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頭伸過頭去看看小女嬰,皺着眉說,“雙生子都小,要用心養着。
”
老兩口說話聲大了些,把小女娃驚醒了,咧開小嘴就哭起來,嘤嘤嘤地像貓叫。
錢老太趕緊還給吳氏說,“可憐見的,别說吹風,就是打個噴嚏都能噴跑了。
快把這丫頭抱回去,把我的重孫子抱出來我看看。
”
吳氏就把哭着的孫女抱回西屋,又把孫子抱出來。
她知道這孩子不愛哭,進屋前還在他小屁股上使勁掐了一下,小男娃立馬哭得震天響。
“聽這哭聲就是個棒小子。
”錢老太笑得一臉褶子接過小男嬰,“嗯,這娃子有個小五斤。
那程氏還真有本事,瘦瘦小小的還生了對龍鳳胎。
”
錢老頭也笑得見牙不見眼,打着哈哈催促道,“小五斤也輕,快抱回屋去,别喝了風生病。
”
錢老太還沒抱夠重孫子,但聽老頭子這麼說,加上孩子又哭得厲害,隻得把孩子交給吳氏。
又說,“我看那程氏的肚子小得緊,沒想到還生了雙胎。
這兩娃再小,加起來也有八斤重,那程氏真是不簡單。
”
吳氏趕緊說,“娘看到滿江媳婦也是一個月前。
娘不知道,這一個月滿江媳婦的肚子瘋長,又吃得多。
”
好在程月沒見過外人,除了自家人,見面次數最多的就是錢老太,還是在一個多月前。
錢老太笑着點頭,又掏出一串錢來,說來得急,沒買雞和蛋,讓他們自己買來給程氏下奶補身子。
錢三貴便說了自己已經給小娃想好了名字,請老爺子參詳一番。
他先誇了老爺子給錢亦善的名字起得好,尤其是那個亦子,極有學問,所以他也沿用了亦字。
男娃就叫錢亦錦,女娃就叫錢亦繡,連起來就是錦繡。
錢老爺子聽了極高興,直點頭說取得好,寓意好,有學問。
角落裡的錢亦繡聽了,心道,怪不得自己穿越時空來到這裡,卻原來她跟這個小女娃還有些緣份,至少名字一樣。
沒多久的功夫,傻程氏生了對龍鳳胎的消息就在花溪村傳開了。
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那傻程氏在夜裡半個時辰内就順利産下兩個孩子,連接生婆都沒來得及去叫,還大小平安。
方圓百裡路,有人家生雙胞胎的,但生龍鳳胎的還是第一家。
村民們啧啧稱贊,那傻程氏還真是傻人有福,旺了夫家,還生了龍鳳胎。
接着,一撥又一撥的親戚村民都跑來了,有些原來不來往的人也來了,說是沾沾喜氣。
錢老太就當起了門神,不許婦人們進屋看,說怕把程氏吓着。
也不許把娃娃抱出來,說娃娃小,怕敞風生病。
小狗也跟錢老太一起站在門前,誰在窗邊轉悠就沖誰叫,厲害得不得了。
來者是客,錢三貴家自從搬來這裡就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
兩口子高興,錢三貴精神頭也好了,在堂招呼男客。
堂屋太小,吳氏就在院子裡招呼婦人們。
他們家窮,沒煮紅雞蛋,就拿了些花生出來待客。
借口孩子生下來太小,身子弱,沒過喜三。
第三天,吳氏跑去縣裡,把一個銀餅子兌了兩貫銅錢,這一下子就緩解了家裡的困境。
錢的來曆也想好了,說是吳氏的哥哥托人帶來了十兩銀子來。
吳氏的哥哥早年中了秀才,考了幾次舉人都沒考中,就去給他的一個中了同進士的同年當幕僚,那個同年在泉州轄内的福臨縣當知縣。
她父母就跟着兒子一起去了那裡,遠隔千山萬水,還是六年前托人帶了一次信來,已經好些年沒有聯系了。
錢三貴跟吳氏商量後,還是給了錢老頭一貫,“滿江走的時候,你們把養老錢都拿出來了,是兒子沒用。
這次嶽父帶的銀兩雖然不算少,但一家人還要靠着這些錢過活。
現在隻能給爹娘這麼多,等以後家裡條件好些了,再多多孝敬你們。
”
錢老頭還不想要,擺手道,“十兩銀子聽起來不算少,但你們家如今是隻有出沒有進,你和滿江媳婦又要吃些好的補身子,能用多久?
等孩子們大些了,你身子骨也硬朗些了再給。
”
錢老太趕緊說,“老頭子,咱們已經是近六十的人了,現在連副像樣的棺材還沒置下。
要我說,先把這錢收下,以後老三家過不去了再幫一把就是了。
”
錢老頭才把銀子接了。
吳氏忙得像個陀螺,要照顧兩個小的,一個孕婦,還有一個病人。
但心裡高興,再忙都不覺得累。
六歲的錢滿霞已經能當個小大人用了,燒火、煮飯、打掃衛生、喂雞,還經常給吳氏當助理,幫着侍候老小。
小狗狗也有了一個名字,叫大山。
這個土得掉渣的名字讓錢亦繡吐槽了好久,那小狗雖然醜,但是萌啊。
想着等自己穿過去後,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個土名字改了。
錢亦繡也沒有進山,而是呆在小屋裡逗孩子玩。
她穿越前已經三十多歲,可謂母愛泛濫。
别說看到人寶寶,就是看到狗寶寶雞寶寶,都能愛到心裡去。
現在,她堅定地認為嬰兒真的有天眼,看得到成人看不到的東西。
孩子一哭,她就會飄到他們面前做鬼臉。
這一招還挺管用,兩個孩子立馬閉上了嘴,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錢亦錦會“啊、啊、啊”地打招呼,錢亦繡則是靜靜地看着她,嘴角邊偶爾會彈出一絲笑靥。
為了讓程月多下奶,給她的夥食更好了些,老母雞湯、鲫魚湯、黃豆炖豬蹄,這些下奶的湯品換着炖,但奶水仍然不夠。
錢亦錦太能吃,一個人吃的量,能頂上小錢亦繡吃的兩倍半,還堅決不喝米湯,一喂米湯就大哭。
等錢亦錦把奶水吃夠了,剩下一點才給錢亦繡喝,不夠,又喂她米湯。
真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偏分兒的把正分兒的都擠到犄角旮旯了。
連蹲在牆角的錢亦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經過一個月的進補,如今的程月又圓潤了不少,瓜子臉變成了鵝蛋臉,膚色潔白如玉,因為當了母親而顯得更加溫柔娴靜,氣質超然。
這個模樣,就是放到保養得宜的貴族圈子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何況是在鄉下。
吳氏曾經偷偷跟錢三貴唠叨,“我覺着就是宮裡的娘娘,也不會比月兒更好看。
”
錢三貴沒看見過月子裡的程月,但猜都能猜出來,她瘦得皮包骨的時候都屬于少找的好看閨女,再長了點肉,可不是就更好看了。
便說道,“那就更不能讓外人瞧了去。
”
轉眼到了龍鳳胎滿月,錢家三房喜氣洋洋地請了客。
吳氏拿了兩百文錢出來擺了幾桌席,請了幾家親戚和裡正兩口子及同他們家走得最近的謝虎子一家。
這天早晨,吳氏專門給兩個孩子過了稱。
錢亦錦本就重些,加上這個月長勢好,已經有七斤八兩。
錢亦繡則沒有那麼好,隻有四斤半。
錢亦繡看着小家夥直歎氣。
可憐的娃,連人家剛出生的奶娃都比她重得多。
現在都滿月了,小臉還皺巴巴的,小手指頭比火柴棍粗不了多少,哭聲還是斯文的像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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