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隻是睡不着,宣可卿最後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睡不着可以出來看看星星?
難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不成?
趕退了一旁打扇的小宮女,薔薇瞪着眼睛看着祥雲飾的帳頂,暗自想着:大不了我今兒晚上不睡了。
可越是這麼想,睡意反而來的越快,一邊絮絮念着:不睡,不睡,一邊眼皮一下比一下沉重,終于牢牢的合上。
睡夢中,隻覺得唇上傳來溫軟的觸感,清甜的陽光香氣在午夜時分散落了一床一地,慢慢的描摹,引起酥麻的震顫。
嗯……
記不得有多久不曾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流光那個小氣鬼,不過是不小心離開他,居然連夢也不曾入過。
不……不會吧……
為什麼夢裡的感覺可以如此清晰?
就仿佛真的發生一般。
眼睛倏然睜開,卻正對上一雙幽暗深邃,因為欲望的燃燒而格外閃亮的眸子。
喉間滾動出短促的音節,下意識的就要尖叫出聲,卻在聲音滑出口腔的第一瞬間,被一個結結實實的吻堵了回去。
“唔……”陡然震顫,她的身體對着流光的時候,向來誠實的令人羞愧。
蜻蜓點水忽的變了狂風暴雨,後腦被強硬的扣住,腰身也被用力勒緊,仿佛要将薔薇徹底勒進自己的身體,從此以後,他在哪裡,她就在哪裡。
絕對,不想再分開。
根本不及反抗,就沒有骨氣的化成一灘柔軟的水,散亂在流光懷裡,由着他巧取豪奪,予取予求。
窗外的紫藤在夜風中輕輕擺動,搖散出迷亂的香氣,魅惑一如夜色。
“做夢?
”許久,喘息漸平,薔薇迷離着雙眼,幾乎不能相信那樣嬌柔的聲音是出自自己口中。
“若是做夢,不如我們将剩下的做完?
”
“不會吧?
不是做夢?
那我……”思及方才的熱情反應,薔薇的臉在夜色中都能看出紅透的色彩。
唇邊綻開邪魅的笑意:“方才那樣很好,我很期待着可以經常享受這樣的待遇。
”
心頭泛上微微的惱意,雙手用力推拒着身上的巨大粘人蟲,卻是無論如何也推不開,隻好認命的由他抱着,轉開了眼睛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是才送了信來?
”
“我想你,一秒鐘都不想再耽擱,所以就和信一起來了。
”濃烈的思念毫不掩飾的說出口,薔薇唇角偷偷揚起笑意,卻又連忙壓了下去,故意問道:
“若是冥烈根本不同意見你呢?
”
“那就偷,就搶,反正你是我的,這一點,誰都休想改變。
”
“靖王還真是自信呢。
就不怕不僅偷不到,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
”窗外傳來涼薄中又帶着幾分惱意的聲音:“堂堂公親王候,大半夜的鑽到女孩子卧房裡去,成何體統!
”
薔薇心頭一驚,更用力的推流光:“快起來,冥烈來了,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
“有什麼關系?
反正他又不會進來。
”流光沒有絲毫要松開的意思,反而将頭埋在薔薇頸窩中,用力的呼吸了一口。
記憶中木葉露珠的清香撲鼻而來,滿滿的充填了兇臆。
“禦流光!
”冥烈氣極大吼,他那兩句話分明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笃定了他不會在薔薇房中有男子的時候輕易進去。
“你快點給我滾出來,否則的話,休想我會把薔薇嫁給你!
”
流光唇邊綻開一抹淡淡的笑意,終于懶懶的撐起身體,在薔薇唇上偷了個香,不甘不願的走了出去。
“朝雲流光見過蒼梧皇太子殿下。
”兩人早己不是第一次見面,卻是第一次以這種身份見面。
薔薇披了件衣裳,幾步跑到窗前,微帶擔憂的看着兩人。
雖然冥烈同意和流光談談,可是流光大半夜的以這種方式出現在蒼梧的皇宮裡面,可委實是不怎麼合禮數的事情。
冥烈看着流光一臉偷足腥的得意笑容,隻恨的想在他臉上打一拳,将這分火氣壓了又壓,冷着聲音說道:“靖王就想以這種方式表達你的誠意?
”
“心是誠的,方式怎麼樣,應該無關緊要。
”
冥烈不屑的輕哼一聲:“那就直說吧,靖王想怎麼做?
”
“蒼梧臣服朝雲,朝雲從草原撤軍。
”
“說的容易!
”冥烈面色微變:“靖王一句話,整個蒼梧就要徹底消失?
”
“隻是表面臣服。
”流光說的很快,顯是早己深思熟慮:“除了承認自己是朝雲的屬國之外,蒼梧所有一切,和現在無任何變化,疆界不變,不上貢,不納稅,不服兵役,收入自理,大小事宜均由梧皇處斷。
非經梧皇要求,朝雲不向蒼梧派出任何官員,如有大災大難,朝雲還會主動救援。
”
“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情?
”冥烈挑眉。
“本王對蒼梧本來就沒有敵意,而且草原民風彪悍,豎立一個敵人,不如結交一個朋友。
”
“你就這麼相信我?
”
“當今之勢,朝雲與赤焰一戰再所難免,身為慕容家的子孫,本王相信,必然不會倒戈于赤焰。
”
“那也沒有必要臣服于朝雲!
”
流光眉頭微挑,蒼梧如今國力并不算強盛,一旦朝雲和赤焰爆發大戰,既然不可能幫助赤焰,就隻能獨善其身,這樣一來,等到朝雲拿下赤焰,收拾不肯臣服的蒼梧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以冥烈的頭腦,必然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但他又為何如此強硬的糾結于這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