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涯月則顧不上回答她的問題,他三兩步跨上前,并不避諱地伸手将她的衣領撩開。
瞬間,蘇巧彤白皙的脖子,還有脖子上赫然醒目的水泡和紅腫,映入眼簾,讓方涯月不由得輕輕皺起了眉頭。
“大膽!
你怎麼敢對蘇婕妤不敬!
”翠紅連忙伸手,推了方涯月一下,然後将蘇巧彤的衣領攏了攏,不讓它置于方涯月的目光之下。
“這是怎麼回事?
”方涯月也不跟她計較,而是回身,面色鐵青地問趙大夫。
“這……”趙大夫現在才知道,自己正在診治的這位美人,是宮中婕妤。
他原本一直一口一個‘小姐’地叫着,還以為蘇巧彤也是國公府的什麼親戚呢。
現在知道了蘇巧彤的身份,連忙改口道:“蘇婕妤中了毒,皮膚奇癢難耐。
老夫正在用以毒攻毒的療法,在為她診治……”
趙大夫還沒有說完,方涯月便打斷了他:“中了什麼毒?
可知道具體的名稱?
”
“這……中的是九龍草的毒。
”趙大夫回答道。
“九龍草?
”方涯月的眼神,忽然奇怪地閃了閃,然後擡眼望向站在一旁的方諾喜。
而方諾喜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退,身子往門口的方向靠,仿佛随時都會奪門而出一樣。
“諾喜!
”方涯月沉聲喝道。
方諾喜被這一聲呵斥吓到了,也不答應,轉身便往門外跑。
屋中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而方涯月則一個箭步跨上前,将方諾喜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抓住了。
“哎呀!
放開我!
放開我!
”方諾喜不斷地掙紮。
“快把解藥拿出來!
”方涯月也不跟她多言,直接認定,這下毒之人,就是方諾喜無疑。
最震驚的人,恐怕就是劉淑芬了,她趕忙上前,想要将方諾喜從方涯月的手中解救出來。
“涯月!
你這是幹什麼?
你妹妹怎麼可能有解藥?
你快放開她啊。
”劉淑芬一邊去拉方涯月,一邊用手拍他的胳膊,想讓他将方諾喜放開。
然而,方涯月的手,像鐵箍一樣抓住方諾喜,完全不給她逃走的機會。
見劉淑芬在一旁糾纏,方涯月好看的眉毛皺了皺眉,柔聲對她說道:“娘,你先别管,這件事情,小妹心裡最清楚了。
”
方涯月低沉的聲音,透露出讓人無法抗拒的權威性,劉淑芬下意識地,就松開了自己的手,然後愣愣地看了看方涯月,又看了看方諾喜。
她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向來乖張,經常會幹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比如,女扮男裝去和其他府上的男孩子打獵,将方啟雄最喜歡的劍砍鈍,把府裡的男家丁召集到一起,練綢帶舞……這些奇葩的事情,她沒少做。
然而,要說她會下毒害蘇婕妤,劉淑芬是怎麼也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的。
如果諾喜真的這麼膽大包天的話,那别說自己,就連老爺……也包庇不了她啊。
想到這裡,劉淑芬心中一急,眼淚都快出來了。
“諾喜,你快說,你根本就沒有下毒,你倒是快說啊!
”劉淑芬連忙轉向方諾喜,神色之中既關心又着急,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這一切都是誤會,諾喜不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她怎麼可能?
她雖然平時脾氣乖張任性了一些,可是,畢竟是個心地善良的千金小姐。
對宮中嫔妃下毒,這種沒輕沒重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嗯!
肯定的,這種事情,以諾喜的覺悟,是絕對不會做的!
劉淑芬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同時,眼神笃定地看着方諾喜,希望能從她的口中聽到肯定的回答。
然而,方諾喜除了叫嚣着讓方涯月放開她之外,一直都在回避劉淑芬的問題。
“你這孩子!
你倒是說啊!
”劉淑芬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哎呀!
你讓我說什麼嘛,娘!
”方諾喜不耐煩了,無論她怎麼掙紮,方涯月都死死地拽住自己,不給自己一點逃走的機會,既然這樣,她就幹脆放棄抵抗,不掙紮了。
再加上劉淑芬在一旁不停地唠叨,她心底叛逆的倔強脾氣又上來了,幹脆就承認了:“是啊!
這毒是我下的,那又怎麼樣?
”
“什麼!
”劉淑芬聽到這話,如一聲驚雷在心中炸響。
“什麼!
”翠紅雖然早就懷疑是方諾喜暗中動了手腳,可是,她真的親口承認的時候,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主要是不敢相信,她居然如此大膽。
而蘇巧彤的注意力,都在方涯月的身上,對于到底是誰對自己下了毒手,倒不是太過在意。
所以,方諾喜承認自己就是兇手之後,蘇巧彤的臉上,反而沒有太多的表情。
一旁的趙大夫,默默地擦了擦腦門兒上的汗。
其實,在看到蘇婕妤的症狀時,他就已經知道,這下毒之人,應該是方府大小姐無疑。
因為,這種伎倆,之前在富家公子哥身上也出現過,當然,也是方諾喜的手筆。
那些富家公子哥之所以會倒黴,自然是因為招惹了方大小姐。
而眼前的蘇婕妤,身份比方大小姐尊貴,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她,讓她暗下狠手?
“諾喜!
我先不管你是出于什麼目的,趕緊将解藥交出來!
”方涯月嚴肅地說道,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方諾喜。
這個妹妹,還真是不讓他省心,從小到大,不知道為她擦了多少次的屁股。
每次都是她在前面闖禍,他這個做哥哥的,在身後為她收拾殘局。
平時倒也罷了,這一次,她居然放肆到蘇婕妤的頭上來了,這是方涯月不能忍的。
等她拿出解藥,将蘇婕妤的病情控制住之後,方涯月定是要好好教育她,讓她長長記性的。
“解藥……什麼解藥?
”方諾喜還在嘴硬。
“哎呀,諾喜,你就别再使性子了,快點将解藥拿出來啊,蘇婕妤身份尊貴,萬一有點閃失,咱們整個方國公府……可怎麼擔待得起啊!
”劉淑芬的眼淚已經下來了,她一邊說着,一邊用錦帕擦着眼淚。
方涯月不說話,可是,抓住她的手上,明顯加了力道。
方諾喜立刻疼得吱哇亂叫:“哎呀,好啦好啦,我把解藥拿出來就是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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