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形柔弱、内心好強的遊晨晨在心裡發狠的自我約制。
多年來,她一如從前;楚一珞卻似已經多生變。
他們已然再次相見,可楚一珞竟然在薄幸與濃情之間遊走。
如果楚一珞在他的環境裡能忽略她的存在,活的如魚得水;那麼她遊晨晨也能在自己的世界裡壓住思念、筆筆生輝。
至于尋死覓活那是不成熟的表現,已經不可能是遊晨晨現在的舉動。
可是,遊晨晨怎麼都沒想到,在她沉迷于無字居第十二天的晚上,她竟然看到了楚一珞。
當天,由于遊晨晨一時忘形,接到酷維·怕普森的電話摧促了才離開畫室。
坐在餐台上了她才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了。
酷維·湯普森和遊晨晨都點了陽春面,然後都匆匆吃完就往回走。
隻是剛走出餐園遊晨晨就看到了幾個男人迎面而來——楚一珞!
遊晨晨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身邊竟然還有申镱博,走在前面的三個男人都至少五十歲以上。
他們中間有兩個人小聲說着話,其它四個人都好像聽得很認真。
管不住自己的腳,遊晨晨竟然就對着楚一珞走了過去。
遊晨晨沒有出聲招呼,隻希望楚一珞看到她。
遊晨晨的希望實現了,楚一珞眼光掃了她一下,冷冷地又轉開而去,就像根本不認識她一樣,随着那三個人往前走去。
倒是申镱博停下腳步輕聲問:“你怎麼在這?
”
遊晨晨讨厭申镱博——尤其是楚一珞對她視而不見,讓她靈魂都感覺到難堪時,她更是對申镱博萬分讨厭。
沒回申镱博的話,遊晨晨把頭扭向一邊,剛好看到楚一珞的背影。
遊晨晨都不回答了,申镱博不僅沒離開,竟然小聲又說:“這不是你應該出現的地方。
你如果真為楚一珞好,就趕緊離開。
聽到了嗎?
趕緊!
”
申镱博說完這句話,就緊走幾步跟上了那四個人。
然後聽到了其中一個男聲調侃:“镱博,你才剛進來,就忍不住了?
看那打扮可能是連畫師也沒選上的妞。
”
“眼熟而已,沒想到是認錯人了。
美女都長得差不多,經常花眼。
哈哈哈……”申镱博到是爽快。
遊晨晨就站在那,看着那申镱博在盡量擋住楚一珞的背影。
“晨晨,我們還是回去吧。
”酷維·湯普森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遊晨晨身邊,他拉着遊晨晨的胳膊用上了力道。
遊晨晨想讓酷維·湯普森别拉,她自己走;可是她竟然說不出話來。
被酷維·湯普森推上車,遊晨晨也沒說一句話。
啟動車子,酷維·湯普森也一直沒有說話。
直到車進了市區時,酷維·湯為森問:“我們去找蘇師姐夜宵吧?
”
“不了,我送我回家吧。
我累了,想早點休息。
”遊晨晨确實累了,傷心的累了;這種累就希望躺下就死。
“那好吧。
”酷維·湯普森驅車直往a大南大街、西楓林璟。
回到小家,沐浴、更衣、吃藥、上床。
依然習慣地開手機、開電腦,希望能收到楚一珞隻字片語的解釋。
手機上沒有楚一珞的來電、短信。
楚一珞的qq竟然在線!
這點并不奇怪,在無字居的小畫室裡都配有電腦,上網功能一應齊全。
遊晨晨就那麼看着楚一珞的qq,希望楚一珞也能看到她在線,給她說片言寸語。
或許是楚一珞聽到了遊晨晨的渴望,他的qq竟然跳動了:“好嗎?
”
“能好嗎?
你對我視而不見。
我在你眼裡竟然比不上陌生人。
”遊晨晨順手回了過去。
她想着楚一珞肯定會解釋一兩句吧;可是楚一珞的qq一直亮在那,再也沒有一個字回給她。
看着楚一珞的qq一直到淚眼模糊時,遊晨晨才關了電腦。
躺下,雖然閉上眼睛,可是遊晨晨怎麼也睡不着。
她已經吃了藥的,不能再吃了。
其實近兩年她已經很少靠吃藥睡覺了,直到楚一珞再次出現在她的生活中,才又開始的。
吃藥也睡不着,遊晨晨也不是第一次。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心都累死了時,她起床走到另一間房,支起畫具,沒有任何思路、任何目的往畫布上堆積顔料……這樣的狀況暫時讓遊晨晨忘記了楚一珞、忘記了這個世界裡漆黑的夜;隻有顔色——各種各樣代表着人世間一切情緒的顔色,以獨有的魅力霸占着遊晨晨的靈魂……
已經不記得時間流逝多少!
“叮咚、叮咚……”的門鈴聲夾雜着“咚咚咚……”的沉悶錘門聲,傳進了遊晨晨耳朵裡時,她并沒有在意,或許是别人家門在響的,在這個世界裡的這個特定的時間裡是不會有人找她的。
可是聲音裡夾雜着“晨晨,你開門,快開門,晨晨……”遊晨晨這才确定是叫她的。
打開窗簾,原來天已大亮。
遊晨晨急急地跑出門經過客廳去開門。
門外,酷維·湯普森藍眼睛裡的藍色火苗在燃燒:“你怎麼了?
都幾點了,不開機、不開門、不露面,你想折磨誰?
”
“幾點了?
”遊晨晨喃喃着回身看向牆上挂鐘,竟然是上午十一點了。
她竟然對着畫布發洩了十幾個小時。
酷維·湯普森竟然在繼續指責:“你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
才一晚上,你都快老了十歲;像從地獄裡才爬出來的鬼魂。
不就是那個混蛋楚一珞沒理你嗎?
”
酷維·湯普森從來沒有對遊晨晨說過這麼殘酷的話;也很少罵人罵出粗話來。
遊晨晨有些反應不過來。
酷維·湯普森接着把遊晨晨拉到衛生間的鏡子前:“你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
”
白底藍色迎春花的長睡衣松松跨跨地挂在身上;頭發亂的像一堆稻草;臉色蒼白;眼神呆滞、空洞——這就是遊晨晨現在的寫照。
難怪酷維·湯普森那麼生氣還用那麼狠的話形容她。
其實酷維·湯普森形容的很到位!
遊晨晨勉強的拉出笑容,對在鏡子裡也對她怒目而視的人說:“酷維,你中文水平好像提高了。
”
“你真會折磨人。
”酷維·湯普森把遊晨晨轉過來面對着他,然後聲音很大地說:“你到底是不是人?
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還有心思擠兌我的中文水平?
”
“那你希望聽到什麼?
聽到我發誓從此後好好愛自己,對吧?
那我現在就發誓。
”遊晨晨的生活中對她最好、最關心的人就是眼前的藍眼睛、黃頭發。
她不希望他總在為她擔心、為她生氣;她希望從他眼裡看到怒火退去,剩下的全是滿意的笑。
“行了,不用了。
這樣的誓你發的越多自己就越記不住。
”酷維·湯普森眼裡的怒火是退去了,卻泛出少有的沮喪;然後他轉身出了衛生間的門。
看着酷維·湯普森的背影,遊晨晨突然有種害怕,害怕這唯一在乎她的人也棄她而離去。
她沖動的上前抱住酷維·湯普森的後背:“酷維,我一直想解脫出來。
我甯願從沒認識過楚一珞。
你不要走。
”
酷維·湯普森解開遊晨晨的手,回過頭吃驚地看着她:“晨晨——”
遊晨晨繼續說着:“要不,你做我的男人吧。
或許以後我就不想他了。
”
眼前的藍眼睛裡有很多東西,都是遊晨晨讀不懂的。
她摟上藍眼睛的脖子,墊起腳吻向藍眼睛的唇。
如果藍眼睛的唇比楚一珞的親切;如果藍眼睛的懷抱比楚一珞的溫暖;如果藍眼睛不嫌棄她的主動;她何不讓藍眼睛代替楚一珞?
相識多年,遊晨晨從沒對酷維·湯普森如此非禮過。
酷維·湯普森或許被遊晨晨的舉動驚呆了,他一動不動沒有回應也沒有推開遊晨晨。
遊晨晨靜止在酷維·湯普森的唇上感受着他唇的溫度,有些溫熱,卻很陌生。
她退開唇,竟然又說:“其實陌生人之間也是可以接吻、做·愛的,對不對?
我們也能,對吧!
讓我忘記楚一珞吧。
我們可以做相愛的人所做的一切;或許那時我就沒有那麼多想法,什麼愛不愛隻是一種幻想。
”
不知道為什麼會說這些,遊晨晨感覺自己從沒有過的冷靜;從沒有過的理智。
可是她都說了什麼?
和她的道德底線完全背離。
既然說出,隻要酷維·湯普森同意,他們将是外界傳說的那樣是一對男女朋友而已。
期待地看着眼睛的藍眼睛,遊晨晨的矛盾越來越重。
她希望酷維·湯普森推開她,維持現狀;又希望酷維·湯普森能接納她,抱她進卧室上·床。
看到酷維·湯普森的喉結動了一下,然後遊晨晨聽到了酷維·湯普森的聲音:“遊晨晨,你真是瘋了!
把我當替代品。
我和你一樣渴望被自己傾心的人深愛。
你這不止是對我不負責,更是對你自己不負責。
這世界不止是你們渴望被愛,每一個人都渴望被愛,包括站在門外不願意出來打攪我們的人。
你隻是見了楚一珞而已,隻是他不理你而已。
你不是七年前就答應過我,答應過你媽媽,要重新好好活着?
都七年了,你為什麼一見那個混蛋就智商為負數,言行都不能自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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