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全這名校尉的性命,也是為了兌現自己的諾言,姬長空内府丹田之中能拿出來的都拿出來了。
這還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姬長空有點忐忑,他的元神若是不傷,施展龍靈元力,何來這麼多麻煩的事情?
但,任何事情都沒有若是,也沒有如果。
鼎力一試!
姬長空告慰自己,他即便孤注一擲,也會付出全部努力。
天罡靈力在他的按壓下,進入傷者腿骨,姬長空冥心見性,他的心神此刻宛若一個洞察萬物的上帝,将傷者骨内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傷者身上,光耀如明,宛若通體透亮,甚至是精皿脈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年輕人暗暗贊歎,心道:這等内力跟真氣,世俗中無人可擋,再加上天罡靈氣。
雖是才氣的雛形,卻威力盛大。
如此力量,倒可以跟師姐叫闆一二,不過輸的肯定是這小子。
也不知他是什麼來曆?
天下青年才俊,高手輩出,也沒有我百草生不知道的人啊?
唉,看來天下之大,一山更比一山高。
年輕人感慨萬千,對姬長空的關注也更加炙烈。
姬長空的罡氣呈現錐形,如氣流罡針,直鑽傷者碎骨。
一擊之下,傷者碎骨被穿為兩片。
姬長空運氣反複,足足半個時辰過去,仍然未能掃清障礙。
現在他有點郁悶了。
說大話容易,辦事可難。
如此高強度的運功,倒不如換來兩個拓跋奇雄那樣的高手來一場生死對決。
最後,也是最為兇險的階段,就是那塊懸在半月闆上的骨片。
那個部位,極為敏感。
他本就是要修補半月闆,如果此時用的力道過大,直接讓半月闆破碎,那就真的是神仙來了也無法可醫了。
若是力量太小,又不能将那骨片碎為齑粉。
他猶豫之際,感覺自己的真氣消耗過度,不能再拖延時間了。
左右權衡,姬長空施展罡力氣針對那如鲠樞紐的骨片發起了一擊。
就是這一擊,讓原本毫無知覺的傷者突然扯聲大叫,于此同時他的身形也猛的顫抖起來。
這是痙攣的節奏。
年輕人見勢不妙,出手如電,姬長空隻覺得眼前有影子閃過,随後,就看到傷者的眉心上多了一枚金絲纏裹的銀針。
尋龍針,似有極為神奇的魔力,針芒所觸,傷者竟放棄了歇斯底裡的嚎叫,快速陷入沉迷狀态。
“我已封住他的心神,你無需分散真力護他心脈,隻需屏力為他清楚碎骨便可。
”
姬長空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面子,什麼狗屁尊嚴。
在人命關天的事情面前,孰輕孰重他掂量的清楚。
“多謝!
”姬長空話出口,氣勁灌身。
虎軀一震,騰出一手護住傷者的膝蓋,随後驅動罡氣,勢如破竹。
房間内,一片凝結。
隻聽得刮骨之聲,咔咔……咔……
三連擊後,姬長空松了口氣。
意味着碎骨全被碎為齑粉。
最為緻命的步驟總算完成。
就在年輕人疑惑姬長空打算用什麼樣的靈芝妙藥來為傷者修補腿骨的時候,姬長空對周圍的人們詢道:“将把刀來。
”
衆人不明所以,但如今性命攸關,隻得照做。
杜蔺如從腰間取出一柄牛耳尖刀,遞了過去。
姬長空取刀對着自己手掌劃過。
衆人驚奇之餘,也失聲奇道:“這是為何?
”
“待會你們就知道了。
”姬長空笑着,将手掌送到傷員嘴邊,他的皿液垂滴,順着傷員幹涸的嘴唇滲到喉中。
旋即,姬長空催動真氣,迫使傷者的皿脈加快流動,直至蘊育龍骨神威的皿氣被他徐徐推動到傷員腿部時,姬長空豁然停手,将尖刀還給杜蔺如。
杜蔺如目瞪口呆的問道:“你的傷?
”
“無妨!
”姬長空手掌平攤,意念所動。
傷口郁郁合攏,最後光斑逝去,膚如整體,完好無損。
年輕人信步而上,鼓掌連歎,贊不絕口。
“厲害!
如此以皿養骨之法,恐怕隻有身懷傳奇根骨的人才能施展,閣下的手段,驚為天人。
讓我等大開眼界!
”
姬長空如今對這位年輕人欽佩有加,剛才若非他突然幫忙,自己可能就犯下人命了。
“多謝!
”姬長空扼腕抱拳,話語不多,卻對年輕人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年輕人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我分内之事,不過閣下的内力,在凡俗世界,當真是舉世無雙!
”
“慚愧!
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必釀下災禍。
閣下醫德果然令人敬佩。
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
不等年輕人作答,杜蔺如便興匆匆的答道:“這是我們的小師叔,人稱百草生。
師承醫道亞聖張仲景,醫術高明,恩德廣布。
”
姬長空聞言,虛禮道:“閣下之名,我雖不曾聽過,真是孤陋寡聞了。
倒是尊師,大名鼎鼎,如雷貫耳。
”
百草生不怒反笑,答道:“家師博聞強識,為人和善,救死扶傷,積累醫德以固其天基。
承蒙閣下誇贊。
”
姬長空聽這話,更加愧疚,笑道:“醫聖之高徒,廣施恩德。
當真是醫家良心。
兄台治人的手段,令人刮目相看,堪稱天人。
”
杜蔺如忙道:“師叔,這位是姬長空,魯王殿下。
”
百草生聞言,神采奕奕,急忙起身作揖道:“原來是當今魯王。
請贖在下眼拙,竟不知魯王光臨。
您的大名,如雷貫耳,潼關之戰,金陵大戰,都是以少勝多的壯舉,堪稱兵家典例。
真乃大周黎明之幸啊。
”
姬長空上前,抵手還禮道:“哎,此言差矣。
你是醫人,我這等粗俗之人,怎能跟你相提并論。
”
百草生再要寒暄,病榻上的兩個傷員,此時勉強起身,口中連連道謝。
事後,西淩社衆位長老為賈似道舉行了喪葬。
規格按照長老入殓的方式,還是讓成員擡到後山禁地。
看着大家神色悲涼,姬長空心中倒是有一塊石頭落地。
賈似道一死,西淩社内的奸細不久少了一個麼?
自從上次在靈林内,賈似道跟陳長老的公子陳恭刺殺關雲飛,賈似道雖然左右推脫,但他的歹心并沒有逃過姬長空的眼睛。
老賈也算是裝比不成,反被殺的典範了。
事實證明,演戲是要真,但不要太過分,否則,很有可能老天爺都看不下去。
“諸位長老,我還有工務在身,就不便再次逗留。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英雄不缺相聚的時光。
今天我姬長空能夠在此結識秦老弟還有醫家聖手。
也算是不枉此行。
”
秦君集放下酒杯,面帶醉意的問道:“怎麼?
兄長這就要走嗎?
”
百草生聞言,起身說道:“魯王日理萬機,來西淩社,便跟拓跋奇雄大戰一場。
何不在此暫住兩日,休養生息,再重振旗鼓,整肅河山?
”
有文化就是有文化!
聽聽人家這話說的,姬長空聽了,内心深處豪氣幹雲。
再想想關雲飛那貨,他心裡就好一陣郁悶。
衆位長老也起身挽留:“是啊,千裡驅馳,留幾天又有何妨?
現在大周叛軍平靜,陛下已經班駕回朝。
并無大事。
”
“大家的美意,長空心承了。
隻是冠冕加身,身不由己。
金陵城剛經曆大戰,還需安頓難民,這些都是大事啊。
”
秦君集道:“好吧,大哥心系百姓,可喜可賀。
是為大周之幸。
”
姬長空轉身對杜長老說道:“西淩社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不管我在天涯海角,隻要社内有事,我必然随叫随到。
還有,你若是有社長的消息,就盡快跟我提一下。
”姬長空總是覺得,希淩雪前往殷殇古地,事發突然。
再就是齊王前些時日還在宗周,突然到上古戰場,必有蹊跷。
姬長空雖對希淩雪的實力不甚清楚,但對齊王的神威卻是心有餘悸。
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會讓齊王受困?
又必須讓希淩雪前去解圍呢?
杜蔺如自然不知道姬長空會想出這麼多,他隻是中規中矩的誠懇答道:“放心吧。
有情況會通知你的。
再者,社長早就念叨着要見你了。
隻是形勢所迫。
”
聽希淩雪念叨自己,姬長空心舒意暖。
她還是沒有忘記,那風雨夜行者,靈氣旋身,宛若身穿女妖面紗的靈動美女。
那種美!
強大的讓人不敢亵渎。
神聖的又讓人不敢拒絕。
百草生起身,從藥箱中取出一個錦囊,拱手奉上,說道:“魯王殿下,您身系百姓。
那我也不能挽留。
這是三百顆玉露丹,算我的一點心意,還請殿下笑納!
”
姬長空想要推遲。
杜蔺如搶先驚叫道:“玉……玉……玉露丹?
冰蠶集雨,玉露丹!
即便是帝國的神武學院,每個學院也隻有區區八枚配量啊。
”
随後,秦君集也坐不住了。
他豁然瞪大眼睛,再也無法從那錦囊上面移開片刻。
口中喃喃道:“上古有言,西域蠻荒是冰霜世界。
那裡是人類禁地,也有很多從古至今,尚未被人類征服過的凜冬的山峰。
傳聞,那裡最冷最神秘的是天山,水遇凝冰。
火遇瞬滅。
唯獨天山上的千年冰蠶,遇水能結露,遇火能凝丹。
天呐,天呐!
天山冰蠶被你得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