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亦繡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哥哥,你變了。
”
朱肅錦擡手把33錢亦繡的手抓住拿下來,還是緊緊握在手裡。
他覺得,抓住這隻小手,他悲傷的心就平靜了好多。
他直直地看着她說道,“妹妹,我母妃死了。
”說完,眼圈便紅了。
錢亦繡也紅了眼圈,說道,“甯王妃那麼好的人,老天真是不長眼。
”
朱肅錦又說,“我母妃是我害死的。
若我不是着了壞人的道,下車自己騎馬跑回家,就不會身中毒箭,我母妃也不會死……”
錢亦繡拉着他進了屋裡,兩人坐在圓桌邊的錦凳上,朱肅錦拉着她的手依然沒有松開。
錢亦繡寬慰他道,“哥哥,這件事也能不怨你,都是那些壞人處心積慮想害你。
”
朱肅錦搖頭道,“怎麼不怨我?
我父皇和母妃經常囑咐我要小心,凡事多考慮,不要沖動,說那些人時刻都想要我的命。
可我還是沖動了,上當了。
我父皇雖然嘴上沒明說,我知道他心裡是怨我的。
我蠢,真蠢。
”
說着,便捶了兩下自己的腦袋,爬在桌上哭起來。
但并不像之前那樣放開聲音哭,而是極力忍着,聲音嗚嗚咽咽。
看到他這樣,錢亦繡也傷心極了,起身抱住他,流着眼淚說,“哥哥,這不能怪你。
你是在鄉下長大的,鄉人純樸,沒有那麼多彎彎腸子。
咱們家氛圍又那麼好,更不需要防備自己人了。
長年累月,已經形成了不設防的習慣,這不是一年兩年就能改掉的。
他們或許就是知道你的本性,才設的這個局。
”
朱肅錦反過身抱住錢亦繡的腰,把頭埋在她兇前嗚咽道,“妹妹,我母妃死了,我就再沒有親人了。
餘先生說,以後,我也不能把父皇看成父親,而是要看成君王。
我們也不再是父子關系,而是君臣關系。
我和你們也是君臣關系,也不能再管娘親叫娘了,那樣會給你們招禍,會招緻言官的彈劾。
如今,我無父無母,無手足兄弟了。
哦,還有一個同胞姐姐,可這麼多年了,我竟然從來沒有見過她。
當了皇子又怎樣呢?
失去太多東西了。
我現在已經住去了東宮,可偌大一個宮裡,除了下人,就隻有我一個人……”
錢亦繡趕緊說道,“哥哥,有些話以後就不能講出來了,放在心裡就好。
”
朱肅錦道,“我誰都沒有講,隻跟你講。
妹妹,我父皇昨天說,他登基大典的時候就會封我為太子,之後便要給我指婚。
妹妹,繡兒,嫁給我吧。
那樣,我在宮裡就不孤單了,我還有你。
”
說完,便擡起頭來望着她。
看着朱肅錦祈求的眼神,錢亦繡為難極了。
今生,共有兩個男人當面向她表白,一個是梁錦昭,一個是朱肅錦。
這兩個人,錢亦繡最心疼的當然是一起長大的小哥哥――錦娃。
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渡過了無數難忘的歲月,一起經曆了貧窮和困苦,一起把家園越建越好……
若是朱肅錦和梁錦昭一起掉進河裡,問她先救誰,她的答案隻有一個――肯定是先求錦娃。
因為她知道,腿長手長的梁錦昭會自己爬上岸,而她的小哥哥必須要靠她拉上來。
可是,讓她嫁給他,她還沒想過。
從小,她一直把他當弟弟,更确且地說是當兒子……
朱肅錦看到錢亦繡沒有回答,又懇求道,“妹妹,繡兒,嫁給我。
你不用怕,為了你,為了我們以後的孩子,我不會再沖動了。
我會努力像我父皇一樣,做個好皇帝,給你們最好的生活。
”
錢亦繡暗道,你父皇好像沒有給妻兒好的生活吧?
當然,以後的妻兒就不一定了。
錢亦繡十分矛盾,想拒絕,可又拒絕不出口,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隻得低聲說道,“哥哥,這種事,你讓我再好好想想吧。
”
她要再想想,是随自己的心,還是随自己的情……
朱肅錦也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緊了,點點頭說,“好,妹妹再想想。
不過,你不能拒絕,隻能當我的太子妃。
”
一聽“太子妃”三個子,錢亦繡便有些清醒過來。
有了太子妃,那還有沒有良娣、良媛呢?
她實在不喜歡皇宮,她的智商好像玩不了宮鬥。
但看到他殷殷的目光,她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她舍不得他難過,也舍不得他孤單。
兩人又說起了太後的身體狀況。
朱肅錦說太後心兇豁達開闊,先皇剛去逝的前幾天傷心過度,病了。
經過太醫的診治後,這兩天似乎又好些了。
錢亦繡聽了才放心。
朱肅錦聽說潘月又懷了身孕,而且,錢滿江已經派人去接他們了,臉上才有了些笑意。
在他心底深處,他還是習慣把錢家人看成自己真正的家人。
兩人正說着話,去院子外面玩耍的猴哥和猴妹跑回來了。
朱肅錦也好久沒見到猴哥了,握着它的手說,“謝謝你媳婦,若不是它以最快的速度把我扛回王府,我的命就沒了。
”
猴哥脈脈含情地看了猴妹一眼,意思是你真能幹,讓哥哥我臉上也有光。
猴妹也沖猴哥笑笑,還不好意思地捂了下臉。
看它們這樣,朱肅錦又若有所指地說,“妹妹,看看它們,不就是兄妹變成夫妻的嗎?
人家過得多幸福。
”
天色暗下來,錢亦繡親自去後院的小廚房做了朱肅錦過去愛吃的兩個素菜及一道甜品,糖醋金蓮藕、雙色山珍和金蓮藕凍。
朱肅錦站在門口陪着她,視線随着她的走動而移動,讓錢亦繡有些臉紅又無可奈何。
吃過晚飯,朱肅錦才回了皇宮。
他直接去了太極殿,身着龍袍的乾武帝正在龍案前批閱奏折。
因為舉喪,許多奏折都積攢下來,他隻有晚上和夜裡批閱。
乾武帝見兒子來了,也沒擡頭,說道,“等朕半刻鐘。
”
他把奏折批寫完後,才放下手中的筆,問道,“這麼晚了,錦兒有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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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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