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愕然的聽完流光的話,然後一語不發,慢慢走到床前,脫鞋上了床,身體睡的盡量靠牆,将外側的一大塊地方留給流光。
流光用掌風打滅蠟燭,也翻身在床上躺下,卻是躺的緊靠床側,在兩人中間留下了一大塊空隙。
睜眼望着刺繡精緻的帳頂,無論如何也睡不着。
這世間隻有薔薇一個人有這樣的本事,惹的他滿心怒火,卻偏偏舍不得打舍不得罵,連讓她委屈一下都舍不得,隻能自己在肚子裡生悶氣。
躺了也不知道多久,就在流光以為自己己經睜着眼睛睡着了的時候,身旁突然傳來極輕極輕的一句話:“我不會壞了靖王的事的。
”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流光先是一愣,既而心中的怒氣像火山爆發一樣竄了出來。
這個死丫頭,她居然把他剛才說的話當真?
他一番好意她不僅一點也看不出來,還把他随口胡說的威脅當真?
手指緊緊的攢握成拳,控制着自己想要揍人的沖動,用力到骨節生疼。
然而薔薇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再無聲息,緊接着,身邊響起平穩的呼吸聲,竟像是己經睡着了。
流光一口銀牙緊咬,這個丫頭,聰明的時候頂聰明,可是一旦固執起來,就會笨的……隻能是個笨蛋!
微微轉頭,看到黑暗中薔薇的身體微微蜷曲,雙手無意識的摟着肩膀,像是要将自己包起來的樣子。
剛才她在自己的命令下上了床,隻敢悄悄靠裡面躺着,連被子也沒拉開,九月的天氣,夜裡早己有些涼了,這姿勢,該是凍的吧?
無奈的輕歎一口氣,将睡熟的人兒輕手輕腳的向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拉,又把被子扯開蓋在兩人身上。
再想了一下,終是忍不住将人圈進自己懷裡,這才滿意的睡去。
在薔薇的面前,理智,永遠敵不過本能。
他就是想要親近她,從骨子裡想。
若是一個人要做的事,和他要疼的人,能完完全全的分開,那該多好?
流光腦子裡冒過最後一個念頭,終于也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早,流光先薔薇一步醒來,叫人送了熱水沐浴梳洗,昨夜沒有洗漱就直接上床睡覺,難受的打緊。
水送進來的時候,薔薇也醒了。
趁着仆役調試水溫的時候匆匆的洗了臉又用青鹽漱了口,乖巧的立在流光身邊,輕聲問道:“靖王可要奴婢伺候沐浴?
”
流光斜了薔薇一眼,沒有說話,徑自走入屏風後,薔薇趕忙跟上。
看着流光僅穿着一件白色的亵褲坐進浴桶,薔薇走上前,輕柔的解開流光的頭發,讓烏黑的長發散落一背,又在水中水草一樣柔柔的蕩漾。
緩緩将一勺水由頭頂澆下,薔薇蘸了些香膏,仔細的為流光梳洗。
手指穿透發絲靈巧的按揉在頭皮上,一圈一圈的打着旋,偶爾微微用力,帶來一種讓人昏昏欲睡的舒适。
約摸一柱香左右的按摩梳洗之後,薔薇再次舀起水,将發上的香膏洗淨。
洗過的發顯得猶為黑亮柔順,發絲柔柔的飄散在水中,就像是蕩漾在人的心底,說不出的柔情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