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希早就打聽好了,出了城後,走上兩裡地就是玉山了,那裡的山連綿不斷,山中常年雲霧缭繞,是個跳傘的好地方。
她就是要找有霧的地方,這樣說不定才能穿回現代。
隻是,當她出城後,在路上遇上了一個老道。
老道年過花甲,發絲如雪,一身灰色道袍,手中還攥着一根檀木長拐。
祝小希本想繞過,沒想到卻被攔住了去路。
“姑娘從何處來,又要到何處去?
”老道朝祝小希揚聲問道。
聲音有些滄桑又帶着一絲怡然。
祝小希擰眉,想了想,回道:“自是從洞裡來,要回洞裡去。
”她說得沒錯吧,她确實是穿過了時空隧道。
祝小希說完後便準備離開。
她現在可沒有心情跟他聊天。
“姑娘可否聽貧道一勸。
”老道突然朝祝小希說道。
眼中笑意未減。
祝小希停下腳步,回頭:“你說。
”雖然她不信鬼神之說,不過聽聽也無妨,這也是禮貌問題。
“姑娘自是從遙遠的天際而來,也是天意。
來時路好找,去時路難尋。
”老道捋了捋長長的胡須,然後輕聲勸道。
祝小希微微一愣。
仔細分析老道的話,好像是知道天際一般。
越想越覺得驚奇,于是心急的追問:“那依大師之言,我當何去何從?
”
“自然是,既來之則安之。
”老道突然擡頭看向天際,眼神變得撲朔迷離。
聲音也好像來自天際,餘音袅袅。
祝小希的眉頭蹙的更緊了:“真的沒有回去的路嗎?
”
“天道本虛無,心境自是明。
”老道意義深長的說了一句,然後轉身朝山下而去。
祝小希皺眉,什麼意思嘛!
“大師,這話何解?
”祝小希朝老道的背影喊道。
“姑娘安心留下吧,來也,命也!
姑娘若想知後事,三日之後,慕王府見!
”老道沒有回頭,聲音在空中久久不散。
祝小希認真的捉摸着老道留下的話,慕王府?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當朝的七皇子的府邸吧!
對了,她還沒問他的法号呢!
擡頭仰望天際,突然烏雲來襲,湛藍的晴空突然被黑暗遮蓋。
看來,還真不是一個跳傘的好日子。
擡腳正欲朝山下跑去,突然腳邊的一個錢袋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撿起來一看,錢袋的外面繡了兩個字――弗林。
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是黃燦燦的金子。
這一定是剛才那老道掉的,沒想到,一個老道都這麼有錢!
祝小希攥着錢袋,快步的朝山下跑去。
可是一路上都沒有老道的蹤迹。
不應該啊,她身強力壯的,怎麼也比一個老頭跑得快吧!
可是她卻沒有追上!
祝小希進城後,本想回越王府的,不過後來想了想,自己既然都已經離開了,就沒有再回去的道理。
俗話說得好,好馬不吃回頭草,對于她來說,那個越王府就是回頭草。
祝小希想要住店,可是自己卻沒銀兩,想了想撿來的錢袋,她開始了一場内心的拔河比賽,當然最後,惡魔的一方戰勝了。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何況她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女人。
看着屋外的傾盆大雨,她狠了狠心,最終拿出一兩金子,放入了店家的手中。
罷了罷了,先解決了燃眉之急再考慮其他的吧!
雨勢來得快,去的也快!
祝小希偏偏是個閑不住的人,于是乎,雙手背後,跟個大爺似的,跑到街上閑逛。
街上琳琅滿目的物什讓她看的目不暇接。
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街邊的燈籠都高高挂起,照亮了寬闊的道路。
祝小希走着走着便看到了一座八角紅樓,紅色的帳幔随風掀起,别有一番韻味。
隻見正門的牌匾上寫着三個大字――勾魂院。
門前站着一紅一綠,兩個風姿綽約的女人。
像是現代的迎賓般,伸手招呼着進門的客人。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便是傳說中的妓院了吧?
妓院這兩個字又讓她立刻聯想到了足浴兩個字。
隻不過相比較而言,足浴的功能齊全,不單單隻是滿足男人那方面的需求。
如果她真的回不去了,在這裡開個足浴似乎也不錯。
一想到将來自己會是老闆娘,天天枕着銀兩睡,就樂得合不攏嘴。
隻是,開店需要資金吧?
沒錢開個屁啊!
祝小希的心裡其實還蠻好奇的。
她很想進去觀摩觀摩,可是藐似女人不能進去。
咋辦?
女扮男裝呗!
祝小希去衣鋪買了一身男裝,雖然不怎麼合身,不過有的穿就不錯了。
來到勾魂院門口,她雙手背後,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祝小希在大廳做了下來。
勾魂院的媽媽緊随其後,彎着腰朝祝小希問道:“小爺看起來面生的慌,第一次來吧?
”
祝小希輕咳了兩聲,然後用假音說道:“你們這裡都有什麼服務啊?
”
勾魂院的媽媽一愣,随即笑得邪肆:“什麼服務都有,隻要爺能想到的,院裡的姑娘們都能滿足爺。
”
祝小希再次咳了聲,然後斜目問道:“聽說,這裡有個叫媚娘的舞姬?
”她來之前,也是聽路人說的。
媽媽擡臂搭在祝小希的肩上,身子軟弱無骨的斜依在她的身上:“媚娘隻是一個舞姬,賣藝不賣身。
每晚都會出場表演,不過爺若是想看,得需要這個……”媽媽念了念手指,笑得妩媚。
祝小希娥眉微蹙,勾魂院的媽媽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不過身上的胭脂味卻嗆的厲害。
祝小希當然聽得懂對方的話,不就是要錢嗎?
“多少錢?
”祝小希問道。
古代和現代有個共同點,那就是,沒有錢,寸步難行啊!
“……”媽媽伸手比了個三,然後又比了個十。
“三十兩?
”祝小希驚訝的叫道。
隻是參觀參觀,竟然要這麼多銀子。
那個女人是稀有動物嗎?
雖然很不情願,可祝小希還是從錢袋裡掏出了三兩黃金,慢慢悠悠的遞到了媽媽的面前:“夠嗎?
”
媽媽看到金燦燦的黃金,立刻喜笑顔開:“夠了。
爺先坐着,我讓姑娘們給你上壺茶來。
”說着便柳腰款擺的離開了。
祝小希惡汗。
又損失了三兩黃金(古代一輛黃金大約等于十兩白銀)。
樓上的雅閣靠窗的位置正坐着幾位爺,個個器宇軒昂。
正是當朝的幾位皇子。
“七哥,三天後可是你的大喜日子了,你竟然還有閑工夫來這種地方?
”南宮醒嬉笑着朝南宮慕調侃道。
“七哥本來就無意于這門婚事,懶散些也實屬正常。
要是我的話,洞房之日,我也照來不誤。
”南宮夜給南宮慕斟上酒,然後挑眉回道。
他也到了該娶親的年齡了,不過一直都沒有中意的。
“七哥,你若真不想去那個女人也簡單。
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辦就好了。
”南宮醒瞅着南宮慕,拍着兇脯保證道。
“你又有什麼歪主意了?
我看還是省省吧!
哪次不都是你強出頭,結果呢?
爛攤子還得七弟給你收拾。
”一直沒開口的南宮奇立刻勸道。
“五哥,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嗎?
不鼓勵也就算了,怎麼還來挖諷呢?
”南宮醒立刻不樂意了,他這不也是為了七哥好嗎?
“咦,這個人怎麼如此眼熟呢?
好像在哪兒見過。
”南宮醒低頭看向一樓,突然一抹影子落入了他的眼簾。
一旁的南宮夜順着南宮醒的方向看去,眉頭也是微微一皺。
“我想起來了,你們快看看,那個人長得像不像父皇生辰宴上出現的那個女人?
”南宮醒突然高聲問道,興奮之色難以言喻。
南宮慕正淺抿着酒,聞聲也朝樓下看去,當視線移到祝小希的身上時,他的眸色微微一暗。
雖然對方穿着男裝,但是他一眼便能認出,因為那雙眸子獨一無二。
“像,太像了。
”南宮夜附和道:“前些天,派人去宗人府打聽了一下,那個女人竟然被無罪釋放了。
”
“是啊,進了宗人府還能被放出來的,也算是奇迹了。
”南宮醒笑着回道。
“聽說,這件事三哥也插手了。
如若不是這樣,我想她也不可能那麼快踏出宗人府。
”南宮奇跟着說道。
話是說給南宮慕聽的。
“莫非三哥想将她據為己有?
”南宮夜凝眉猜測。
那麼一個标緻的人,怎麼可能不被垂涎呢?
“一個女孩子家竟然女扮男裝,來這種地方,她的嗜好可真不敢恭維。
”南宮醒突然搖頭笑道。
南宮慕則依然優雅地喝着酒,對于那個女人,他心中的疑惑更甚。
“我下去會會她!
”南宮夜從座位上站起身。
“坐下!
”南宮慕低聲命令道。
南宮夜聞言摸了摸鼻子,也不再說什麼,而是悻悻然的坐回了原位。
他長這麼大,就怕兩個人,一個是父皇,另一個就是七哥了。
“媚娘!
媚娘!
”樓下的吆喝聲突然将樓上人的魂給勾了回來。
隻見一個女人站在樓閣上,一襲黑色露肩煙羅裙将她的身材襯得更加的妖娆,女人有一張瓜子臉,唇紅齒白,格外動人,頭上裹着一層黑紗,将女人的眼睛給遮蓋了起來。
“據探子回報,自從上次三哥來這裡之後,一直都未來過。
莫非三哥隻是她的入幕之賓而已?
”南宮奇挑眉輕聲問道。
“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也真有勾人的資本。
”南宮醒一直盯着那抹黑影,嘴唇微微開合。
名喚媚娘的女人突然淩空一躍,然後抓住了屋頂垂下來的絲帶,擺出了一個婀娜的姿勢,緩緩旋轉而下。
此舉立刻迎來了一片叫好聲。
祝小希在看到眼前這一幕時,驚訝的眸中也透露着佩服。
突然想起什麼,她立刻拿出了手機,然後對着女人照了一張相。
她要将這裡的一切全都記錄下來,等哪天她回去了,還可以向别人炫耀一番。
可當手機移向閣樓上的時候,她的呼吸一窒,因為南宮慕此時正朝她這邊看來,那雙猶如幽潭般深不見底的黑眸正散發着不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