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笑着看看他們,忽然極促狹的對着樂池說道:“我的王妃總管大人,不知道我能不能和王妃單獨呆一會兒聯絡聯絡感情?
”
樂池一愣,既而一溜小跑往院外蹿去,邊跑邊笑:“靖王請便,你要是早點回來,薔薇姐也用不着在下棋上虐待我!
您好好和她聯絡感情,好好聯絡……”
薔薇氣的跺腳,樂池卻是己經跑遠了,看到流光戲谑的看着自己,不由紅了臉,别到一邊不去看他。
“王妃棋藝原來這麼高明啊?
”流光唇邊一抹狐狸般的笑意,故意撿着薔薇的窘處問。
薔薇本就紅了三分的臉立時又加深一分,卻是不甘的轉頭回應:“我若是和靖王一樣從小學習,也定不會比靖王差到哪去。
”
“呵呵,好強的丫頭!
”流光笑着在薔薇額上輕彈一下,牽着她的右手在方才的石桌邊坐下,輕聲問道:“手上的傷可有好些?
”
從十胡歸來,因為一路上要探訪吏治民情,大軍行進的很慢,半月能走到的路,如今己經走了二十多天。
薔薇的複原能力果然很是驚人,在軍醫正确的用藥之下,隻十餘日,那幾個皿洞就幾乎己經長合,隻是周圍的皮膚肌肉有些皺縮。
流光本以為這樣一來難免要留下些疤痕,心中正在遺憾。
可是薔薇在行軍路上思索了兩三天,忽然把軍醫叫過來,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好一會兒,然後就見那軍醫興沖沖的跑出去采藥配藥,隻幾天工夫,就拿過來一盒泛着淡淡腥味的藥膏。
那藥膏聞着腥膻,但在手臂上擦開以後,卻奇怪的帶着點香甜,手臂上的肌肉皺縮本來就在薔薇強大的複原能力下一點一點的緩慢恢複着,擦上了那藥膏之後,竟有如神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延展平伸。
每過兩三天,薔薇手臂傷口處就會褪下一層淺白色的皮膚,新露出的皮膚比起之前,則會平滑鮮嫩許多。
如此褪過三四次皮膚之後,薔薇手臂上的傷痕,幾乎隻剩下淡淡的一點點。
那藥膏使用的極快,配制起來卻有些麻煩。
藥方之中含有一味獾油,需要用獾熬制,可獾那東西狡猾機警,又豈是那麼容易捕捉的?
陸霖修二話不說就接過了這個任務,當初王妃是為了救他才受了傷,一想到王妃這樣品貌的人身上卻要留下疤痕,他心裡就愧疚不己,現在知道有方法能治好王妃身上的傷,自然是不宜餘力,幾隻獾又算得了什麼?
這藥膏還在之後順帶着也平複了陸霖修自己腿上的疤,隻是傷的着實利害,體質也不似薔薇那般特殊,所以效果有限,仍舊留下了淡淡的印痕,不過這是後話了。
此時聽到流光問自己的手臂,薔薇不由一笑,頑皮的撸起袖子,将手舉到流光眼前,笑着說道:“你看!
”
她的手臂上今日又新褪去了一層舊皮,新生長出來的肌膚光滑細嫩,除了顔色略略顯紅,幾乎與其他地方毫無二緻了。
流光仔細的看着薔薇的手臂,若不是幾日之前親眼見了她手上那可怖的傷口,恐怕他根本不會相信薔薇曾經受過傷。
淺笑歎服着搖頭:“你這複原能力,實在是驚人的很,連豹子的牙齒都難奈你何,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傷得了你。
”
薔薇也笑,她研究那本醫書多年,早就背的滾瓜爛熟,平日裡雖然也曾試探性的自己配過一些藥,但都是些普通傷藥而已,這次苦思冥想試着做出那盒膏藥,想不到居然有這麼好的效果,多少也有些得意。
世間無心之語,往往易成箴言。
流光此時笑問這話,一定想不到,這世間最傷人的,從來都不是有形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