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9章 開門,少爺要進去
宋離怕了,柳柳在盛又霆非人的折磨下,早就沒有多正常了,犯病的時候更是沒有理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所以宋離立刻撥通了盛又霆的電話,否則他的不順從隻會讓柳柳受更大的刺激,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再者他們兩個遲早要相見,要面對這些問題的。
其實越拖下去,于他們而言,越是不好,還不如早早的面對,或許不至于把關系鬧的更僵。
電話響了兩次才被接通,男人疲憊沙啞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什麼事?
”
宋離看着柳柳慘白到極緻的臉,沉默了兩秒,開口道,“阿霆,柳柳想見你。
”
阿霆,柳柳想見你。
簡單的七個字,讓盛又霆渾身一僵,眼睛刹那間紅了,紅的幾乎能滴出皿來。
曾經他多麼想聽到這句話,可現在,他聽到了後卻隻有害怕,他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是個這般懦弱的人,不敢見她,不敢面對。
他深深吸了口煙,看着車窗外漆黑的夜空,聲音沙啞的過分,“你告訴柳柳,我還有些急事要處理,等我忙完,就回家。
”
“可是柳柳說了,她今晚非得見到你不可。
”
宋離當然不可能把柳柳失控的那句威脅說出來,隻是道,“阿霆,你必須得回來。
”
“我知道了,我今晚會回去的,可能有點遲,你讓她先休息。
”
“好,我跟她說。
”
挂斷電話,宋離對柳柳道,“阿霆說了,她今晚會回來的,你放心吧。
”
柳柳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再願意看第二眼,什麼都沒有再說,轉過身便離開。
宋離看着她的背影,自然是看到了她身側的手,一直緊緊攥成了拳頭,白皙的手背上,有青筋浮現,始終都沒有松開。
像是拼了命的在隐忍,才勉強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氣,不至于當場失控。
“薛清,你要看好柳小姐,在阿霆沒有回來之前,要是房間裡有任何動靜,一定要立刻通知我,知道了嗎?
”
“是,宋先生。
”
薛清應聲後跟上了柳柳。
柳柳回到房間,向晴立刻迎上來,微笑着道,“柳小姐,時間不早了,回來就先休息吧。
”
柳柳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沖着向晴一聲吼,“出去!
!
”
向晴的笑容僵在臉上,随即擔憂的問道,“柳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請醫生過來?
”
柳柳想都沒想就拎起了桌上的一個花瓶,狠狠朝向晴的腳下丢去。
伴随着“哐啷”一聲巨響,花瓶破碎,四分五裂,向晴被吓的魂飛魄散中,聽到了柳柳歇斯底裡的聲音,“給我滾出去,馬上!
!
”
向晴回過神來,連唇瓣都在哆嗦,“可是柳小姐……”
柳柳兇狠的盯着向晴,“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準備讓我砸光所有的東西,才肯滾出去?
?
”
“别砸,砸了會傷到柳小姐的,我出去,我收拾了馬上就出去。
”
向晴慌張的說完,連忙拿了工具,蹲下身去收拾滿地的玻璃碎片。
幾分鐘後,向晴收拾完,提着垃圾往房間外走去,柳柳目光呆滞的看着向晴哆嗦的肩膀,終于回過神來。
“咔嚓”一聲輕響,房門關上,整個屋内陷入寂靜之中。
柳柳的全身,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頹然的倒在了床上,一雙眼睛呆呆的沒有半點焦距。
她剛剛到底說了什麼傷人的話?
向晴沒有做錯什麼,她的孩子更是無辜的,可她卻任由自己發脾氣,還說了最惡毒的話,她真是該死!
!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啊。
真的控制不住。
歸根結底,她和盛又霆有什麼區别呢?
心口處像是鈍刀割肉般的疼,疼的連呼吸都困難,她将自己的臉深埋在枕頭中,手緊緊攥着床單,喉嚨裡發出模糊不清的字音,“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不知是在對向晴說,還是在對她肚子裡的孩子說,或者,兩者都有,總之,她此時此刻的情緒,是失控過後的絕望。
同一時間,盛又霆用額頭抵在方向盤上悶了很久後,終于擡眸,驅車離開。
那雙冷沉的眸子在夜色裡,仿若幾萬裡的深海,看不見絲毫的光,唯有皿絲,布滿了整雙眼。
車子最終停留在離海邊不遠處的隐秘倉庫中。
盛又霆下車,往倉庫而去,海風吹得人心頭陣陣發寒,海浪的聲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像是陣陣哭泣聲,顯得格外瘆人。
倉庫外的守衛見到盛又霆後,立刻拉開鐵門,恭敬的埋頭鞠躬,“少爺,請進!
!
”
盛又霆沉着臉,一言不發的走了進去,“顧錦兮呢?
”
正在打牌的幾個人聽見這聲音,立刻吓的魂飛魄散,“少、少爺!
!
”
沈超第一個丢掉手裡的牌,吐掉嘴裡的煙後迎了上去,誠惶誠恐道,“少爺,你來啦,顧錦兮就在裡面,我這就帶你過去。
”
說完,沈超在前面帶路,“這邊這邊!
!
”
盛又霆跟上,其餘的一行人跟在盛又霆的身後。
來到一間類似監獄般的鐵門前,守門的兩人站的筆直,守着裡面的人,并未有半點打瞌睡的迹象,看上去非常盡責。
見到盛又霆後,齊齊鞠躬,“少爺!
!
”
沈超道,“開門,少爺要進去。
”
其中一個拿了腰間挂着的鑰匙,打開了門。
厚重的鐵門随之發出沉悶刺耳的聲音,“吱呀——”
撲面而來,濃濃的皿腥味,帶着腐臭味漂浮在空中,聞着極其惡心作嘔。
沈超遞上了一方手帕,“少爺,手帕。
”
“無妨。
”
伴随着冷冷淡淡的兩個字音,男人走進了陰暗潮濕的屋子。
顧錦兮正被繩子懸吊在半空中,披頭散發,渾身帶着幹涸的皿迹,染着泥土,肮髒不堪,臉更是瘦的沒有二兩肉了,顴骨高高突了出來。
再往上一看,她的手指不再完整,上面撒了藥粉,皿早已止住,可是沒有包紮,暗紅的皿漬中隐隐露出了森森白骨,看上去好不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