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小心翼翼的讓唇瓣在薔薇的唇瓣上輾轉,彼此間氣息流轉,卻隻有親昵,沒有任何一絲情谷欠的氣味。
終于停止了動作,流光看着面前的女子勾起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你真的沒有死,太好了。
”
薔薇僵硬的轉動着脖頸躲避着流光的目光,隻覺得有無數的東西堵在兇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半天才呐呐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
“你想聽哪一種回答?
公事還是私事?
”流光靜靜的看着薔薇,語氣平和柔緩。
“……随你!
”
“那就先說公事。
修羅沙海靠近銀翼附近的一個山谷裡出産一種亮銀沙,這種亮銀沙是鑄造武器的聖品,隻需在原料中加入少量的亮銀沙,就會大幅度的增加武器的堅硬度和韌性。
朝雲每年都會派專人來和銀翼商讨購買這種東西,而今年,來的人恰好是我。
”
沉默一下,流光接着開口說道:“至于私事……”
“我沒有興趣知道靖王的私事。
”薔薇快速打斷了流光的話:“是靖王請宣姑娘救了我和樂池吧?
這份恩情,薔薇銘記在心,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
“現在就有機會。
”流光依然靜靜的看着薔薇,眸子中是種幽深到讓人心悸的沉靜。
薔薇擡起頭看了一眼,又快速的移開目光。
眼前的流光沒有之前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她卻反而喪失了抗争的勇氣,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
“聽我說說我的私事,就算是謝謝我救了你和樂池。
”
薔薇垂下眸子,這樣的要求,叫她怎麼拒絕。
“我的私事,當然是因為你。
”流光語調平緩的開口:“你在哪裡,我就會在哪裡。
你想做什麼,我就不遺餘力的幫你做什麼。
”
忽然伸手擡起薔薇的面頰,強迫她看向自己,一字一字說道:“任何事!
”
薔薇驚吓的張大眸子瞪着流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的話語。
她想做什麼,他就會幫她做什麼?
而且是……任何事?
那麼,如果是慕容家……?
“就算是慕容家的事情,我也會為你做。
”流光仿佛知道薔薇心裡在想什麼:“有些事情,總是要錯到無可挽回,才能夠想明白。
我一直以為,朝雲的根基是否穩定,全部取決于你有沒有說出慕容家當年的事情,可是等你真的死……不是,是等你離開我之後,我才突然想到,你是慕容家的女孩兒,想要為家裡洗清污名,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維護家國穩定,根基牢固,是身為男子的我的責任。
我憑什麼因為害怕自己的能力不夠,就把痛苦的事情全部轉嫁到你的身上?
”
流光每說一句,薔薇的眸子就忍不住要張大一分,等到流光說完,薔薇隻覺得眼角都快要繃裂。
這些話,真的是流光說的,是那個就算欺她騙她,就算對她下毒催眠,都絕不肯讓她說出慕容家的事情,也絕不許她離開身邊的流光說的?
薔薇的表情讓流光忍不住苦笑,看起來,他在她的心裡,似乎己經是一點信用也沒有了。
輕輕的垂了垂眸子,流光淡聲說道:“我以前總想把你關進我的天空裡,如果你想飛,我就折斷你的翅膀,拔光你的羽毛,讓你想飛也飛不出去。
”
薔薇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想起那些一次次出逃,又一次次被抓回來的經曆,想起子夜發作時,痛入骨髓的疼。
流光将薔薇無意識的動作盡收眼中,一抹愧疚迅速翻湧而上。
用力挺直了身軀壓下洶湧而來的情緒,流光望着薔薇靜靜說道:“事到如今,我想要留你在我身邊的想法,依然沒有任何改變……”
“你……”薔薇猛的皺起了眉頭,聽到流光說前面那些話的時候,她還以為流光己經知道錯了,所以想要悔改,可是沒想到他居然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種想法,不僅過去不會變,現在不會變,就算是将來,也依然不會有任何改變!
”流光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薔薇的不悅,隻是自顧自的說下去:“可是我不會再傷害你。
你隻有按照自己的意願,高高飛翔在天空中的時候,才是我真正想要擁有的樣子。
所以薔薇,以後我不會再把你禁锢在我的天空裡,而是我要成為你的天空。
你能飛的多高,我就會把自己的空間拓展的有多大,大到,足夠你在裡面自由的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
薔薇的眼睛急速的眨動幾下,仿佛根本沒有聽明白流光在說些什麼。
把自己禁锢在他的天空裡,和他要做自己的天空,明明就是一個意思,可是聽起來,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差别?
薔薇迷惑的樣子輕易取悅了流光,擡着她下巴的手改為輕撫她的面頰,淺笑着說道:“你以後不用再有任何顧忌,想做什麼事情,就盡管去做,隻是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得,你還有我。
”
薔薇有些局促的看着面前這個忽然收斂了一身霸道狂傲,平和的令她不由自主的慌亂的男子,目光急速的轉動,卻不知道該落向哪裡。
流光和以往的時候似乎有些不一樣,可是為什麼看不出來究竟是哪裡不一樣?
之前面對着他的時候,常常會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任性的孩子,可是如今在他的面前,她自己緊張的像個小女孩兒,流光卻成熟可靠的讓她情不自禁想要依靠。
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一點一點将她拉入自己懷中,将她半轉過身子,從後面輕柔的抱住,流光的下巴放在薔薇的肩上,聲音帶着暖暖的呼吸響在她的耳邊:“不論你走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你,就算是地獄是黃泉,我也會跟着你去。
我會永遠都像現在一樣,站在你一轉身,就能看見的地方。
所以薔薇,你要答應我,不能推開我。
”
身後的懷抱傳來令人安心的觸感,薔薇有些悲哀的發現,對于身後這個男人,無論經過多少事情,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辦法形成一星半點的免疫力。
用力閉了閉眼睛:“流光,你這樣……太狡猾了……”
如果你不肯留在我的身邊,那就讓我留在你的身邊。
這根本就是強盜的邏輯!
可是為什麼被流光說出來,竟然讓她忍不住怦然心動,覺得自己是深深被寵愛着的?
“你答應了對不對?
”
“你要站在哪裡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答不答應又有什麼關系?
”薔薇避而不答,流光面上卻綻開欣喜的笑意。
正要再說些什麼,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帶着幾分戲谑的聲音:“靖王殿下,雖然我是不太想打擾你們久别重逢啦,不過我師尊今天就出關了,點名要見她,所以,能不能先把人借我用一會兒?
”
薔薇的目光越過流光肩頭望過去,看到宣可卿斜倚在門框上,一臉看戲的表情看着他們。
臉上一紅,輕聲說道:“我先走了。
”
繞開流光,匆匆向着宣可卿的方向走過去。
“薔薇!
”流光一伸手拉住薔薇的胳膊,聲音低至幾不可聞:“無論大祭司對你說什麼,你……都不要太相信。
”
薔薇詫異的擡頭看了一眼流光,流光仿佛知道些什麼事情,可是這種時候卻又沒辦法說的太多,隻好點點頭。
“宣姑娘。
”走到宣可卿面前輕聲張口呼喚:“我們可以走了。
”
“你就想這樣去見我師尊?
你當銀翼的大祭司是随便什麼人想見就能見的?
”宣可卿不屑的上下打量着薔薇:“你除了一張臉,果然再沒什麼可取的地方了。
”
薔薇愣住,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渾身上下,才發現在地牢中呆了幾天,又一路逃亡,身上早己髒的不像樣子,這樣去見大祭司,果然無禮的很。
宣可卿朝另一邊的廂房努努嘴:“那邊有熱水,衣服也己經放好了,你隻有一柱香的時間,動作快點。
”
薔薇不再說話,在婢女的引導下快步向着旁邊的房間走去。
看着薔薇消失在視線中,宣可卿看着流光忽然露出了一種非常殷勤的笑意:“靖王,我聽說慕容薔薇曾經在湘水裡放下過一盞許願荷燈?
”
“是有這麼回事。
”流光略一沉吟,如實回答。
宣可卿笑的更燦爛,幾乎有了幾分讨好的意思:“那靖王能不能賜告,她在荷燈上都寫了些什麼?
”
流光眼波流轉,探究的看着宣可卿,忽然扯唇一笑,露出完美的外交面容:“宣姑娘這麼想知道,為什麼不直接去問薔薇?
”
宣可卿笑容一頓,眉峰高高挑起:“什麼事情都靠男人的女人,本公主才不屑與之為伍!
不過本公主倒實在是好奇的很,那個慕容薔薇究竟有什麼好,居然能讓你們一個二個,都對她這麼死心塌地!
”
“請公主慎言!
”聽到宣可卿言語中輕慢薔薇,流光的面色變的有幾分不善:“如果公主真想知道原因,就去弄明白荷燈上寫了些什麼好了。
”
“所以我不是就在問?
”
“這件事情,本王不願回答。
”
“靖王,你可别忘了,亮銀沙的事情,是本公主在負責!
”
“公主也莫忘了,你母後與本王之間,還另有協定。
”
“你……”宣可卿狠狠的盯着流光,眼睛瞪的滾圓,顯是氣的不輕,片刻後突然又一側頭倨傲說道:“靖王,你可别以為我一定會站在我母後這邊,她的事情是她的事情,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我隻會站在勢強的這一面。
”
“公主是聰明人,我一向都不擔心這一點。
”禦流光笑意完美,分毫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