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縫中瞥見一位男子的腳邁出發布會表演廳的大門,肖遙立刻輕輕掩上了自己所處房間的房門,将耳朵貼到了門上,聽着外面的動靜。
何塞離開了發布會的表演廳後,并沒有從距離最近的房間開始搜索。
他記得瑪麗說那位華夏小子是中途離開,有可能是去了洗手間,便先去了洗手間尋找肖遙的蹤迹。
滿心緊張的肖遙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沒有停頓的由遠到近又由近到遠,知道那位拿着槍的劫匪無意首先檢查自己所在的這個房間,稍稍松了口氣後,馬上又在心裡盤算起自己下一步的動作了。
從瑪麗和那位劫匪的對話來看,肖遙知道瑪麗肯定是認出了自己,打算抓住自己後帶自己一起離開,另外找個地方跟自己算舊賬。
這樣一來,找個地方躲起來,指望他們搶劫完後就離開是不太可能的,想要保障自己的安全,還得主動去做點什麼才行。
表演廳裡有幾十位觀衆,那位持槍劫匪能離開表演廳出來搜尋自己,表演廳裡的劫匪應該不隻瑪麗一個人。
“翡翠宮”大門口位置有持槍劫匪守門,後門位置多半也已經被控制。
前後門位置的視線開闊,都沒有什麼突襲的機會,想要有所動作,好像也隻有從這位單獨出來尋找自己的劫匪着手了。
想到這裡,肖遙又悄悄将房間門拉來一條縫隙,往那位持槍劫匪腳步聲離開的方向看去。
看到那邊走廊上已經沒有人影,肖遙輕輕拉開了藏身房間的房門,輕手輕腳的蹿了出來,貓着腰快步跑到了走廊的拐角處。
這個拐角是兩條成T字形連在一起的走廊的連接處。
從這裡拐彎過去,就進入洗手間所在的另外一條走廊了。
肖遙在拐角處停了下來,趴低了身子,悄悄露出半個腦袋向洗手間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了一位端着槍的壯年男子。
從身材和衣着打扮上來看,正是剛才在翡翠宮大門口看到的兩位關門的劫匪之一。
那位劫匪一手端槍,一手輕輕推開了男洗手間的門。
推開了洗手間的門後,那位劫匪沒有急着進去,反而是端着槍往後退了一步,防備着門後可能的突襲。
看到洗手間裡悄無聲息後,那位持槍男子又往右邊移動了一步,拉開角度檢查了一下洗手間門邊的牆後沒有埋伏人,這才謹慎的端着慢慢槍走了進去。
“我靠,電影電視裡的劫匪不都是神經很大條的麼?
怎麼我碰到的行為和動作這麼謹慎和專業,這tm像是專業劫匪,甚至像是職業軍人了!
”縮回了腦袋的肖遙苦笑無語,在心裡吐槽道。
看到那位劫匪如此謹慎,肖遙立刻放棄了跑到洗手間門外等劫匪出來時從旁邊偷襲的想法,如果對方出洗手間的時候也是這麼謹慎,自己估計就隻有挨槍子兒的份了。
肖遙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第一時間能想到的行動方案都是從前世和今世的影視作品情節中參考而來,可現實畢竟不是拍戲,肖遙碰到的劫匪并不是如影視作品中的那般粗枝大葉。
這位劫匪如此謹慎,利用拐角處視線盲區的突然偷襲似乎不太可能,而聽到半截對話的肖遙知道瑪麗授意那位劫匪見到自己就開槍,也不敢以主動現身投降的方式去接近那位劫匪。
這樣一來,肖遙所有從影視作品中想到的辦法好像都沒有了實施的可能。
手上沒有武器的肖遙想在不靠近對方的情況下制服對方,似乎也成為了不可能。
“靠,這個時候手上要是也有槍就好了。
”肖遙默默的想道。
現在的肖遙可不是一年多以前看到槍就吓得腿軟的家夥了。
大一軍訓的時候,肖遙用十首軍旅歌曲換了個可以随時去部隊靶場進行實彈射擊的特權,一直是有了時間就往靶場跑。
軍訓一個月,肖遙差不多有三周的空閑時間都是泡在部隊靶場玩槍的,對槍械早已不像原來那樣的畏懼。
“就算沒有槍,手上有顆煙霧彈或者閃光彈也是好的啊!
”從影視作品的情節中沒有想到辦法,肖遙的思緒就又轉到了槍戰類的遊戲上,而第一個進入腦海的遊戲,就是前世一度非常流行的CS,想起了裡面的煙霧彈和閃光彈。
“閃光彈,閃光…”想到閃光彈,肖遙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背着的照相機,腦中忽然有了靈感,想到了一個主意。
肖遙偷偷的起身,貓着腰快速穿過了這個走廊連接處,去往了遠離表演廳的另外一邊。
想到辦法的肖遙一方面是需要尋找合适的場所,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盡量遠離發布會的表演廳和大門口,以免一會兒動靜太大引起表演廳裡面和翡翠宮大門口位置劫匪的注意。
而為了吸引那位現在在洗手間内搜尋自己的劫匪的注意,肖遙還故意在越過走廊連接處這一邊的地上扔下了一張丹尼爾.奧爾特給的名片,提醒那位劫匪從洗手間出來之後該往這邊搜。
丹尼爾.奧爾特的發布會是今晚翡翠宮唯一的活動,他租用的表演廳是翡翠宮内距離大門最近的一個,但并不是唯一的一個。
越過拐往洗手間的那條橫向的小走廊後,另外一頭還有一間沒有使用的表演廳。
而這間沒有使用的表演廳,就是肖遙所尋找的地方了。
推開這個表演廳的門之後,肖遙看着裡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光線環境,滿意的點了點頭。
随手扯下衣服上的一粒紐扣扔在門口後,肖遙邁步走進表演廳,回身掩上了表演廳的大門。
進入表演廳後,肖遙打開了手機上的照明燈光,将表演廳内幾張金屬的座椅輕輕放倒,前後重疊的放在了正對大門的地方,然後關上手機上的燈光,拿出相機,側身躺倒在了那些放倒後能夠遮住自己全身的金屬椅子後面。
“嘿,華夏小子,我找到你了!
”肖遙躺下沒多久,就聽到何塞的聲音從那特意隻是掩上,沒有關嚴實的表演廳大門縫隙中傳了進來。
與之前和瑪麗對話時說西班牙語不一樣,這次何塞喊的是英文。
雖然名片是丹尼爾.奧爾特的,但是劫匪們這次搶劫的目标物品“藍色水滴”是丹尼爾.奧爾特借來的,搶劫的現場是丹尼爾.奧爾特的發布會,他們不會沒有了解過丹尼爾.奧爾特是誰。
那位搜尋肖遙的劫匪何塞剛才是看着丹尼爾.奧爾特被老爹從後台押出來的,知道丹尼爾.奧爾特現在正在發布會的表演廳内,這張在他去搜洗手間之前還沒有出現的名片肯定不會是丹尼爾.奧爾特掉落的。
這次翡翠宮就隻有丹尼爾.奧爾特的發布會一個活動,其他地方應該都沒有人,能掉落這張名片的,多半就是瑪麗要找的那位中途從丹尼爾.奧爾特的發布會離開的目标人物了。
何塞判斷肖遙應該是趁自己去搜索洗手間時從這裡路過時掉落了這張名片,便高聲叫着,想要引起躲在暗處的肖遙的緊張。
果然,何塞的聲音落下之後,便聽到不遠處的一個表演廳裡傳出了一聲輕微的金屬物品碰撞的響聲,貌似是有人緊張之下碰到了什麼東西的聲音。
何塞立刻端平槍口對準了那間表演廳的大門,緩步走了過去。
走到門口的何塞發現了地上躺着一粒黑色的紐扣,嘴角不自覺的彎了彎,又對着表演廳内用英文高聲叫道:“寶貝兒,我來了!
”
喊完話的何塞伸手猛地推開了表演廳的大門,沒有馬上進去,而是又往後退了一步。
表演廳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何塞看着裡面黑漆漆的環境皺了皺眉,左右邁步借着走廊上的燈光檢查了一下大門旁邊的位置後,緩步往前邁了兩步,伸出手去門邊的牆壁上摸索,想要找到表演廳内的燈光開關。
整個翡翠宮從外面看起來有普通住宅建築的三層樓那麼高,裡面實際上隻有兩層。
裡面的一樓分布着幾個表演廳以及一些存放設備和道具的儲藏室,二樓則是一些辦公室。
由于表演廳的層高比較高,差不多有普通住宅的兩層樓高,所以二樓的辦公室也相當于三樓的高度了。
無論是表演廳還是儲藏室,都是必須要有窗戶的,所以一樓的房間都沒有窗戶,有窗戶的辦公室在建築内部的二樓,也就是三樓高度的位置。
肖遙之所以要選擇沒有使用的表演廳,就是因為沒有窗戶的表演廳裡黑漆漆的一片。
這裡表演廳内的燈光是由控制室内的燈光系統控制的,門邊的牆壁上沒有如普通儲藏室那樣安裝燈光的開關。
要想打開發布會現場的燈光,需要通過後台進入表演廳的控制室才能開啟。
沒有使用的表演廳和後台隻有一些桌椅之類的擺設,表演廳的大門沒鎖很正常,但是有着許多控制設備的控制室在不用的時候,一般都是上鎖的。
肖遙覺得何塞就算再謹慎,也沒有時間和耐心繞去後台,闖進控制室打開燈光系統後再來搜索。
這夥人畢竟是在搶劫,就算時間再充裕,也是有限的。
何塞在牆壁上沒有摸到開關之後,掏出了身上的手電打開,一手舉着手電,一手端着槍,慢慢走進了表演廳。
何塞打開手電後,先是朝着自己的左手邊照射,然後慢慢的移向了自己的正面。
當他的手電燈光照射到自己的正面時,發現對面的地上擺着好幾把前後疊起來的金屬座椅,而在那些金屬的座椅上,擺着一台黑色的相機,相機旁邊沒有人,但是在相機的右側,卻有一隻手,一根手指正虛按在相機快門的位置。
何塞心裡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快門聲響起,同時相機上的閃光燈亮起,由于現場環境昏暗,何塞又是正對着閃光燈的方向,立刻就被晃得眼前一花,下意識的閉起雙眼,同時伸出拿着手電的左手擋在了自己的眼前。
聽到何塞出現在門口後,躲在座椅後面的肖遙沒有露頭,隻是伸出右手将相機舉起擱到了放倒的座椅上方,同時右手食指虛按在快門上。
他整個人都在疊了幾層的金屬座椅後面,突擊步槍的子彈沒法穿過幾層金屬打到他的身體上。
舉起的右手大部分在相機的後面,暴露出來的隻有幾根手指,他不相信何塞的槍法好得能夠一照面就可以射中他的手指。
肖遙是側身面對大門方向躺倒的,可以看到何塞手中手電筒發出來的光束。
一般情況下,黑暗環境中人的視線肯定是跟着手電筒光線一起轉的,當肖遙看到那條光束筆直的照射向自己所在的方向時,立刻按下了相機的快門,亮起的閃光燈也成功的晃到了何塞的眼睛。
在何塞出現在門口之前,肖遙就把相機設置成了連拍模式,按下快門之後,不隻是快門聲連續響起,相機上的閃光燈也是在連續閃爍的。
隻聽到快門聲和閃光燈的聲音,沒有聽到槍聲響起的肖遙快速露出個腦袋觀察了一下情況。
在閃光燈的照射下,肖遙發現對面的劫匪雖然還是平端着槍,但似乎并沒有盲目開槍的打算,便舉起右手上的相機朝那位劫匪的腦袋扔了過去,同時整個人越過了放倒的座椅,趴低了身子向右前方斜線竄了出去。
瑪麗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要活捉那個華夏小子,如果盲目射擊把那小子打死了,何塞不知道瑪麗還會不會如承諾的那樣拿出一半所得給大家分。
所以即便是被突然亮起的閃光燈閃了眼睛,何塞也沒有扣下扳機盲目射擊,而是邁步向後退。
他知道對方手裡沒有武器,相信隻要等眼睛适應了,手上有槍的他還是可以抓住那位華夏小子的。
何塞剛退出一步,就感覺到對面的光線發生了變化,閃光燈雖然好像還在不停閃着,但是似乎沒有正對着自己了。
就在他以為對方舉着閃光燈逃跑了,想要睜開眼睛時,耳中卻聽到了一個物品呼嘯而來的聲音。
接着,他的腦袋就被一個分量不輕的物體重重的砸了一下。
何塞雖然沒有被砸倒,也是被砸得一陣腦袋發暈,腳下也不自覺的踉跄了兩步。
已經沖到何塞側前方的肖遙見相機砸中了何塞的腦袋,馬上再次向左前方沖出,迅速來到了何塞的面前。
肖遙伸出左手抓住了何塞右手所持突擊步槍的槍身,控制了槍口的方向,同時右手一個手刀迅速的砍在了何塞的頸側。
本就腦袋發暈的何塞頸側挨了肖遙這一記手刀後徹底暈了,立刻軟綿綿的向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