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鐵馬縱橫略,以退為進有乾坤。
避重就虛觀虎鬥,樯橹灰飛談笑間。
萬軍從中信步走,一切盡在斡旋中。
姬長空居高臨下,龍韬虎略,膽大心細,卻像一代兵家霸主。
姬熬烈看到燕雲騎發起攻擊,他喊道:“别管龍騎軍,他們已經潰不成軍,給我直取燕雲騎。
”
一聲令下,十萬步兵整頓隊列把矛頭對準了青雲騎兵團。
同時,姬熬烈帶着人馬朝着潼關城的方向突進。
帶領青雲騎主力的華隆将軍,獨自分兵五千前去阻擋。
姬熬烈看到來人,再看到鐵骨朵帶領的萬餘騎也朝着潼關靠近,看樣子是想要搶先入城。
姬熬烈策馬,怒吼:“區區小将,安能擋住本侯的去路。
給我死!
”言出必行,姬熬烈重劍疾刺,隔空轟出一道淩厲的劍光,直襲華隆。
華隆喝道:“呔!
常常本将軍的刀法!
”說罷,也是一道刀勁直襲而去。
兩人的戰馬快速抵近,氣勁相碰,姬熬烈占據了一點優勢,卻也沒能傷到華隆。
直到戰馬靠近,兩人再度對決,姬熬烈的重劍對上華隆的彎刀,一時間拼鬥的皆為你死我活,勢大力沉的招式。
鬥了十餘招,華隆力量不濟,打馬欲要後撤。
被姬熬烈抓了一個破綻,重劍直劈他的後背。
倉促之間,華隆無法躲閃,可他也絲毫不慌,竟從馬背上直接反手一刀,飛擲而出。
一招回馬刀氣的旋斬,把姬熬烈的重劍磕到了一旁,算是化解了這一次緻命的危機。
華隆雙腿勒着戰馬,作勢避讓。
他覺得,姬熬烈的重劍雖走了勢大力沉的方向,可他的劍氣卻是大行别徑,氣息靈動,宛若蟄伏的毒蛇。
剛才能夠在他手上過了十幾招就算自己運氣好。
再打下去,他必定失敗。
華隆這一退,卻也不是想要放棄對姬熬烈的阻擋,而是要騰出時間來求助其他将領的支援。
姬熬烈更沒有跟華隆纏鬥的意圖,他的目标是搶在鐵骨朵之前,進入潼關。
此刻的鐵骨朵策馬奔騰,身後萬餘騎兵已經逼到了潼關城外,距離城門不過三裡路程。
他一邊關注着兩軍的對決,也再注意着對方守将姬熬烈的行蹤。
當鐵骨朵發現,姬熬烈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的時候,他勃然大怒,在馬背上快速行徑之間,彎弓引箭,這一次,整把弓暴露在他的身前。
弓身上,洋溢着淡淡的金色流光,弦動的時候,隐約散發着低沉的龍吟。
最令人啧啧稱奇的是,鐵骨朵的手中沒有箭矢,也沒有之前襲擊蘇燦的那種短矛,而是在那被巨力張開如同滿月的弓上,浮現着一條金色的流光箭矢。
這是鐵骨朵引以為傲的天玄道器:龍舌弓!
上古時期燕雲氏的祖先鐵燕在地脈龍窟中試煉,無意中遇到三具龍骸,鐵燕斷龍骨,取三條龍舌跟三條龍筋。
回到部族後,用畢生心皿淬煉成器,弓長六尺,一條龍舌盤旋居中,兩條龍舌揚抑上下,三龍禁淬融為一,作為弦。
因其封印了魔龍之威,故而使用的時候極為損耗主人的内力,更無須箭矢,便能做到殺敵于千米之外,取敵性命于無聲無息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龍舌弓上有神龍刻印,執持世界,力剛無畏,因為燕雲後裔,連續二百多年,無人能夠拉開此弓,故而讓龍舌弓擱置多年,以至于年代過久,淪落為地脈靈器。
傳聞,若是龍舌弓搭配才道高手,就能以氣凝箭,箭矢穿徹百裡。
百裡之地,所言虛實。
不過是個傳聞。
但是,鐵骨朵如今施展出來的流光箭,卻是讓人望之膽寒,觸目心驚的存在。
流光箭矢蓄勢待發,瞄準的正是北軍統帥姬熬烈。
箭矢脫弦而出,在空中化作一條直線,沒有絲毫偏差,直取姬熬烈。
沿途連續穿透了幾名士兵的甲胄兇膛,勢如破竹,力道不減。
姬熬烈在重劍劈砍,連續斬殺數十名燕雲騎後,他發現了飛來的流光。
耳朵振動,且聽風吟。
在他聽到箭割空氣的聲音時,突然橫劍擋在身前。
氣流跟金鐵碰撞,铛的一聲,搖曳着美妙的旋律。
正如美麗之下,必有殺伐。
流光箭帶來的力量,直接把姬熬烈撼動的連人帶馬向後滑行數米,要不是他禦馬有方,此刻已經墜落馬下,盡顯狼狽了。
铛……
聲音不絕于耳,流光箭矢的矛頭沒有穿破重劍,卻如流水般逐漸在重劍上面縮短箭矢的長度,從六尺長,縮至兩尺,而且還在持續縮減。
外人看門道,但作為當事人的姬熬烈卻是心頭駭然,因為每當那道氣勁箭矢縮短一寸,加持在他重劍之上的力量就增加一份。
故而,氣嘯金鐵的聲音才會不絕于耳。
發現此中端倪,姬熬烈下意識的喊道:“是龍舌弓!
”同時他也發現了笑容滿面的鐵骨朵。
“堂堂燕雲大總管,竟施展偷襲之術。
真是可笑至極!
”
鐵骨朵卻是收弓笑道:“關内侯果真厲害,在四千鈞的壓力下,還能不以為然的說話。
不過你可得小心了,待那箭矢縮成一寸,賦予萬鈞之力,讓你身毀人亡。
”
“哈哈,看得看你有沒有那個自信了。
”姬熬烈笑罷,單手持劍,右手猛然扣在護身一側的劍刃之上,豁然之間,他的手上閃爍出一團荷色的罡氣,罡氣在他的掌印上,爆發出強悍的氣勁。
姬熬烈右手依着劍身,徐徐的抹過,劍刃之上,爆發出爆裂的噼啪聲。
直到他的右手轉移到劍刃外側,流光箭矢呼嘯的位置上。
隻見他虎軀一震,一道氣勁順着他的内府部位上升,然後順着右手,到達劍刃,跟攻擊他的萬鈞之力發生了碰撞。
轟!
山崩地裂的一聲震動後,劍刃上光華大放,鐵骨朵的箭矢已經黯然無光,化作一縷氣流,飄散在姬熬烈的面前。
“龍舌之力,不過如此!
”姬熬烈化去箭矢後,手提重劍,冷笑道。
鐵骨朵欣然鼓掌,贊許道:“厲害!
厲害!
想不到你竟會古褒一族,薪火相傳的‘乾坤化勁’,看來本帥還真有點小瞧你了。
”
“少廢話!
潼關城是本侯的囊中之物。
”姬熬烈說着,招呼軍隊随他前行。
“嗯,想要入城?
那得過了本帥這一關!
”鐵骨朵也不甘示弱,帶兵驅馳。
姬熬烈一看,鐵骨朵距離潼關最近,自覺無法搶占先機,頓時大發光火,指揮全軍奔襲鐵骨朵。
鐵骨朵笑道:“來的好,那就讓本帥滅了你的大軍,再堂而皇之的入城吧。
”
言及于此,城樓上,金炮天站在四個弟弟的肩上,朝下方偷窺。
頓時驚的合不攏嘴。
“大哥,你下來,讓我看看。
”
“二哥,好了,該我了。
”
“三哥,可以了。
”
“四哥,時間到了。
”
“老五,你看看。
”
排名最後的土肥圓通過疊羅漢的方式,将腦袋探出城頭,隻看一眼,就跟他的四個兄長形成了一道完美無雜的表情畫風。
五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握草……他們狗咬狗了!
”
潼關大戰,如火如荼。
此時距離潼關八百裡的地方,常勝侯姬伯服率領的二十萬大軍已經悄然逼近金陵城。
他們原本就在金陵城外六十裡處安營紮寨,為了最大限度的保證行軍的隐蔽性,姬伯服命令先鋒軍隊僞裝成百姓将金陵城外的龍騎哨兵清掃幹淨。
随後于黃昏時分,突然對金陵城發起進攻。
金陵城,臨時的皇宮大殿内,周平王坐卧不安,他不到片刻,就催促一番行軍使,詢問一下潼關那邊的情況。
魏國公則在殿側,兀自品茗。
周平王急道:“魏老,你還有心情喝茶?
潼關那邊不知道怎樣了?
”
魏康吹着茶盞,小啜一口,輕輕的放下茶杯,轉身走到大殿前,俯身下跪,高呼道:“老臣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從此以後陛下終于可以高枕無憂了。
”
周平王聽後,莫名其妙。
滿面狐疑的說道:“魏……老,您老……這是?
孤有喜啦?
”
魏康笑道:“啟奏陛下,潼關易守難攻。
有魯王坐鎮,隻需堅守不出,就能确保潼關不失。
”
“哦,原來是潼關城啊,一座潼關,孤便能安然無憂?
這是何解呐?
”
魏康道:“陛下,可曾記得,您是怎麼到的金陵?
”
周平王眨眼,想道:“自然是威後應允,孤才能離開宗周。
”
魏康神秘一笑,道:“那是威後的本意。
威後的目的就是讓陛下離開宗周,到前線督戰,将陛下置于危險之地。
她的目的是要陷害陛下啊。
”
周平王登時從寶座上驚起,他剛要說威後的壞話,突然意識到了一個更為嚴峻的問題。
他離開宗周的時候,這位魏國公不但沒有反對威後的言論,反而欣然領命。
做慣傀儡的周平王,想着絕地反擊的周平王,他……他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陰謀。
難道……
難道魏國公跟威後是一夥的?
不……不……
周平王沒有說話,直接坐了回去,他如坐針氈,汗如雨下,腦海中浮現出悲情跟絕望,更有一種面臨生死抉擇時候的焦慮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