,大部分的劇組成員都沒有選擇回家。
他們住的清水河縣位于内蒙境内,便集體跑去草原上玩了一天。
放假回來,拍攝工作繼續。
大河堡村的位置比較靠北,十月份晚上的最低氣溫就低過了零下,其間晚上還下過雨夾雪。
不過雨夾雪的雪基本上是落地就化,白天太陽一出就看不到了。
到了十一月份,當大河堡村的草地變黃,真正的第一場雪落下之前,劇組終于成功殺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